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濃能感覺到手下桌子微涼的質感。
她看了眼四周。
是人來人往的商場。
右麵是一麵玻璃,能看到外麵的行人和車輛。
這是……現實,她回來了!
虞濃呼出口氣。
鼻子裡不再是山野清爽的氣息,而是商場裡的人與食物混合在一起的駁雜氣味。
她依然穿著進商場時那件柔軟貼身的白色長裙。
可是,要問她怎麼回來的。
虞濃不知道。
她完全不知道在夢裡最後一刻,發生了什麼。
那個空中大笑神經病道清子,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在夢裡追殺她?
他與最初追著她跑的怪物,異途同歸。
她突然想到,自己又是什麼呢?為什麼會被這樣的人追殺。
遇到這樣凶險的噩夢。
又為什麼變美筆記上的東西,她一練會就。
那本變美筆記為什麼會在她家裡?
變美筆記到底是什麼東西?
夢裡那一劍,劍起白浪,浪浪滔滔難擋。
她應該是絕不可能逃掉的。
那她是怎麼逃出來了?
返回現實前,那一道衝天而起的金光,又是什麼?
一切就像一個迷團,包圍著她,從她拿到那本筆記開始。
“虞濃,虞濃?”對麵的人喚她。
虞濃這才徹底從夢中清醒,意識自己回到了人間。
她收回了桌子上雪白的手臂。
儘量放鬆地倚向椅背,將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拿起了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壓了壓驚。
這才看向對麵的兩人。
紀媛媛正在叫她。
“嗯?你剛才說什麼?”
從她進入噩夢,到現在喝了一口果汁,現實時間,隻過去了幾秒。
念頭有時候,哪怕想得再多,也隻是瞬間的事。
她抿了口果汁後,將杯子放在桌子,抬頭看向對麵的人。
“我沒聽清。”
紀媛媛望著她柔軟的黑色披肩長發,發質烏黑亮澤,順滑的如同上了極品發膜,層次分明,鬆鬆散散,每一根發絲的形狀都是美的。
女人見了很難不瘋。
誰不想要這樣的頭發呢,顏值平白高了三分。
紀媛媛回過神,擠出笑容道:“我剛才見扶著桌子很難受的樣子,你沒事吧。”
旁邊的季鐘林,眼神正熱切地望著對麵的人。
再也忍不住開口。
“濃濃,咱們真是好久沒見了,什麼時候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虞濃還在平複自己的呼吸,她冷靜道:“可能最近有點忙,再說吧。”再說,通常就是委婉的拒絕。
“……濃濃,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長得又年輕又漂亮,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你現在依然這麼年輕,這麼美,和你比起來,我這三年,看起來都有些滄桑了……”
季鐘林盯著虞濃,多少有些失落地道,進入社會後,他瞬間變成社會人,沒有任何緩衝,可虞濃,還是那麼清純絕倫的樣子,說她是高中生也有人信,仿佛不被世俗汙染,不沾世俗煙火氣的樣子。
隻是聲音太過深情。
虞濃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比夢裡那個道清子還厲害,她忍住了沒搓一搓手臂。
目光顧及地看了他旁邊紀媛媛一眼,果然她一聽到,臉色不好看。
虞濃來這裡,是因為瑜伽館裡給學生剛上完了課,洗完了澡,有點餓了,看到商場進來喝杯果汁,休息一下,補充點能量。
她不是來這裡聽老同學...
敘舊的。
這裡也不是老同學見麵會。
“濃……”
紀媛媛再次打斷季鐘林的話,搶著說道:
“虞濃,你還沒說呢,你和那個楚瑜怎麼樣了?”她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十分快速地道:“當初看到他送你上學,我就覺得你們俊男美女特彆般配。”
“而且,那個楚瑜,他現在的公司,就在我們公司樓上呢,是家超大的遊戲公司,我每天都能看到他,聽說家裡超有錢,開得都是豪車,他還是我們那層樓的房東呢,聽說那個大廈裡,有三層都是他的,那裡可是中央商務區……”
說完,紀媛媛笑著看了眼旁邊的季鐘林。
彆飄,你比人家遠遠不夠呢。
季鐘林臉色立即發沉。
他家裡是有點小錢,父母手裡也有個小公司,但是,在a市,他也隻能算中產家庭,當然比一般人要強多了,開得也是百萬左右的車,家裡有兩千萬左右房產,但他們家做得是小生意,每年也隻有三百到五百萬左右的收入。
想買大廈三層,現在那地段有多值錢?家產全賣了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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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市,財力比他雄厚的男性可太多了。
看著對麵那個清純絕倫,眉眼唇間有時又豔光四射的大美人。
心裡一時說不出的沮喪。
終於有了她可能不屬於自己的一絲落寞。
……
楚瑜……
為掩飾尷尬,虞濃又喝了口果汁。
並不想提這個話題。
至於紀媛媛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虞濃也不記得了,可能是上學時偶爾坐過順風車,被紀媛媛看到了?畢竟每個看到楚瑜的人,都會追問她,那是誰?
