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寶玉:林妹妹走了,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1 / 1)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兔奔烏走,鬥轉星移,轉眼間就到了賈珩離京的日子,滿打滿算,賈珩其實也沒有在京中待過多久,回來十來天,流連花叢。??? ?????U??.???? ???

難道,出去打了幾個月仗,不能回來享受享受嗎?

這一天,天氣晴朗,楊柳依依,微風徐來,湖水碧波蕩漾,上午的神京東城淩雁渡,人頭攢動,旌旗蔽日。

河麵上停留著一艘艘掛起船帆的船隻,一隊隊著飛魚服丶繡春刀的衛士立身船上以及岸邊,麵容肅然,捉刀翼護。

福船之上,艙室二層

黛玉一身白底大紅領子對襟印花褙子,下著大紅撒花百褶裙,紅白相間的裙裳,無疑讓豆蔻年華的少女,多了幾分婉靜之美。

少女拿著一本藍色封皮的書,似舒還卷的罥煙眉下,粲然閃爍的星眸此刻輕輕撥動著竹簾,偷瞧著送彆的人。

但見那蟒服丶山字冠的少年按劍而立,恍若秀立挺拔的鬆柏,側臉在半晌午的日光照耀下,線條清冷,斜飛入鬢的劍眉,偶爾皺一下,旋即對一旁的錦衣武官吩咐著。

今天是賈珩離京的日子,因為提前與鹹寧公主丶晉陽長公主說過不用相送,故而相送的隻有京營的一些將校。

就在黛玉怔望之際,鴛鴦這時,已經拿起切好的紅豔豔的西瓜,端至黛玉跟前兒,鴨蛋臉麵的少女,鬢角汗津津的,泛著晶瑩光澤,白膩玉容上笑意明媚,輕聲道:「姑娘,吃塊兒西瓜吧。」

黛玉轉眸看向鴛鴦,柔聲道:「謝謝鴛鴦姐姐。」

因是賈母屋裡出來的丫鬟,黛玉平時也是喚著鴛鴦姐姐,而這次黛玉南下揚州,不僅多了一個服侍的丫鬟鴛鴦,還有襲人。

襲人在一旁拿著扇子,給黛玉身側輕輕扇著,笑了笑道:「這幾天天熱的不行,姑娘彆是中暑了。」

紫鵑拿過一個擰著清水的濕毛巾,遞給黛玉,輕聲道:「等行船之後,有了風,能涼爽一些。」

「襲人,你也吃塊兒瓜,歇歇才是,這天也挺熱的。」黛玉看向臉頰紅撲撲的襲人,柔聲說道。

也不知怎麽地,她隻是回一趟揚州而已,幾個丫鬟怎麽像照顧小孩子一樣。

正在這時,船艙外傳來樓梯踩動的聲音,繼而是熟悉的清冷聲音,「林妹妹在裡麵嗎?」

「珩大哥。」黛玉看向那挑簾進來的蟒服少年,起身,鬱鬱如瀟湘煙雨的眉眼,猶如洞庭浩渺煙波微散,見著一絲粼粼波光。

「這天挺熱的。」卻見少年伸手解著頜下係著的山字冠下的黑色細繩,冷峻丶清秀的麵容好似冰雪融化,笑意溫和,說道:「切瓜了,我嘗一塊兒。」

晴雯撅著粉豔豔的紅唇,扭著水蛇腰,亦步亦趨,挑開珠簾,進入廂房,輕聲道:「公子,官帽給我吧。」

黛玉看向那少年額頭浸出的汗水,輕聲說道:「珩大哥,擦擦汗,臉上都是汗。」

也不知為何,出來之後,剛剛觀著兩岸的景致,似乎連心情都覺得明媚丶輕快了許多。

賈珩拿起手帕攢了攢臉上的汗水,輕笑道:「等會兒清水洗把臉好了,今個兒天是挺熱的。」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船工的「開船」號子,旋即「嘩啦啦」的聲音漸漸傳來,一艘艘船隻開始沿水而下,一艘艘船隻沿著廣通渠揚帆起航,乘風破浪,而載著千餘錦衣緹騎的船隻扈從而行。??? 6?丂????.?O? ???

