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懷石料理源於禪道,重點不是吃，而是品。
品其中神思，品自然賦予食材的鮮美,品擺盤之精致……
總之,跟攝入高碳水食物的快樂不是一回事。
五條家族為待客呈上來的懷石料理,自然也符合“品”的特點。每道都是小巧精致，非常漂亮。
等打開第三道菜——碗物的蓋子,鬆茸香氣在一瞬間撲入鼻中，頓時讓餓著的肚子更餓了。
五條悟麵無表情地打開餐廳紙門,問站在外麵的五條拓海：“讓廚師分量給多一點，是想造反餓死老子嗎？”
打不過他罵不過他,所以開辟新道路餓死他是嗎？
五條拓海不慌不忙微微鞠躬，恭敬道：“已經給後廚傳達了悟少爺的意思,下一道一定不負您所望。”
身為一個想要抱粗大腿的狗腿子，他怎麼可能不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神子的想法呢？想上司之所想，憂上司之所憂，這才是他行動的準則。
五條悟聽出他言外之意,挺詫異地上下看他兩眼,點點頭關門回去了。
五條拓海露出笑容。
穩了,這局穩了。
想必悟少爺已經感受到了他赤誠的心。
之後隻需一步一步來，終究有一天,他能成為神子在五條家的第一助手,權力地位手到擒來。
之後的菜都按照雙倍的分量來上，三個還在長個兒的大胃王這才被填飽。
稍微逛了一會兒消消食，他們跟著五條悟一起去五條家族忌庫。
禦三家的體量跟其他家係傳承有很大不同。
千年沉澱使他們不僅能兼顧自己家族的武器使用,還能分出一半放在高專忌庫裡賣人情。
當一道道封印被解除,雕著花紋的門向外打開,濃到仿佛能凝成實質的煞氣湧來。
家入硝也用手碰了下臉頰。還好他及時把咒力化盾擋了擋，不然這會兒得破相。
五條拓海沒有進入權限，隻得留在外等待當門神。
三人則人手一盞燭台，端著進入黑黢黢不透光的倉庫。
燭火被詛咒之力吹得搖曳欲倒，兵器的利刃反射出寒光。
周遭環境更襯得他們仨像是恐怖片裡的作死小炮灰，恐怕下一秒就要血濺當場。
夏油傑用手護著燭火，但根本沒用，他放棄了：“打個商量，悟，你勸說一下你家老頭子給這裡安個電燈吧。”
就這要滅不滅的光，多看一會兒眼睛得瞎。
家入硝也就更乾脆一點，他把自己手裡的燭台塞給五條悟，然後比了個拇指。
“悟，你眼睛好，能者多勞。”
“……”
雖然六眼看的是咒力，確實不在乎光線亮否，但你是不是太理所當然了。
五條悟不跟他們計較。
他抬抬下巴，讓好友二人打開麻布袋。
三盞根本起不到照明作用的燭台被拋棄在地，五條悟自己用著無下限術式上上下下地飛，將一個個被相中的咒具塞進袋子裡。
豪邁的動作，頗像正在超市裡采購打折物品的家庭主夫。
每選購一件武器，負責撐開袋子的兩人就報一個數。
“四。”
“五。”
……
“十八嘻嘻。”
“十九、二十。”
……
“二十八。”
“二十……”
九還沒報出來，門外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許多慌亂的腳步聲混在一起，還有模糊的呼喚聲。
五條悟的動作陡然加快，左手撈走三隻匕首，右手拿起兩柄劍，一股腦塞進第三隻布口袋裡——是的，他們這已經選購第三兜了，前兩個袋子滿滿當當的，實在是擠不下。
事實證明，五條悟很有先見之明。
因為他剛招呼好友二人把包背好，那邊幾個老頭老太就舉著強光手電筒進來了。
三人組：？
為什麼你們可以用手電筒啊？
合著發燭台就是故意的唄，搞那種神神秘秘的氛圍，順便降低可視範圍。
手電筒一打岔，直接把他們的心虛打沒了。
麵對老年人痛心疾首的表情，三人組不講武德穩如老狗。
五條悟：“有什麼事？怎麼突然來忌庫了。”
大長老：“悟少爺，這、這……”
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老年人手指顫抖，盯著他們手裡拎著的布袋子說不出話。
他眼神幽怨：五條悟好不好意思問他們為什麼來啊，心裡沒點數嗎？
“這怎麼了？”五條悟晃了下戰利品，咒具碰撞發出響聲，“不是說好的，可以進忌庫選咒具。”
旁邊的老太太捂著胸口，一副馬上就要送醫院就醫的模樣。她艱難道：“悟少爺，我們是說了可以來選咒具……但也沒說可以拿這麼多啊！”
各個包裡都鼓鼓囊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囤白菜！
“又沒把這裡掃蕩一空。”五條悟單手叉腰，理直氣壯。
