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突然如其來的噩夢,差一點閃了老子的腰!
她正在邁前的腿,差點一崴。
“怎麼還不走?再不快點,市場就要收攤了。”前麵一個梳著短發,頭發好似很久沒保養過,有些焦黃,身上穿著土黃色短款呢衣的女人,回頭正詫異地看著她,她手臂上還挎著一個竹編的籃子。
“你是在跟我說話?”虞濃輕聲問,不得不多想,周圍來來往往很多人。
好像是在一個市場一樣的地方。
“廢話,不說你,還能誰?”
“哦,走著呢。”她含糊應了一聲,咬咬牙,剛進入夢裡,什麼都不清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該死的夢,應該是冬天。
虞濃第一感覺是冷,又潮濕,又冷,感覺到臉皮要被凍僵了。
幸好沒有穿著瑜伽服進入夢境,露著肚皮,那豈不是要凍成狗?
悲憤之下,她居然還能笑出聲來,還是不夠冷!
匆忙看了眼自己,一身又寬又大的棉衣,裡麵是件高領毛衫,下麵穿了條灰色的褲子,腳上是雙棉鞋。
很好,又土又嗨!
不過,她並不在意衣著,臉越來越美後,她反而在衣著上隨便了,因為就算穿個軍大衣,她都是人群裡讓人驚豔的崽兒。
她現在最在意的是!危險,到底在哪兒?
“還不快走!”
“哦。”虞濃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想到穿越前,學員那句,我要追他!
好家夥!付錢的都tm是玉帝!
關鍵是玉帝她想追楚瑜!她是瑜伽教練!她不是戀愛專家,跟她說個雞毛啊?
想追就去追唄!告訴她,她還能幫她還是怎樣?
虞濃心情不太美妙。
不過,現在不是想現實事的時候。
而是這魔鬼的噩夢,又來了,有完沒完了?
折磨人沒有這樣折磨的!企圖讓她反複去世!一刻都不讓人停歇……
要命!
“濃濃。”等她快步走過去時,提著籃子的女人開口了。
“……咱家裡你爸不在了,我一個人要拉扯你和你哥兩個人,能把你供到高中畢業,也乍對得起你,你要再讀書,你哥哥嫂子會有意見的……”
“……你哥嫂已經張羅著給你找工作了,現在工作可不好找,要以前,你能進城裡找份正式體麵的工作,可現在政策變了,很多工廠單位都不行了,有的下崗,有的乾脆發不出工資……”
虞濃“嗯”地應付一聲。
這裡應該是個小縣城,兩旁都是低矮的建築。
早上應該剛下過雨,地上還有水窪,踩一腳透心涼。
周圍的人,都穿著差不多的呢子衣服,要麼和她一樣是寬大的棉衣。
虞濃走到一家賣錄像帶的店鋪前,她掃了一眼,錄像帶?
隻見窗上麵貼著大大的一張紙,用黑筆寫上了今年最流行的新片兒。
武俠片?
虞濃隻看了眼,心中就呻嗯吟起來,時間又往前了。
這狗屁的噩夢,是想讓她退回到公元前嗎?過野人的生活嗎?
地上不知道誰扔的一塊吃完的果皮,虞濃看著來氣!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差點罵上一句傻逼東西,直接一jio……
“……你侄子都五歲了,你嫂子又懷孕了,家裡現在哪哪都要錢……”
要錢關我什麼事?要錢你自己賺啊!
虞濃心裡mmp,見女人看過來,她立即眯眼露出表層微笑。
說著話,兩個人就走進了那個散發著各種味道的市場。
剛一進去。
“...
嫂子,來買菜呢。”有人看到她們,笑盈盈打了招呼。
一個穿著鮮亮時尚的女孩,她染著黃色的頭發,穿著雪白的毛衣,紅色的褲子,小皮鞋。
在一堆大棉衣,呢大衣的人堆裡,格外的時尚俊俏。
“呀,是雪兒啊,長得可真俊,這次回來要在家裡住幾天?”
