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不在。

接待他們的是上回傳話的壯漢,夥計們都稱呼他為趙管事。

趙管事見到陳觀樓,倒是沒有上次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姿態,但他也沒有太客氣,指著樓上,語氣透著不耐煩,“貨物就在二樓,上去吧。”

陳觀樓向來彆都是彆人敬他一尺,他敬對方一丈。趙管事對他不客氣,他自然也不會對對方客客氣氣。

他帶著杜夫子徑直上了二樓。

瓷器就裝在木匣子中。

趙管事親手將瓷器從木匣子中請出來,一尊白瓷紅花長頸瓶。

陳觀樓不懂瓷器,不懂工法技藝不懂流派看不出年代,他隻知道,這瓷器真漂亮,無與倫比的美。至於是真是假,就需要杜夫子掌眼。

杜夫子壓下內心的激動,走上前,得到允許後,開始細心觀摩。

陳觀樓趁機打量房屋的擺設,進門正對前方,是一張方桌外加兩張交椅。左右兩邊都是博古架,紅木雕花,一看就價值不菲。博古架上放置著各色擺件,有瓷器,有金銀銅器,有漆器,還有書冊等等。

正麵牆壁上,掛著一幅畫,他也認不出是誰的手筆。想來也不是便宜貨。

大約一炷香時間,杜夫子結束了觀摩,有些著急的將陳觀樓拉到角落,生怕趙管事聽了去。

他小聲說道:“這事怕是不能做啊。”

“杜夫子可是看出了什麽?儘管說,不用怕。”

杜夫子明顯有些遲疑,他再次將陳觀樓拉到門外,這才說道:“以老夫的眼力,瓷器肯定是真品,應是前朝永安年間官窖出品。但是,極有可能是從宮裡頭流出來的,也不知是哪家敗家子拿出來販賣。外麵的典當行通常不敢收這樣的貨物,怕招惹麻煩。也就隻有四通錢莊,背景深厚,方敢做這樣的買賣。這事情,我們一旦沾手,就再也洗不掉。保不準,哪天就要掉腦袋。”

陳觀樓連連點頭,“杜夫子言之有理,我之前也是擔心這麽一回事。果然,好事不找我,找我沒好事。”

“那你說我們怎麽辦?人到了這裡,貨也看了,對方不可能輕易讓我們離開。要不,請教大老爺?”

杜夫子能想到的,有能力有權勢的人物,並且還能說得上話的人,唯有侯府大老爺。

這個問題,陳觀樓也想過,要不要找侯府大老爺幫忙。轉眼間,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就算李掌櫃真的是在做局,陷害侯府,侯府完全可以徹底和他切割關係。就算不切割,也有其他辦法化解。侯府底蘊在那裡,勳貴和勳貴之間一代代聯姻,向來共同進退。他們聯合起來的力量,就連老皇帝也要忌憚三分。侯府根本沒必要替他陳觀樓出頭。他算哪個牌麵的人物,根本沒有讓出手幫忙的價值。

再一個,做局陷害,隻是他個人的猜測。萬一,這事沒有局,就是單純的圖財呢?

越有錢越貪財,越有錢就想更有錢。沒人會嫌棄錢多。開辟一條穩定的財路,源源不斷有錢進賬,何樂不為?就算被人發現,又有誰敢告發?

這事啊,想要破局,不在侯府。必須拉第三方勢力入場,將這攤渾水攪亂,讓李掌櫃忙得無暇他顧。

他安撫杜夫子,示意對方不必驚慌。後續的事情他來解決。

他重新走進房屋,對趙管事說道:“告訴李掌櫃,給我幾天時間,我會將賬目做好。”

趙管事顯然很不滿,“做個賬,還需要幾天時間?”

陳觀樓嗬嗬冷笑,眼神鄙視,“你以為做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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