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愈史郎眼前的這對雙眼, 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屬於鬼的瞳孔,自百年前鬼舞辻無慘被鬼殺隊聯手殺死後,天下除了他之外,不應該還存在第二隻鬼!

愈史郎深愛的女人——珠世小姐, 曾被鬼舞辻無慘在千年前就變成鬼, 然而機緣巧合之下, 珠世小姐得以擺脫那位鬼王的束縛, 並暗中不斷研究鬼之血的奧秘。

愈史郎是被珠世小姐拯救的, 當時他身患重病, 珠世小姐使用一種無需通過鬼舞辻無慘就能感染成鬼的方式, 延續他的生命。

由於手段特殊,愈史郎隻需一點點血就能活下去……他是親曆鬼舞辻無慘灰飛煙滅的見證者。

所以現在,他眼前的鬼究竟是誰?

難道說, 無慘最終還是留了一手, 成功苟住自己的性命, 現在鬼殺隊已經解散, 經過時間消磨逐漸,連獵鬼人使用的呼吸法逐漸被淡忘, 於是重出江湖打算卷土重來了嗎?!

愈史郎迅速起身,二話不說使出自己的血鬼術,這是每隻強大的鬼都有的一種獨一無二的技能。

愈史郎的能力是[消除氣息], 隻要貼上自己製造出來的符咒,無論是建築還是人, 都能完全消除其存在。

看到愈史郎突然消失,川上晴愣了一下, 充滿危險的破風之聲被早已脫離普通人範疇的五感捕捉, 川上晴成功擋住了愈史郎的攻擊。

隻是愈史郎本就是衝著殺死敵人來的, 川上晴的手被愈史郎不知用什麼東西削掉,川上晴跟隨從鬼的轉變中學會的本能,伸手精準撕掉了愈史郎頭上的符,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你在做什麼?!”哪怕被萩原研二科普過鬼的恢複力很吊,鬆田陣平還是被驚了一下,這對普通人來說嚴重無比的傷勢,或許對鬼來說隻是小傷,但在看到川上晴吃痛的表情和急促的慘呼時,鬆田陣平還是下意識想要掏出搶威懾突然消失不見,又突然出現的愈史郎。

鬆田陣平摸了個空。

警察大部分時候,隻有在執行警視廳眾所周知的任務時才能配槍,在許多地方意外不會違反紀律的鬆田陣平“嘖”了一聲。

“喂喂,先聽我們把話說完啊。”萩原研二把手伸向愈史郎,想要製止突如其來的爭鬥,愈史郎迅速躲開,反手給萩原研二一爪子。

在愈史郎眼裡,這兩個一左一右跟在川上晴身後的男人,肯定是對方的手下沒錯。

稍微察覺到愈史郎的血鬼術是什麼類型,川上晴轉眼就看到萩原研二要被愈史郎打到,迅速上前繼續擋住對方的攻擊,手臂被深深扣到皮肉深處。

川上晴咬牙忍住疼痛,出手反擊。

看到川上晴保護他人的動作,愈史郎頓了幾秒,繼續發起攻擊。

麵對這種無法插入其中的戰鬥,兩位警察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無力的感覺,鬆田陣平腳步微動,被萩原研二製止,“等等陣平,我們現在無法幫到他,貿然上前隻會礙手礙腳。”

鬆田陣平一拳打到大門上:“可惡!如果這時候有趁手的裝備的話……”

不,哪怕有趁手的工具估計也夠嗆。萩原研二拍了拍身邊的好友,對正在不停閃現的兩個非人類喊道:“愈史郎先生!看樣子你好像知道鬼的事情呢,我們來這裡沒有惡意,還請你聽一下我們前來的理由!”

“正在和你戰鬥的少年,其實是個人類,前段時間他一直會夢到一個叫鬼舞辻無慘的男人,並且身體逐漸脫離正常人,我們是為了解決這一現象,才尋過來的!”

川上晴思考著要不要使用手中的日輪刀試試效果,愈史郎突然停下來,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不請自來的三人,“夢?”

萩原研二連忙笑著說:“沒錯,我們了解到曆史上被隱藏起來的那段過往,愈史郎先生不僅僅是知情者的後代,對吧?”

