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園?罪民?”阿爾奇盯著筆記上的詞語皺緊了眉頭。

“應該隻是宗教組織的一種說法吧。”阿龍磕磕絆絆地猜測,“不就和那種神話差不多嗎,上帝造人,亞當夏娃偷吃禁|果被趕出伊甸園,所有人類身上都背負著原罪之類的。”

本地垂跡說?神話融合?蘭恩看著上麵的筆記聯想到,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他感覺這個應該不隻是一種傳說,裡麵的‘諸神存在之地’給了他一種既視感,比如夢世界。

至少夢世界在這個遊戲裡是真實存在的,前世他還去過,但危險重重。

去過的玩家幾乎沒人能完整地回來,都是死回來的,角色卡永遠留在了那個夢世界裡。

眾人接著往下看。

【11月6日,真是糟糕的一天,我好像在接頭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他是……公寓的管理員?這家夥手腳不乾淨,是個貪婪無度的家夥,希望我給的封口費能堵住他的嘴。】

除此之外還有些零碎的情報,比如異鄉人的組織成員,他們舉辦了什麼活動,成員名單都一一在列,阿爾奇甚至還在上麵看到了不少議員或者上流人物的名字,如果這些名字被公布出去,整個阿卡姆市都會震上幾震。

到後麵筆記記錄的越來越隨意,除了重要情報以外還有些輕鬆的日常也穿插其中,似乎查理在通過記日記的方式來宣泄內心的壓力。

從筆記上的情報看起來,阿爾奇的父親混得還不錯,在異鄉人組織裡風生水起,接連接觸到了不少大人物。

但隨後的筆記裡,境遇直轉而下。

【弗蘭克又在找我勒索,該死的,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了,我得想個辦法讓他永遠閉上嘴。】

【教主今天接見了我,似乎我的工作終於得到了他的承認,為了拉攏我,他教授了我如何開啟夢之隙的方法,卻令我從頭涼到腳板底】

【為什麼這個方法和稽查局內部教授的方法幾乎一模一樣?是稽查局內部有人背叛了嗎,是異鄉人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嗎,不行,如果異鄉人真的有人在稽查局臥底,這太危險了,我得想辦法找出真相。】

【夢之隙成功突破了第一層,但是第二層……第二層是不可能完成的考驗!‘放棄理智,走入瘋狂。’他要我先成為一個瘋子,如果失敗了呢?就一輩子陷入瘋狂?這誰能完成啊!我光是嘗試深入第二層的階梯,情緒就已經開始不對勁了,我居然在想,如果能直接乾掉那個貪婪的管理員就好了,一勞永逸。】

【不對,或許我真的是這樣想的,反正左右隻是個人渣,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他流哪怕一滴眼淚!】

後麵這行被紅線劃掉,筆跡明顯加重。

【不!我怎麼能這麼想,查理啊查理,你忘記加入稽查局時的誓言了嗎,民眾是我要保護的對象啊!】

看到這,阿龍忍不住又踢了弗蘭克一腳:“喲嗬,你還敢勒索人!”

弗蘭克一聲不吭,眼裡流露出深深的哀求:“我知道我錯了,我現在也付出代價了,就讓我走吧,真的,我會自己去警察局自首的!”

阿爾奇對弗蘭克的求饒充耳不聞,繼續翻閱下一頁,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筆記上,弗蘭克試圖爬出這個房間。

被阿龍和抹茶奶綠發現,又給拖了回來。

【最近逼我的喘不過氣的弗蘭克突然鬆了口,可我不認為這是好事,我有個極度糟糕的猜測,他可能看出我不會支付給他更多的錢了,我或許得放棄臥底身份,盧克也跟我說過我這樣下去太危險了。但是調查我才進行了一半,我好像捉到了一條不得了的大魚,我實在無法就此抽身。】

【或許稽查局……】

後麵被撕掉了半頁,內容殘缺不清,下一頁的

筆記明顯匆忙起來。

【我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這個異鄉人的組織在籌劃一個無比邪惡的陰謀,並且這個計劃已經持續了十年多,他們可能已經接近終點了,他們的目的是打開眾神之地的門!但更多的我沒有辦法再調查下去了,我的動作太過急切,可能已經有人懷疑我了……】

【我無論如何都得走了,我要脫離這個組織,盧克說他已經幫我安排好了,假死脫身,有他的起源能力在,我的妻子和孩子也不會有問題,但我暫時都不能見到他們了,我得去見他們最後一麵,明天是阿爾奇的生日,他想見我很久了……我也想見他。】

阿爾奇的手又開始抖了起來,他按住額頭,青筋暴起,臉頰充血,那個聲音在他腦海中越來越大,似乎在死死抑製他想起那一段回憶,但是阿爾奇忍耐住了,他拚了命想要回憶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筆記從他手中滑落,裡麵掉出一張照片,被蘭恩眼疾手快接住,兩個玩家不知所措地看著阿爾奇的變化,抹茶奶綠戰戰兢兢:“要、要不要過個急救?”

之前差點被她治死過的阿龍不敢置信盯著她:“什?就憑你這個庸醫?”

兩人差點打起來,阿爾奇站在原地搖搖欲墜,蘭恩伸出手攙扶著他,青年順勢就倒在了蘭恩懷裡,以往冷漠的黑色眼睛被一片水霧和迷茫充斥,阿爾奇眼前再度浮現以往的記憶,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阿爾奇的母親準備了糖果小蛋糕和一個豐盛的晚宴,阿爾奇坐在桌上盯著大門看,第一聲開鎖的聲音後跑向門口。

“噢,我的小王子。”查理把他舉高高,“想爸爸了嗎?”