畢竟劍眉、星目、明朗清俊。
再提一個字,虞濃都怕自己會回憶夢裡……
她乾脆地回了句:“我和他不熟。”也不想在這裡跟疏遠的朋友扯什麼過去。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取過旁邊裝著本子和雜物的單肩白色帆布包。
她如今,已經不追求衣服包包了,隻要舒適就行,幾十塊依然能背出來:“你們坐,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起身。
“虞濃,你有事啊。”紀媛媛立即站起來,想送她的樣子。
“不用,你坐吧,再見。”虞濃笑了笑,就匆匆離開了。
“哎,濃濃,等一下,留個v信啊,我們再聯係……”季鐘林不死心地在後麵喊。
可惜,虞濃很快走進出了商場,消失在人群之中。
…
“楚瑜,你這段時間可太多災多難了。”顧譽拿著體驗報告走了進來,看了眼在醫院床上安靜躺著掛點滴的老同學。
“有什麼問題?”
“體驗一切正常,身體健康,放心吧。”顧譽將報告放在一邊,坐在床頭椅子上,“今天掛完,明天不用過來了,平時多注意飲食,你突然發燒可能太勞累了,平時注意勞逸結合,我有個營養師的朋友,剛批了國家高級營養師的認證,到時讓她給你開個食補方子。”
說完,他湊近神秘兮兮道:“你這次發燒,連燒幾天,身體大虛啊,悄悄讓她給你開個正氣補腎的營養方子,我試過,好用!男人不能虛啊,就是有點麻煩的是,你沒女朋友,這有點難熬……”
顧譽愛開玩笑,楚瑜一開始聽著還好,聽到後麵,直接就要起身踹人。
“哎哎,躺好躺好,彆滾針了,我說錯了,補神!補補腦子,彆燒壞了!你這,我好心……”
“你煩不煩?可以滾了!”
…
之後幾天,除...
了每天必要的學員私課,虞濃都在家裡休息。
這一個夢,簡直讓她身心疲累,十分煎熬,一方麵是與楚瑜的關係進展,另一麵又是危機四伏的凶險,她在夾縫裡,左右煎烤,實在太累。
她哪兒也沒去,隻待在家裡。
這次從夢境裡出來,依然有東西帶出來了。
是一個金色乒乓球大小的不規則球體。
虞濃已經對這些奇怪的東西見怪不怪了。
隨手將其扔進魔方裡,被金色麵吸收。
片刻,從金色腳丫方塊裡,長出了一顆矮矮的,樹冠卻異常龐大的金燦燦變異樹。
樹冠下,結滿了幾十個長方條狀果子。
一個個,像金色臘肉一樣,掛在上麵。
異香撲鼻的肉香味,整個房間都是。
香得人直想舔舌頭。
虞濃有多久沒有吃一塊肉了,她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這幾天胃口不好,都是胡亂吃的,此刻終於有點饑餓感了,再不吃東西,她瘦得鎖骨都凹深了。
不過這臘肉樹,還是讓虞濃震驚了。
她看著那長條狀的果子,也是怔了半天。
通過魔方她能感應到,這是變異出來的果實,沒有毒,可以食用。
虞濃從樹取下一個,果子大概半尺來長,像個長條四方大火腿。
沉甸甸的。
顏色拿在手裡金燦燦,裡麵隱有肉香。
虞濃拿到廚房用刀輕輕切開,裡麵是粉紅色的肉,十分像火腿。
金配粉,顏色也煞是好看。
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自帶微鹹口感,虞濃拾到筆記後,口感變了,很多好吃的都不能吃了,以前聞著香的,現在都變臭了。
肉類簡直是重災區,她幾乎戒了。
沒想到,竟然意外得到一個變異果,結出金色火腿果子,不但一點異味也沒有,絲毫血腥氣不存,還滿滿的都是肉香味。
她現在連外賣都不需要點了。
除了餓了吃點東西,她這幾天在家裡,一直在翻那本變美筆記,字跡越看越覺得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哪裡看到過。
她搜索過雲天觀和青雲鎮。
竟然真的有青雲鎮,但是雲天觀沒有了,虞濃翻到一條信息,青雲鎮的雲天觀,在二十年前,突然被一場天火給燒了,整個道觀,燒個精光。
現在已經重建,不叫雲天觀,改名青雲觀。
虞濃微微蹙起眉,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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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啊,正好二十年前?