悄悄探頭進來看的五條拓海：……
是沒掃空，但拿走一半庫存跟掃空有什麼區彆？
不愧是你，悟少爺，總能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
五條拓海肅然起敬，追隨神子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悟少爺，你不能把這些都拿走啊！都拿走了家族其他人用什麼？”大長老加重語氣，妄圖喚起神子良心。
五條貓貓嗤之以鼻：“少來，家裡人能出任務的用不上咒具，能用咒具的你們不會放他們出去祓除咒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麵對禪院和加茂的虛榮心？”
裝得好像家裡各個都是能打二級咒靈的精英術師，但內裡什麼樣子隻有自己清楚。
“咒具多用用才不生鏽，堆在忌庫擺著好看呢？”五條悟嘲諷，“好看你們倒是做個玻璃展示櫃，再安個電燈啊，用燭台能乾什麼。”
他一人靠著氣勢力壓一群人，使跟他對線的人明明有理也變得無理，老頭老太們支吾起來。
五條悟偷偷在身後給好友比了個耶。
家入硝也和夏油傑差點沒憋出笑出聲。
“沒話說了吧？”貓貓蹬鼻子上臉，“沒話說了我再拿幾件，還缺數呢。”
他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布兜，選購起來。
長老們被他肆無忌憚的模樣氣得臉頰漲紅。
有一位真的站不穩扶著牆開始摸藥，弄得家入硝也開始思考要不要用反轉術式幫著搭把手。
可不能真把人氣死，不然不就是給了對麵借題發揮的機會？
按理來講術師的身體也不能這麼虛啊……所以這些老頭到底是不是在演他們。
不管是不是，家入硝也覺得自己得勸勸，怎麼說也跟悟一樣都姓五條。
“各位長老們，忌庫這裡空氣不流通，氧氣不夠而且灰塵也多，長期呼吸隻會加重病情。”
“悟這裡還要挑一會兒，不然你們先出去緩緩，一會兒我們選完了外麵說？”
聽牆角的五條拓海：……
夏油傑拍了下好友肩膀，滿臉感慨。
拱火還是得看你啊，硝也。
這下是火星子碰上乾草垛，一點就著。
一直在忍的大長老爆發了。
他手中的煙杆一敲牆壁，大喝一聲：“五條悟！”難得的直呼全名，證明事情已經不是小打小鬨了。
長老院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
“我們給你麵子，給你的朋友麵子，不是為了讓你把家族尊嚴放在地上踩的。”
“哪有族人胳膊肘子往外拐，將家裡的東西往外人口袋裡塞？這叫吃裡扒外！”大長老語氣嚴厲。
也不怪他們會炸毛。放在家族忌庫中的咒具都是二級往上，乃家族重要財產。都是一代代積累傳承下來的，一下消失一半不是要他們命嗎？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更重要的是五條悟的態度！真是一點都沒把家族放在眼裡。
一直這樣下去還了得？他們的退讓尊敬就換來了這些？
五條悟數好數目，把最後一件咒具裝袋，對大長老的指責不聞不問。
不用急不用慌，拿捏住了人的軟肋，就拿捏住了他們。
老橘子的行為邏輯裡，利益高於親情，而比利益更高一籌的是……
“虛式老子也能用了，你們要試試嗎？”
“……什、什麼？”
“老子說。”五條悟扯出一個惡劣的笑，“臉接虛式，想體驗一下嗎？免費的哦。”
鴉雀無聲。
誰敢啊，那不是試試就逝世。
“嗬。”五條悟覺得好笑。
他們這些人真是太好猜了，就這樣還想跟他鬥呢？下輩子吧。
“走吧。肚子吃飽了，咒具買完了，該回學校啦。”
五條悟瀟灑一背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擠開堵門的長老幾人，家入硝也和夏油傑緊隨其後。
善解人意的傑哥還不忘回頭叮囑：“地下空氣不好，不好多待。老人家們記得早點上去。我們就先失禮告辭了。”
接著向已經麻了的五條拓海點點頭，三人揚長而去。
五條拓海：！！！
不愧是神子的朋友，真是如出一轍的囂張！
在「留在這裡等老頭老太回神」和「跟著神子行動」之間，他果斷選擇後者。
這可是長老院二度吃癟，神子和長老院該選誰，腦子正常的都有數了吧。
就算之後大長老為此刁難他也不怕，他可是奉命跟隨！
再不濟，還能借此向神子表忠心裝可憐，想必在悟少爺心中，他的地位能更上一層。
計劃通！
家族忌庫重新安靜下來。
一群平均年齡70的老頭老太沉默許久後，借著手電筒燈光查看了下空蕩蕩的牆壁，心裡在滴血。