“年都過了,嫂子,我明天就要回g省了。”她笑笑說。
“你現在不得了,在外麵發財了啊。”
“哪有,沒有發財。”她伸手將一縷頭發掖至耳後。
“就在外麵混口飯吃,那嫂子我們回頭見。”江雪說完,她看了眼劉嫂子旁邊的女孩,黑色從沒染過的頭發,如緞子一樣,一絲不苟地紮在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穿得雖土氣,但絲毫蓋不過那張清純絕美的臉,襯得這身土氣的衣服都無比順眼,十分有年代特色。
兩人視線對在了一起,江雪熟稔地對她笑笑。
然後提著蔬菜排骨和香腸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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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家生了個好女兒,他家的江雪現在出息了,跟你一樣也是高中畢業,她們家當初比我們家還困難,家裡七八口人擠在小房子裡,睡得都是上下鋪,咱家你爸要是在,條件可比現在好多了,你爸活著的時候,可是食品廠的小領導,可惜,這死鬼命短,死得早。”
說著女人就指著一個攤位:“這個蔥多少錢啊?”
“喲,是劉雲啊,三分錢一斤。”
“貴了貴了。”
“你買彆的菜,我送你兩根,老熟人了,還能坑你嗎。”
女人劉雲買了幾樣菜,揀了幾根蔥讓攤主送,然後對虞濃說:“人家江雪畢業就出去找工作了,這才兩年,每月往家裡郵五百塊,現在的江家,可比咱家強多了,聽說江雪在一個有錢老板手做會計,現在都是個小領導了,每個月賺八百塊……”
說完付了錢後,將菜拿了,又去了旁邊的肉攤:“肉多少錢。”
“劉姐,兩塊六,便宜著呢。”
劉雲割了很小的一塊,提著,又買了一大塊豆腐,放到了籃子裡。
然後帶著虞濃,從菜市場出來。
出來後,就看到江雪和另外兩個人,在遠處說話。
“看到沒,那兩個就在巴結她呢,想讓她帶著一起出去打工,現在鎮上小年輕,都往外跑,留在鎮上,一個月最多賺兩百塊。”
劉雲念叨著:“都想多賺點,離家遠點賺得多,你嫂子就想跟江雪父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你帶上,聽江雪說,那老板很大方,手下的工人,一個月最少也能賺三百塊呢。”
虞濃聽著心道,不管時空怎麼變換,衣食住行錢錢錢,在哪個年代,都是躲也躲不開的煩心事。
從這些話裡,她大概知道了她眼下的狀況,父親亡故,和父母兄嫂住一起,高中畢業,即將打工。
“嘖嘖,昨天夜裡那個雷聲啊,看看,這棵老樹都被雷劈斷了,怎麼也沒有人收拾一下。”
路過一家破爛的房子,門口有棵老楊柳,估計是昨天雷雨被劈了。
女人路過時,說了一嘴。
虞濃沒在意。
正想著事。
突一股熟悉的陽氣傳來。
女人提著菜籃絮絮叨叨地在前麵走。
虞濃立即前後左右看了一眼,沒有人,有人也離得很遠。
是楚瑜的陽氣!
現在她對楚瑜的陽氣非常敏感。
這個夢,他也出現了嗎?
可是人呢?
雖然沒看見人,但虞濃能感覺到陽氣在哪。
她循著陽氣跑過去,竟然在那棵被雷...
劈了的楊樹下。
虞濃已預感不好。
這棵被雷劈的楊樹,也不夠掩擋一個一米八七的成年人啊!
那,有沒有種可能,他……不是在樹下,而且是在土下麵……
虞濃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
她抖了下手,輕輕掀開樹枝。
雜亂的樹枝下,臥著一隻灰色的鷹,正合攏翅膀,有半人那麼大。
見到有人掀開了樹枝,它極度不安的翅膀掙動了下,緊緊盯著來人。
虞濃震驚了!
她的目光逐漸下移,表情慢慢變態……
楚……瑜?