那道清子呢?以往噩夢經驗,她能離開夢境,道清子是否也凶多吉少。
她還真怕現實裡道清子沒死,二十年後再找來,那真是要了親命了!
虞濃也因為這個夢,受到了刺激,她想到夢裡的那柄七寸冰劍,至少,她要將冰箭也練大一點,七寸達不到,可以五寸,增強自保能力。
危機意識,使她想變強。
滔滔白色劍浪,她不敢想,但搞偷襲陰人的小箭,至少可以想一想。
她甚至還有些向往,夢裡的凶手,那一劍劃空的威力,或許有一天,她也可五百米,遙指殺敵?
伸手一指,小劍無處不去。
那樣太帥了!
而且進入夢中,也安全多了。
這幾日,她幾乎打了雞血,在家裡拚命練習,全天運轉蘊氣術。
以前都是消極怠工,應付了事,因為不練會全身痛,所以就晚上睡覺前練練。
現在全身練習,她進步很快,氣流的增長也快速,幾乎稍微練一練,氣流就長大了一圈。
但是,很快有了嚴...
重的後果。
又缺陽氣了!!!
隨著氣流的增長,她缺陽氣的時間也在快速縮短,她以前吃半飽的氣流,都能堅持一一個星期,那這次吃飽了,她想肯定能堅持半個月。
結果,第五天就支撐不下去了。
早上起來,她是被凍醒的,虞濃差點以為自己死掉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猶如躺在太平間。
陽氣不足,不但妨礙她實力的增長,要命的獲取渠道也少得可憐。
虞濃坐在床上,揉著頭發,煩惱得很。
這幾天,她都儘量忘記了,逃避現實。
可最後,問題還是要麵對的。
是要陽氣,還是要命?
選擇恐懼症的虞濃,想了很久。
和命相比,羞恥心隻能暫時放到一邊。
她拿起電話。
“哎呀,乖女兒,今天是太陽西邊出來嗎?你來吧,我什麼時候都方便,現在就在家裡,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蘇曼很是熱情,她知道,大女兒因為她這個媽媽再嫁的男人家裡有錢,生怕彆人說她前夫的女兒老上門蹭,背後笑話她,所以很少過來,每次都是蘇曼三催四催,其實蘇曼根本不介意,老楚也不介意,誰會為難一個沒爸爸的小姑娘,良心壞透了嗎?哪怕孩子是前夫的,老楚他也沒那麼小心眼。
楚瑜就更不會了,虞濃以前在家裡住的時候,家裡的零食櫃都是滿的,虞濃很愛吃其中一種零食,楚瑜買很多,女兒一直以為是自己給她買的,其實都是楚瑜買回來裝在零食玻璃櫃裡,雖然買了之後,他老和虞濃搶她愛吃的零食,惹得虞濃有次還掉小珍珠了……
但是拳拳愛護之心,蘇曼很欣慰。
沒想到,這次竟然電話裡主動說來看看她。
虞濃試探著問:“媽,家裡沒彆人吧?”
蘇曼知道自己大女兒的性子,要強得很,不願意貼楚家的邊,占楚家的便宜,自然也不會討好楚家人,就算來都挑沒人的時候來看看,也不留飯,也不留宿。
跟做賊似的,這讓蘇曼就很不滿意,白長了那麼傾國傾城的臉,除了這點,其它真的一點也不像她,她像虞濃那麼大的時候,嘴巴可會說話了,迷得多少有錢男生給這給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