但當發現那三把特級咒具還好好掛著時，他們長舒一口氣，開始挽尊。
“悟少爺心裡其實還是有我們的，不然為什麼會留下最厲害最值錢的三把武器呢？”雖然拿走的那些東西加一塊兒不必這仨便宜。
“沒錯……悟少爺讓我們接虛式「茈」應該也是開玩笑，他隻不過想告訴我們他又有進步，沒什麼壞心眼的。”
“神子強五條強。他拿咒具，一定有他的考量，家族得相信他才對。”
“沒錯。”
“就是如此。”難得的直呼全名，證明事情已經不是小打小鬨了。
長老院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
“我們給你麵子，給你的朋友麵子，不是為了讓你把家族尊嚴放在地上踩的。”
“哪有族人胳膊肘子往外拐，將家裡的東西往外人口袋裡塞？這叫吃裡扒外！”大長老語氣嚴厲。
也不怪他們會炸毛。放在家族忌庫中的咒具都是二級往上，乃家族重要財產。都是一代代積累傳承下來的，一下消失一半不是要他們命嗎？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更重要的是五條悟的態度！真是一點都沒把家族放在眼裡。
一直這樣下去還了得？他們的退讓尊敬就換來了這些？
五條悟數好數目，把最後一件咒具裝袋，對大長老的指責不聞不問。
不用急不用慌，拿捏住了人的軟肋，就拿捏住了他們。
老橘子的行為邏輯裡，利益高於親情，而比利益更高一籌的是……
“虛式老子也能用了，你們要試試嗎？”
“……什、什麼？”
“老子說。”五條悟扯出一個惡劣的笑，“臉接虛式，想體驗一下嗎？免費的哦。”
鴉雀無聲。
誰敢啊，那不是試試就逝世。
“嗬。”五條悟覺得好笑。
他們這些人真是太好猜了，就這樣還想跟他鬥呢？下輩子吧。
“走吧。肚子吃飽了，咒具買完了，該回學校啦。”
五條悟瀟灑一背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擠開堵門的長老幾人，家入硝也和夏油傑緊隨其後。
善解人意的傑哥還不忘回頭叮囑：“地下空氣不好，不好多待。老人家們記得早點上去。我們就先失禮告辭了。”
接著向已經麻了的五條拓海點點頭，三人揚長而去。
五條拓海：！！！
不愧是神子的朋友，真是如出一轍的囂張！
在「留在這裡等老頭老太回神」和「跟著神子行動」之間，他果斷選擇後者。
這可是長老院二度吃癟，神子和長老院該選誰，腦子正常的都有數了吧。
就算之後大長老為此刁難他也不怕，他可是奉命跟隨！
再不濟，還能借此向神子表忠心裝可憐，想必在悟少爺心中，他的地位能更上一層。
計劃通！
家族忌庫重新安靜下來。
一群平均年齡70的老頭老太沉默許久後，借著手電筒燈光查看了下空蕩蕩的牆壁，心裡在滴血。
但當發現那三把特級咒具還好好掛著時，他們長舒一口氣，開始挽尊。
“悟少爺心裡其實還是有我們的，不然為什麼會留下最厲害最值錢的三把武器呢？”雖然拿走的那些東西加一塊兒不必這仨便宜。
“沒錯……悟少爺讓我們接虛式「茈」應該也是開玩笑，他隻不過想告訴我們他又有進步，沒什麼壞心眼的。”
“神子強五條強。他拿咒具，一定有他的考量，家族得相信他才對。”
“沒錯。”
“就是如此。”難得的直呼全名，證明事情已經不是小打小鬨了。
長老院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
“我們給你麵子，給你的朋友麵子，不是為了讓你把家族尊嚴放在地上踩的。”
“哪有族人胳膊肘子往外拐，將家裡的東西往外人口袋裡塞？這叫吃裡扒外！”大長老語氣嚴厲。
也不怪他們會炸毛。放在家族忌庫中的咒具都是二級往上，乃家族重要財產。都是一代代積累傳承下來的，一下消失一半不是要他們命嗎？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更重要的是五條悟的態度！真是一點都沒把家族放在眼裡。
一直這樣下去還了得？他們的退讓尊敬就換來了這些？
五條悟數好數目，把最後一件咒具裝袋，對大長老的指責不聞不問。
不用急不用慌，拿捏住了人的軟肋，就拿捏住了他們。
老橘子的行為邏輯裡，利益高於親情，而比利益更高一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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