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的地煞之中,江璨和周鏡在副本裡的每一日都在快速閃過。

燕星辰也接收到了齊無赦那邊傳來的信息。

好巧不巧,齊無赦用他的身體去見淨心,居然正好幫他確認了他此時無法驗證的事情。

齊無赦既然會和他說,說明對方已經經過了思量。

淨心確實就是周晚的父親、同江璨相戀生子的那個魅鬼鬼王,周鏡。

齊無赦得到的信息和他這邊看到信息推測出來的東西正好吻合。

也就是說,他現在可以大膽地就著阿妙是江璨、淨心是周鏡這個猜想往下推論了。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會讓周鏡和江璨在一起,又讓周鏡和江璨各懷目的同床異夢?

……

地煞中,江璨一日複一日地來看周鏡。

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可她讓自己喜歡上了周鏡卻又是真的。

周鏡不愛說話,周圍的魅鬼多得很,那些小鬼在她麵前不堪一擊,她隨隨便便捉幾個來,就能將這位鬼王的喜好問個乾乾淨淨。

她用昂貴的道具催生鬼王喜歡的果實,去大雪天中尋找鬼王喜歡的狐狸,知道這位純情的鬼王最喜純粹,整日裡捧著人讀的書來找他,拉著他一道看。

江璨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周鏡。

有時候心情上來了,她看著看著書,側頭看到周鏡完美無瑕的側臉,偏過頭便輕輕啄了一口對方的臉頰。

女人的雙唇帶著炙熱,撞上了鬼王略微冰涼的臉。

對方立刻想要躲開,可他被江璨所製,又能躲到哪裡去?

不過又是側了側臉,垂下眸子,避開目光,麵露窘迫罷了。

江璨似乎十分清楚這方麵的分寸,從來隻是偶爾這般逗逗周鏡,也不多做什麼。

又赤誠又過分,正好讓周鏡無可奈何——他本來也做不了什麼。

江璨抓到周鏡的時候,冬日才剛剛開始。

山寺地處偏北,冬日常年有雪,周鏡被綁在屋裡,看了一個冬天的窗外落雪。

他一開始讓江璨不要如此,江璨自然不可能聽他的,日複一日地討他歡心。後來,江璨若是頂著風雪去給周鏡做點什麼的時候,還會故意凍紅了臉,硬是不用道具,凍到自己四肢和臉都有些冰涼,就這樣回去見周鏡,說:“你看,我為了你,都凍著啦。”

她氣質是有些俏皮的,故意這般做,反倒像是在撒嬌一般地鬨脾氣。

周鏡看著,不由得心軟三分。

他明知江璨有目的。

江璨甚至都沒有騙他。

他自己也能每天都看到江璨身上的欲望,可他還是漸漸沒了戒備。

以至於幾個月後,江璨再次突然輕吻他的側臉之時,他的反應不再是慌忙躲開,而是有些害羞地快速眨了眨眼睛,低聲說:“彆鬨了。”

隨之而來的是江璨的笑聲,是覺得他的反應好笑,也是知道目的快要達成的開心。

燕星辰三人在地煞之中,時不時就跑去偷看。

對於地煞回憶中的人來說,時間日複一日,但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不過是浮光掠影的幾十分鐘。

看到周鏡在明知江璨彆有所圖的情況下還是逐漸動心的時候,這回輪到燕星辰不懂了。

被束縛、被利用,最後還要說喜歡,喜歡還是為了利用。

江璨對周鏡做的這些事情,但凡是換成他或者齊無赦,彆說是像周鏡這樣越來越心動了,他不拚儘全力拉著江璨同歸於儘死無全屍都算不錯了。

他眉頭緊鎖,十分不解道:“為什麼?我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看過這麼多地煞,很多人喜歡的不都是純粹的愛情嗎?江璨在第一天就表達了要烙印、驅使周鏡的目的,她連喜歡上周鏡,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周鏡全都看在眼裡,江璨對他的每一份好,未來都是要索要報酬的,周鏡為什麼還會動心?”

沒人回答他。

燕星辰:“?”

他左右看了眼,看到了兩個瘋狂開口就是發不出聲音,隻能手腳並用對著他比劃的兩個人。

燕星辰:“……”

忘了禁言符了。

玩家如果中了禁言符,自身有沒有攜帶可以暴力破解的道具,就得使用禁言符的人再次使用破解的符咒才能提前解除。

燕星辰給他們解開了禁言,喻行川憋壞了,此刻連控訴“赴死者”對他使用禁言符都顧不上,語速極快地回答燕星辰的疑惑:“你不知道這個嗎?你居然不知道這個!你和燕星辰那個小白臉不都是那種關係嗎?赴死者你居然還沒我們懂!”

喻行川終於撞上了一個“齊無赦”不懂而他懂的,在燕星辰困惑的目光下,他趕忙顯擺道:“這世上很多道理,都逃不開物極必反這四個字,感情上也一樣啊。情情愛愛這東西,可太多那種被天差地彆的人吸引的例子了,因為愛情這東西他不是像我們尋找隊友,還要一一匹配數據技能和實力,有時候就是因為物極必反,很多人會喜歡上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

“就好像周鏡明明是最純粹的魅鬼,完全沒有魅惑過人,也沒有吸食過死氣鬼氣,反倒因為他的純粹,導致他日日月月在寺廟後方的山林裡吸食欲念成了鬼王。他對江璨的感情也一樣。他反倒是因為見過了太多欲望濃烈卻又無法坦誠的人,也見過一些確實單純的人,正好沒怎麼和江璨這種目的單純卻欲望濃烈的人打過交道。我反而覺得嘛,江璨和周鏡會相戀反而是必然的,對於周鏡來說江璨實在是他漫長的時光中格外濃烈明豔的意外,對於江璨來說,周鏡也是她充滿了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副本生涯裡,第一次遇到的純粹的鬼怪。”

這兩人相差甚遠、天差地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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