飯後,祁究到廚房把剩下的千層餅和豆漿熱了熱,準備以送早飯為借口,前往紙人念念所在的502號房。
這就是許家雙生子兄弟身份比許多喜方便的地方了,許之問作為許太太的兒子,和念念是親姐弟,行動起來更自由也更方便,不必像許多喜是個未成年小孩子要被家長管束。
祁究剛把點心裝進食盒準備上樓,406那位繼承了許多喜身份卡的女玩家就走進廚房。
“我們屋先前已經觸犯了老黃曆上的禁忌,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昨晚要不是你及時把主線任務打通,結束掉那些禁忌和負麵影響,我怕是都活不到今天天亮。”
這位女玩家是特意過來跟祁究道謝的,作為原本最有可能死亡的玩家,此刻卻僥幸逃過一劫活了下來,她非常感激能有祁究這樣一位玩家和她過本。
而且祁小年還把許多喜的身份卡給了她,可以說是把她從死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她當然清楚,原本這是祁究的身份卡。
祁究笑:“運氣也是過本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不光是過本,放在現實世界也一樣,一個人能平平安安活下去,多少需要點運氣在身。
女玩家攏了攏散下來的發絲,誠懇道:“總之,如果之後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還真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祁究半開玩笑道。
“啊…?嗯!”似乎沒料到對方答得這麼快,女玩家微微有些詫異,但她剛才所言也並非客套話,是真心實意感激祁究,所以立刻點頭,“你說,我一定會儘力做好的。”
祁究斂起笑容,轉而很認真說:“到時候副本的登出通道開啟,我不在的話…請你務帶祁小年離開。”
女玩家愣了愣,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
問出口的瞬間她已經猜到了,祁究之所以會這麼囑咐她,一定是有什麼危險的計劃要執行,而且是瞞著祁小年的那種……
祁究將食指壓在唇邊“噓”了聲,刻意放低聲音:“我擔心小年不願意先走,所以隻能拜托你了,無論什麼情況,如果小年不肯離開,一定要留在副本裡找我的話,你們務必要在副本登出通道關閉前給他弄出去。”
祁究又強調了一遍,但他沒有把事情的原委道來,似乎打算獨自承擔這個“風險”。
有些事情隻能他自己去做。
女玩家點了點頭:“好,如果真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承諾一定會把祁小年帶出去。”
祁究鬆了口氣:“謝謝。”
女玩家猶豫再三,最後略有遲疑問道:“所以…你認為我們有很大概率可以離開這裡,對嗎?”
祁究點頭:“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概率非常大。”
女玩家又小心翼翼問:“你已經找到對付邪靈的辦法了?”
祁究搖頭:“沒有,我們對付不了那家夥,也沒必要對
付。”
“那…?”女玩家滿臉困惑。
祁究不自覺彎起唇角:“不過,可以尋求邪靈的幫助與合作。”
說完,祁究拎著食盒朝樓梯間走去,他需要從念念那裡獲取和邪靈做交易的辦法。
他推測,召喚邪靈許願本身和召喚「不存在的朋友」是有本質區彆的。
「不存在的朋友」與孩子之間是玩伴的身份,而邪靈和人類之間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所以一者的召喚方式不能混為一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早上的天光比往日都要晦暗些,塗了綠漆的樓道口沉在一片灰綠色的陰影裡。
步入其中,仿佛被液化的苔蘚包裹其中,空氣裡都是潮濕的植物氣味。
祁究來到502號房外,屈指輕叩門扉。
敲了三下,他禮貌地垂下手靜等屋內人答複。
紙人走路沒有腳步聲,約莫三秒後,念念的聲音貼著門傳來:“誰?請問有什麼事?”
祁究回答得很自然:“姐,我是過來給你送早飯的。”
紙人念念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還有彆的事嗎?”
祁究:“有,我想過來看看祂。”
祁究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咯吱”一聲,紙人念念毫不猶豫拉開了門。
她上下打量了祁究一遍,頷首:“請進吧,祂等很久了。”
祁究與念念對視了數秒,發現對方臉上那雙用血潦草點就的眼睛,此刻有種活人獨有的神采,和以往神情呆滯的紙人念念大為不同。
等門徹底敞開後,祁究才注意到念念身上穿著和夢裡一樣的病號服,像是她剛從病床上爬起來給祁究開門。
屋裡光線很暗,所有窗戶都被念念用舊紙殼封死,借著晦暗不明的燭火,祁究注意到,糊窗的紙殼上塗滿線條扭曲但色彩明亮的塗鴉。
房間禮貌空氣不流通,加上積年累月持續燃燒香燭紙錢,一股濃到嗆人的香火味湧入鼻腔,祁究不自覺捏了捏鼻子,眼睛也被熏得有點潮。
隻見念念轉身拉開一塊黴斑點點的窗簾,窗簾後是一處籠罩在燭火陰影裡的神龕,神龕旁旁點著四根白蠟燭,供桌上擺著餅乾、糖果和玩具等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紙人念念從病號服裡掏出四張紙錢,用蠟燭的火點燃後,蹲下身子將燃燒的紙幣往神龕前的銅盆扔去。
和夢裡祁究看到的一樣,銅盆裡似乎裝著一團血肉模糊的事物,像是腐爛的肉塊或者被挖出來的臟器,在蠟燭映照下反射著猩紅糜爛的色澤。
祁究猜測,銅盆裡血肉模糊的事物就是念念死去孩子的象征物。
但令人非常在意的是,念念供奉的神龕居然是空的,裡邊沒有擺神像。
念念注意到了祁究的目光,解釋說:“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神像,我先前換了無數個,祂都不滿意,隻要擱那一擺上,神像就自動裂開,想必是祂不喜歡。”
祁究若有所思地看向沒有神像的神龕,福至心靈,立刻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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