這隻大鷹蜷在那裡,兩隻黑豆黝黑的眼睛,盯著她一眨不眨。
倒沒有瘋狂掙紮。
虞濃試探地伸手。
先用手輕輕地碰了它一下。
鷹兒的小豆眼,嗖地看向她碰它羽毛的地方。
但沒有什麼反應。
看到鷹的時候,虞濃覺得自己判斷錯了。
大概老喝一個牌子的奶,再喝彆的,覺得像,就誤以為是第一種。
可是碰觸後,她又驚疑不定。
這絕對是楚瑜的陽氣!
這個夢裡的楚瑜,變成了一隻鳥?
虞濃真是兩眼一黑。
看著臥在冰冷的樹枝下,受傷的大鷹,她輕輕地順了順它的翅膀,然後慢慢掀開看了一眼。
大概雷擊時,它就在這棵樹上,被雷刮到了,翅膀有撕裂,爪子上麵有羽毛的地方,星星點點的血跡。
地上還有幾根灰色的羽。
自從遇到楚瑜,每個夢裡都有他,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有一天,在她夢裡出現時,竟然是一隻無法交流,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鳥。
那一刻,虞濃覺得自己的悲慘有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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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到了一點安慰。
畢竟還有人比她更慘!
前麵的女人終於發現身後沒人了,一回頭,就見人正在十米遠的斷樹下蹲著,專注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虞濃!在乾什麼呢。”
虞濃聽到聲音,回過神,然後解開身上的外套,一話不說伸手將鷹抱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把楚瑜給丟在這裡。
灰色大鷹隻有一開始,虞濃抓它時,掙紮了一下。
之後它都很乖乖的,隻是一雙黑色小豆豆眼睛,一直盯著虞濃看,很是有靈氣。
當然有靈氣了,它可是個人呢。
楚瑜啊楚瑜,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這樣狼狽的時候,死對頭還是死對頭,但他落到這一步,可憐,還是可憐的。
一時間,虞濃柔軟的心腸,生出憐憫之情。
虞濃把它放進自己的懷裡,用外套包上,還好棉衣夠大。
這隻大鷹看著不小,但三分之一是蓬鬆羽毛。
“天啊,你抱著什麼東西?”
劉雲看著女兒蹲著從樹那裡抱出個東西,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小心冀冀的抱了隻鷹出來,那隻鷹長得還不小,而且看起來有淩人氣勢,天空霸主的氣概。
不過此時正乖乖地被女兒抱在懷裡。
可是。
再怎麼說,這畢竟是一隻野鷹啊!翅膀張開兩米長的野鷹!
這女兒膽子太大了!
什麼都敢上手,什麼都敢抱,一旦這隻鷹伸個爪子,嘴巴叨一下,不死就殘啊!
“趕緊扔掉!不許把這東西帶回去!”
虞濃緊緊抱著它,扔舊是肯定不會扔掉的:“它受傷了,回去給它擦點藥,天氣好了就放了……”
“你...
帶它回去,你嫂子看見了,又得摔摔打打,這麼大個的鷹,你以為它吃素啊,它是吃肉的!天上飛來飛去捉肉吃,比你生活還好呢,咱家哪有東西喂它?”肉自己吃都不夠呢。
“我把我吃的喂它,我少吃點就行了。”虞濃抱得緊,平靜地道:“我也不養久,兩三天它傷好就放走。”
如果不讓她帶回去,虞濃就抱著它離開,放手是肯定不會放的。
雖然是楚瑜,但它是夢裡的楚瑜,哪怕變成了一隻鷹,她一定會救。
劉雲看著她一臉熱著不放手,氣得直拍胸脯道:“你就氣我吧!回去你嫂子說你,我可不幫你,到時候就關你自己屋裡,吃喝拉撒不要放出來。”說完就狠狠地剜了她和懷裡的鷹一眼。
身後傳來不少自行車叮鈴鈴的聲音。
很多人下班了。
虞濃抱著楚瑜,身上熟悉的陽氣,包圍著她。
女人這一關,她過了。
跟著劉雲七扭八拐地進了一個胡同裡。
虞濃以為劉雲一家應該是住在筒子樓福利房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竟然是胡同人家,這個路走起來,就像一個倒過來的勺子,狹窄的路,拐進去裡麵是個四合院,四家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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