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出生在20世紀末九十年代末尾,差兩年就是千禧寶寶,高考拿了670多分,醫學本碩博連讀,穿越前才二十五歲,但拿博士學位的那篇論文已經寫好隻差交了。
他還師從沙排皇帝克裡斯滕,從對方手上學來了頂級的發球技巧,有亞洲男排第一發球員的名號,先後效力日聯賽、美聯賽,不僅學了多種前沿戰術,還攢了大筆錢,房車都買好了,後來手握奧運金牌,各種光環加身,身高出類拔萃,臉帥得可以稱市草,性格理性有遠見,逆商情商智商沒一個低的。
不誇張地說,在穿越前秋瑜已經是人生贏家了,按照他自己的人生規劃,隻要不出意外他將一直順順利利在一條光輝的路上走到人生儘頭。
結果他就穿越了,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直接被古代封建社會的汙泥糊一臉,前麵兩三年走路晃蕩、說話含糊不清、而且連口音都與古人不像,他隻能苟著,然後眼睜睜看著家裡的姑奶奶有被采花賊強了後紫砂的,還有宗族裡啥錯沒犯被族老找由頭沉塘的。
要不是知道禹武宗再過些年就會登基的話,他都想跳塘了。
如今他看似十七歲,但心理年齡八成已經過了三十這條線,算是半個中年人了。
中年危機感肯定是沒有的,畢竟練武以後老得慢,好好養生說不定能有堪比雪樟雪臨的晚年生活質量,事業也一片通暢,和未來皇帝做發小的好處就在於隻要秋瑜自己不犯錯,他大可以在這個時代享儘榮華富貴。
說得難聽點,政治從來是老、男、貴三個字結合的人才能玩的遊戲,秋瑜男、貴二字占全,等老了隻會更發達。
“我本該是這個時代最怕死的人,我還沒享受過足夠的榮華富貴,我甚至做了兩輩子處男,所以我為什麼要來戰場上拚命呢!”
在人潮洶湧的戰場上,每踏出一步的時間都會有無數生命消逝。
秋瑜一劍挑落敵軍大將的腦袋,第一次上戰場,情緒完全無法控製,已經隻能靠本能行動的他,在勝利與鮮血的刺激下,發出近乎野獸的吼聲。
他將那顆頭顱高高舉起,大呼:“敵軍大將已授首!”
而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北孟的軍士竟是無一人敢靠近,他們被駭得不斷後退,驚恐地看著這被鮮血澆成血人的小巨人。
這、這漢人將領莫非是天煞降世不成?不然為何如此可怖,仿佛有千鈞之力,無人可與之匹敵!
南禹的軍士們不斷從秋瑜身後的兩側湧來,又朝前奔去、彙聚成一條森寒的殺戮洪流。
等一場仗打完,秋瑜渾渾噩噩下了戰場,被親兵服侍著卸下戰甲,不經意間觸碰到脖子上戴的媽祖玉牌,他才恢複了清醒。
秋瑜看著媽祖玉牌,心知自己征戰的理由,卻不願說出口,隻將之放在腦後,暫且先去開戰後會議。
此番北孟鐵騎過來劫掠,本是想打個閃電戰,撈一波糧食人口就走,卻不料南禹早有防備,秋瑜的“演習計”一出,南禹進可攻退可守,竟是讓北孟吃不了兜著走,好處沒有,還折損了大批人馬。
其中又以宏縣戰果最大,來犯的北孟騎兵共有三千人,其中一千二百的先鋒都死的死、俘獲的俘獲,三百人左右騎馬逃走,其餘人都被追嵬軍留了下來,頭領更是被秋瑜砍了腦袋。
秋瑜將露出的臉、手都清洗了一番,還帶著敵人血跡的衣物也來不及換,便匆匆到了宏縣衙門,聽將領們喜氣洋洋地數戰果,又點了己方損失。
程開路說:“這次留了四百匹好馬,有些帶了輕傷,但養養還能用,我們一直缺好馬,這次是撞上大運了。”
將領們喜氣洋洋,秋瑜有些倦怠,又知道此時露出不合時宜的神情不好,便配合著說了些話,比如之後如何向大京送戰報。
“此番左前軍也死了六百多人,他們的撫恤得儘快批下來,我會去江統領的營帳裡要這筆錢,至於傷員……”程開路看向秋瑜,秋瑜點了點頭。
“我會儘力。”
作為醫者,治病救人本就是他的使命,即使當初報醫學專業時帶了點不單純的心思,圖的是到老都吃香的穩定和社會地位,八年書讀下來,該刻心上的醫德也已經刻好了。
秋瑜是不需要參與任何爭功的明爭暗鬥的,因為他背後站著太子爺,他隻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投入到醫療班的治療中就好。
在忙碌了兩天兩夜後,秋瑜才空出時間給大京寫信。
【瑛瑛,戰場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即使我很多年前就來過這裡,這次我還是受到了從未想過的洗禮,生命在戰場上仿佛不值一提,逝去的速度快到令人猝不及防,我為此心痛,可我奪走的性命卻是左前軍將士中最多的一個。
他們現在稱我為澤國女皇陛下之後的又一位人間小呂布,讚我武藝高強,神力驚人,我的弓術其實沒有呂阿姨好,射得沒她準,力氣也沒她大,被他們那麼誇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腰裡挎了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我哪裡像個猛將,我真正擅長的地方還是在於財務,以及醫療方麵。
戰後我在醫療班的營帳裡忙了兩天沒合眼,許多傷重的傷兵都沒有救回來,我記在冊子上的死者姓名越來越多,有些人活下來了,卻已經身負殘疾,安置他們是一項大工程,所以你覺得我在這開個養豬場怎麼樣?這樣做肥皂也有原材料了。
……】
秦湛瑛看著信紙,感到迷惑:“為什麼突然就說要開養豬場了?”
這跳躍的思維從何而來?
他歎了口氣,寫了封信回去。
【瑜哥哥,事發急促,特寄兵書於你,切記軍隊的理想之態是不劫掠、不經商,若一隊萬人以上的軍士可自己解決軍餉,那還是朝廷之兵乎?若說殘疾軍士安置,可送往遠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