下一個畫麵是他離開了家。

“彆、彆走。”

阿爾奇下意識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蘭恩隻能抓住他的手:“我不會走。”

他想起來了。

小阿爾奇不甘心父親總是來去匆匆,在生日結束後,悄悄跟在查理後麵,他看見父親在巷口和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站著說話。

小阿爾奇想起平日裡鄰居的流言蜚語,查理為了信仰拋棄了妻子兒子,終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熱血上頭衝了出去,衝黑色大衣的人叫囂著讓他離查理遠一點。

查理第一次變了臉色,讓他快點回家,黑色大衣的人也很緊張,催促他們跟著他離開。

但是沒有來得及。

那個一直很討厭的酒鬼,帶著人堵住了他們。

“就是他,人贓俱獲,我上次就看見他們在悄悄說話,他們肯定不懷好意!”弗蘭克諂媚地對站在最前麵,有一頭老年人才有的銀白色頭發的人說。

“他們可能是警察或者記者什麼的,這些討厭的家夥一心想弄個大新聞!”弗蘭克還在喋喋不休,但是被白發人阻止了,他平靜地看著查理和黑色風衣,“我很遺憾,我以為我們是誌向相投的同胞。”

“盧克!帶著阿爾奇快走!你不是戰鬥係的能力,我來殿後!”

之後就是風聲和不斷閃過的風景,小阿爾奇被那個黑色風衣的男人抱在懷裡逃跑,周圍景色不斷地略過,他隻是一直看著查理的背影。

直到血色將那道身影完全掩埋。

“對不起,但是我必須封印住你的這段記憶,這是我的能力必須付出的代價,沒有人會記得這件事,也沒有人會記得你,你才會是安全的。”

“我很抱歉,阿爾奇。”

記憶中的人臉是模糊的,阿爾奇隻記得他開口說了最後一句。

【此乃不存在之人】

現在,這句話在他腦中碎裂了。

阿爾奇木然地起身,蘭恩看他好像不痛了,這才放開手。

阿爾奇站起身,撿起地上掉落的筆記本,筆記本自動翻到

了最後兩頁。

倒數第二頁的內容,是和異鄉人無關的。

【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隻有我的孩子和妻子,我很抱歉,在周圍人眼裡,他們的父親是個瘋狂的異教徒。我沒有成為一個好的父親,一個好的丈夫。】

這一句話,兩個玩家和蘭恩也看到了,從這隻言片語中,仿佛已經拚接出故事的全貌。

【好傷的故事啊……】

【這就是成為調查員的下場(bushi】

【所以說弗蘭克全責啊!】

不止彈幕這麼想的,兩個玩家也是這麼想的,尤其是比較感性的抹茶奶綠,死死拽住努力想要逃離弗蘭克:“怎麼說,阿爾奇醫生,我們狠狠把他揍一頓吧!”

阿爾奇漠然地盯著弗蘭克:“放開他。”

抹茶奶綠不太理解,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放手。

弗蘭克立刻殷勤地爬上去抱住阿爾奇的大|腿:“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犯了,真的,那些勒索的錢我也可以還給你!”

阿爾奇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因為你的勒索,我小時候過的可不算好,我的母親病了,但是沒有和父親說,也不去醫院,我大學的時候才查出她肺癌晚期,去世了。”

“好了,張開嘴。”

弗蘭克察覺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深深地恐懼,他猛地後仰身軀,但是被阿爾奇單手扼住,迫使他嘴巴大張,槍|口被粗暴塞了進去。

“砰!”

紅紅白白的液體濺射到牆麵,差點波及到阿龍,然而阿龍根本沒有理會這個,震撼地看著果斷結果了弗蘭克的阿爾奇。

“抱歉,我可不是什麼正義之輩,”阿爾奇自嘲地勾起嘴角,“隻是區區一名,邪神的走狗罷了。”

蘭恩的表情:=口=

等、等一下。

他倒是不反對乾掉弗蘭克,畢竟這是阿爾奇自己的複仇,但是為什麼要加後麵那句!

蘭恩隱約記得阿龍好像還在直播……吧?

蘭恩開始慶幸,還好他看不見彈幕。

至於論壇……嗯,聽不見聽不見,等會再說吧。

阿爾奇的手|槍是消音版本的,這棟公寓這層已經沒有人住,抹茶奶綠盯著弗蘭克的屍體,有點糾結:“這個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之後會讓人來處理。”這個時候蘭恩就慶幸,卡倫斯那邊的人脈派上了用場。

等下,他什麼時候已經熟練接受這種事了啊!這種事不要啊!

阿爾奇並沒有在意地上的屍體,隨意抽了原本蓋家具的白布把槍身擦乾淨,直到手指、槍身都乾淨了,他才珍重地重新拿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筆記本。

他低下頭摩擦著最後一頁書。

“怎麼了?”

阿爾奇抬頭,迎著蘭恩的目光,糾結片刻後,說道:“這紙,好像有點問題。”

他將筆記交給蘭恩,然後在屋裡轉了轉,手裡多了個打火機。

阿龍立刻興奮起來了:“莫非是電視劇裡那種方法?”

阿爾奇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沒看過這種電視劇,不過這個實驗我小時候在家裡和查理一起做過。用檸檬汁或食用醋,通過化學反應使紙上寫了字的部分成了一種類似賽璐粉的物質。它們的燃點低於紙張本身,所以烘烤時,寫字的地方先燒焦*”

說罷,他從家裡翻出了個打火機,把那一頁小心從筆記本上撕了下來,將筆記的內容用手機拍下來後,放在火上炙烤。

棕黑色的焦痕逐漸在紙上浮現,那顏色逐漸變淺,在火焰的映照下深紅如血,像是字字泣血的血書。

【小心稽查局!】

阿龍猛地抬頭,看向在座各位的表情,隻見抹茶奶綠、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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