賈珩洗罷臉,來到黛玉小幾對麵落座,黛玉這身白底紅楓葉的裙子,頗為養眼,看著黛玉手旁的書冊,問道:「妹妹看什麽書呢?」

黛玉將手中的話本遞過去,柳眉星眼笑意潛藏,低聲道:「話本,京中也沒什麽好話本來看,珩大哥不是之前和雲妹妹她們講著故事?聽說講了不少有意的故事。」

賈珩拿起西瓜,輕輕食用著,正是炎炎夏日,入口甜爽,說道:「是啊,湘雲愛聽故事,什麽稀奇古怪的故事她都喜歡聽著,給她講了不少。」

「珩大哥等會兒給我講一個吧,不然,這一路上行船也挺悶的。」黛玉星眸熠熠,順勢說道。

這時候娛樂活動相當匱乏,聽故事消遣就成了茶餘飯後之事。

而黛玉的確是喜歡聽故事的,原著之中,寶玉都能給黛玉講著小耗子偷著香玉的故事,但寶玉比較臉大,就直接躺在黛玉床上。

鴛鴦白膩如雪的玉容上,也浮起一些期待,提起茶壺給賈珩倒了一杯茶。

賈珩點了點頭,想了想,看向黛玉,對上那雙恍若星辰的眸子,道:「等會兒給你講一個《鏡花緣》的故事。」

《鏡花緣》成書於清代,後世還出了電視劇,就是唐敖去了女兒國丶君子國丶無腸國的故事。

講完《鏡花緣》,其實也可以講講琅琊榜等女性向的古裝劇,經過後世影視劇洗禮,他最不缺的就是故事,其實近一些的清人故事也有,還有如《風箏誤》等李漁的一些故事,嗯,某蒲團就算了。

黛玉見著少年用著西瓜,也拿起一塊兒西瓜,小口食用著,秀氣的柳葉細眉之下,星眸定定地看向那少年。

在這一刻,或許少女都沒有發現,神京離得愈遠,故鄉愈近,那種樊籠得脫丶無憂無慮的欣喜就愈是強烈。

吃完西瓜,賈珩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在幾人期待的目光中,敘說著《鏡花緣》的故事。

大概講了幾回目,黛玉微微歪著腦袋,不懂就問,輕聲道:「珩大哥,人間帝王怎麽能管著天上的神仙?」

賈珩道:「人間帝王曆來講究天人感應,帝王稱為天子,人道氣運所鍾,所謂天帝之子,自然擁有無上偉力,如史記所載,妹妹應該看過史記罷,炎黃之帝甚至可命令水火之神,山川河神聽其敕旨,威加九州,言出法隨。」

黛玉思索了下,輕聲說道:「冬天百花齊放,花神聽了命,但後來百花仙子還有一應花神,還是被責罰了,貶到了人間,這花神是聽錯了命令罷?」

賈珩笑了笑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這隻是故事的楔子,引出後續故事而已,不必深究。」

說著,端起茶盅,呷了一口茶。

黛玉點了點螓首,托著一側臉頰香腮,看向那侃侃而談,溫言軟語的少年,相比往日總是帶著一絲冷漠的疏遠,無疑親切和隨和了許多。

黛玉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輕聲說道:「珩大哥繼續講吧。」

賈珩潤過嗓子,繼續講著下麵的故事,旅途緩慢,倒也不必浮光掠影,而是娓娓道來。

黛玉聽著賈珩講著故事,漸漸安靜下來,星眸不時現出思索,隻是過了許久,才提出疑問,賈珩正好喝茶潤著嗓子。

鴛鴦丶襲人也沉浸在

唯有晴雯嘟了嘟塗著嫣紅胭脂的櫻桃小嘴兒,看向那眉眼鬱鬱成煙,聽得認真的豆蔻少女。

「林姑娘眉眼像著她多一些,公子許是……愛屋及烏吧。」剛剛學了成語的晴雯,如是想道。

神京城中,韓宅

上午時分,庭院中幾隻知了在梧桐樹樹葉之間吮吸著樹汁,許是因為天氣酷暑難當,不時發出聒噪的蟬鳴。

「人走了?」書房之中,內閣次輔韓癀一身便服,緩緩放下手中的一本書,轉眸看向國子監司業顏宏。

顏宏低聲道:「坐了船,已經領著錦衣府的衛士南下去了。」

賈珩這樣一位執掌樞密的軍機大臣丶聲名赫赫的京營節帥,突然承船離京南下,哪怕沒有在邸報上聲張,但仍是為京中朝廷重臣矚目。

「可知道去了何處?」韓癀問道。

因為賈珩是以錦衣都督接受的密諭,沒有在邸報上大肆宣揚,沒有人知道賈珩要往哪裡公乾,有可能是去河南這塊兒初平之地,也有可能是去揚州,也可能是彆的地方。

顏宏目光幽晦幾分,壓低了聲音說道:「兄長,沒有打聽出來,不過我猜是揚州,前日邸報上說,揚州鹽運司運庫失火,燒毀不知文籍案牘,此事在朝廷引起不少非議,京中官員眾說紛紜,天子派永寧伯南下,想來是為著徹查此案。」

世界的是聯係的丶發展的,故而新聞不僅要看合訂本,而且要多個渠道的新聞連起來看,聰明人往往從幾個新聞中推敲出政策走向的蛛絲馬跡,在情報學還有一門叫開源情報分析。

尤其是京中的一些官僚,政治嗅覺都十分敏感,齊昆前腳兒在金陵戶部開始翻舊帳,後腳兒揚州運庫大火,自是引起一些官員的猜測,都在觀測著朝廷的動向。

「聖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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