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夜儘天明。
天剛破曉,賈珩就起了床,換上寬鬆衣物,先是熱身了下,然後又做了一些打熬力氣的動作,而後打出一套拳來,許久,隻覺身上微汗,意極舒暢。
東窗廂房內,晴雯聽到動靜,也窸窸窣窣起了床,一邊扣著前襟的盤錦扣,一邊向著門檻走去,依欄望著,看著院中翩翩少年,拳法虎虎生風,竟有賞心悅目之感,不由看得呆住。
許久,見少年收拳而立,走到井沿旁,打了盆兒水,問道:「公子,怎麽起來的這般早?」
賈珩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輕笑了下說道:「一日之計在於晨,以後愈發忙碌,這拳卻不能落下了,你小姑娘家家,不妨多睡一會兒。」
他既要在閣中溫書丶備考,這個完全不能中斷,又要趁休沐之日去尋謝再義習練騎射。
中間還有與秦可卿的婚事需要來回跑,最近一段時間的確會很忙碌。
晴雯撇了撇嘴,一邊擰著毛巾,一邊嗆道:「哪有主子起來,丫鬟還躺著的道理。」
顯然對晴雯而言,伺候人儼然成了一種本分和習慣。
當然,許也有些擔心被這少年看輕。
賈珩道:「就是怕你頂不住,不過夜裡可以睡得早一些。」
他覺得這晴雯,隨著日漸熟悉,已顯露出一些爆炭脾氣來,不過真讓其伏低做小,似乎也不是晴雯了。
「我不困,大不了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就是了。」晴雯輕聲說著,將毛巾遞將過去,杏眸中帶著幾分好奇,說道:「公子等會兒是去國子監?」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在監中,早出晚歸,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勁兒補覺就是。」
「中午也不回來吃飯嗎?」晴雯清聲道。
賈珩頓了下,說道:「昨天估算了一下路程,一來一回要一個時辰,中午就在監中歇息了。」
原本按著他的本意,其實想直接在監中住宿,但想想也不太妥當,遂在心頭作罷。
晴雯聞言,看了一眼賈珩,也不再說什麽。
這時候,蔡嬸也已經起來,就去做飯。
賈珩這邊洗漱而罷,折身回屋中,換了身衣服,就拿起毛筆,將最後第二回目的書稿寫完。
「公子昨天晚上就在寫,這寫的什麽?」晴雯這邊廂,也洗漱而罷,挑簾進入廂房,好奇問道。
賈珩所住居所,終究不似榮國府,有不少同齡丫鬟還能說話,晴雯正是小女孩兒的天真爛漫年紀,沒個人說話,這會子就沒話找話。
賈珩沒有抬頭,奮筆疾書著,說道:「畫本故事。」
晴雯聞言,好奇問道:「什麽故事?」
賈珩抬眸,看了一眼那張湊過來的俏麗臉蛋兒,明媚目光滿是好奇,不由失笑道:「三言兩語說不清,那裡有書稿,你拿起來看。」
半晌見晴雯不動作,賈珩道:「看看不妨事。」
晴雯惱道:「公子偏來故意取笑於我!這些字認得我,我認不得它!」
她小時候被賣來賣去,十歲被賣給了賴嬤嬤,後來被送到賈府老太太跟前兒學規矩,哪裡識得字?
賈珩沉吟了下,說道:」女孩子,還是要識一些字為好,你如是想學,以後我抽空可以教你。」
晴雯聞言,抿了抿唇,抬頭看向少年,眸光閃了閃,輕聲道:「公子彆仔細耽誤了讀書的工夫才是。」
其實,心底有些不真實,她一個伺候人的丫鬟,還要讀書,寫字?
賈珩笑了笑,說道:「你年歲還小,現在從頭學,倒也不晚,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