眼看愈史郎終於停下攻擊,經過戰鬥明白對方是鬼沒錯的川上晴說道:“愈史郎先生居然沒有死,我還以為你是我夢中[愈史郎]的後代,或是……”

無緣無故被打的川上晴黑著臉,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雖然我也有夢到有關於你的事,不過在我的夢裡,你隻是沒多少劇情的小角色,沒想到居然是本人活到了現在。”

“不過也對,被珠世小姐以特彆的方式感染成鬼,隻需一點點血就能活下來的存在,沒有被鬼殺隊盯上也情有可原。”

“說起來,為什麼你心愛的珠世小姐死了,你卻還活著呢?”

萩原研二覺得少年這次是真的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惹怒了,說話變得刻薄富有攻擊性。

鬆田陣平雙手抱胸,心中同樣不滿某畫家的行為,沒有像好友那樣開口阻止。

“你這家夥知道什麼?!”提到珠世小姐,愈史郎宛如被觸碰到逆鱗,神色有些扭曲,不過內心對這些人的說辭信了幾分說辭,有些事情的細節,不應該還有除他之外的知曉。

“大家都冷靜一下,愈史郎先生,想必你也不希望有吃人的惡鬼重現於世吧。”萩原研二多少能猜到這隻唯一留存於世的鬼,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還有小晴,不要忘了我們來的目的。”萩原研二擋在兩人中間,對川上晴說道。

“研二說得對。”川上晴撿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刀,輕輕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自從上次在灶門炭彥麵前假裝過一次親戚,兩人間的稱呼不知不覺間親密了許多。

川上晴會叫萩原研二“研二先生、研二哥、研二”;萩原研二則是會叫川上晴“晴、小晴”。

相比之下,川上晴對鬆田陣平的稱呼還是較為生疏的“警察先生”,因為川上晴很想欺負一把年紀(?)還桀驁不馴的樣子,可惜鬆田陣平的自傲不帶任何惡意,這對川上晴來說,就好像夏日的小甜品,裡麵卻參了鹽,還要天天在他麵前晃。

檢查完刀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川上晴抱著刀做出愛惜的樣子,對愈史郎說道:“愈史郎先生應該能猜到這是什麼刀吧,如果我們心懷惡意,見麵的瞬間我早就拔出這把刀了。”

愈史郎緊皺眉頭,原地遲疑半晌,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把三人請到屋裡。

“詳細說說吧,和鬼舞辻無慘有關的夢。”愈史郎坐到沙發上,雙手交叉杵著腦袋。

“先說好,我對人類和鬼完全沒興趣,[沒有鬼的世界]是珠世小姐的願望,為了她,我不允許世界上出現第二個像鬼舞辻無慘那樣的鬼。”

“說實話,除去懼怕太陽,食欲異常,甚至有可能會發展到吃人的地步這幾點,我覺得這樣的變化也不全是壞事,有沒有隻把副作用去掉的方法呢?”川上晴順勢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他可不會站著一副處於弱勢的。

“真是貪婪的想法,隻有白日夢才合理。”鬆田陣平坐到沙發的另一邊,擺出比屋主還拽的坐姿。

萩原研二左看看,右看看,笑著坐到兩人中間。

川上晴反駁:“追求強大是男人的終極夢想……警察先生應該也有過這樣的夢想吧?警察是危險的職業,自己和他人都會有可能遇到危險的那天,強大到能夠保護[所有人],難道不能算終極夢想嗎?”

川上晴不禁再次想起夢中遇到的繼國緣一,那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男人,隻一眼川上晴就被對方的強大吸引。

看著幾人的動作,愈史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種事情絕不可能存在,無慘曆經幾千年都沒能消除太陽的威脅,哪怕是如今的我也一樣,包括吃人這點,我已經是特例中的特例,不必吃人肉的代價,是我終其一生達不到頂級惡鬼那樣的實力。”

愈史郎想要保護從鬼舞辻無慘那裡逃走的珠世小姐,瘋狂鍛煉過自己的血鬼術,在這個過程中,愈史郎清晰的感受到了何謂[極限]。

川上晴和愈史郎交換完情報,愈史郎沉思許久,問:“你現在的夢境快進行到大正時期了嗎?”

川上晴說:“應該快了吧,夢中的背景開始逐漸變得很有大正風格。”

愈史郎:“鬼舞辻無慘是在大正時期被殺死的,隻要你撐過那個時候就好,關鍵是在鬼舞辻無慘引來死亡之前,你的體質會被改變到何種程度。”

川上晴此時正麵臨一道決不能跨越的界限,一旦他的身體進化到不得不吃人,還接受這個設定,那他等於變成了自己的XP,這太扭曲了,川上晴絕不允許自己變成那麼悲哀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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