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照安同平江侯道彆,含蓄說了些奉承話,還承諾到了京城後,他會提醒兵部儘快補足器械和糧草。

平江侯態度很客氣。

兩個人,一個管民,一個管軍。管軍的人,還要從管民的人手裡頭討要糧草物資,兩人之間的關係要說和睦,談不上。要說勢如水火,也不至於。

隻能說公事公辦。

一直以來,都是下麵的人在交涉,兩位老大可謂是王不見王。

如今,於照安升官發財要回京城,平江侯也就暫時放下芥蒂,說了幾句恭喜祝福的話。

“侯爺對眼下朝中的局勢如何看?”

“當然是坐著看。”平江侯罕見的說了句俏皮話。

於照安愣了愣,尬笑一聲,“侯爺真會說笑。”

“本侯並非說笑,本侯的確隻能坐著看。”說罷,平江侯拍了拍殘疾的腿,自嘲一笑,“於大人同本侯有著相似的經曆,不過你運氣很好,遇到好大夫,腿治好了。本侯可就慘了,遇到庸醫,好好的腿瘸了。本侯一個瘸子,什麽朝中局勢,什麽天下大勢,彆來問我。問就是不知道。若非陛下要求,本侯連統軍平賊這份差事都想扔掉。”

於照安一個字都不信。

權力是男人的春藥,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違背這個規律。或許有一個,天牢那個陳家子,怪胎一個,寧願做獄卒也不肯升官。

“無欲無求,莫非是陳氏家族的傳統嗎?”於照安調侃了一句,“天牢那位陳家子,本官很是欣賞,數次招攬,皆被拒絕。哎,可惜啊!”

平江侯眉眼微微上挑,“你是說陳觀樓。”

“正是這位陳小哥。侯爺認識?”

“他是陳家子,本侯當然認識。我們陳家,彆的不說,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的傳統一直保持著。這就是陳家的家風。不去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方能活得長久!”

平江侯大言不慚的往臉上貼金。

於照安低頭一笑,“本官明白了。願侯爺心想事成,本官就此告辭!”

“本侯腿腳不便,就不親自送於大人出門。來人,替本侯送客!”

兩人的會麵,在和諧的氛圍中結束。

送走於照安,謀士自屏風後麵走出來,揣測道:“於大人和侯爺打機鋒,他想做什麽?難不成他想拉攏侯爺。既然想拉攏,之前為何又要避嫌?”

平江侯端起茶杯,嗤笑一聲,“他要做純臣,卻又沒那麽純。今兒過府,不過是試探一番。本侯明確表示不想摻和朝中政務,想來他會改變目標,拉攏其他人。”

“侯爺當真不打算插手朝中政務?如今朝堂上亂糟糟的,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大家都當老皇帝糊塗昏庸,好糊弄。殊不知,眼下才是最危險的時候。老皇帝睚眥必報,心胸狹窄,疑心病極重。他防我,不惜親自動手敲斷我的腿。我若是插手朝中政務,信不信,錦衣衛已經開始磨刀霍霍。他想弄死我,卻一直猶豫下不了手,你說本侯能給他機會嗎?”

謀士麵色肅然,“若非侯爺是朝中不可或缺的統帥人才,說不定老皇帝已經動手了。”

“是啊!”平江侯垂眸,冷笑,“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做吧。”

“當真要了結大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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