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賈珩:這位丈母娘分明是急了……
福寧宮,殿中——
淡黃色帷幔垂掛的朱紅梁柱之下,可見女官和內監侍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分明是感受到殿中的僵持氛圍。
鹹寧公主目光關切地看向那蟒服青年,勸慰了一句,說道:「先生,母後隻是敘說了下先前之事,並無他意。」
「並無他意?」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灼灼而視地看向鹹寧公主,沉聲道:「內閣方麵已經打算削我爵位丶兵權,下一步是不是要將我下獄論死?」
他還是希望鹹寧不要因為此事和他生出一些齟齬,兩人剛剛孕育了子嗣,正是夫妻情深,一體同心之時。
端容貴妃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容倏變幾許,翠羽如黛的修眉下,清冷眸子猶如一泓清泉,似是柔光瀲灩,抿起柔潤微微的粉唇,說道:「子鈺,李閣老和我並無此意。」
賈珩道:「娘娘,李瓚和許廬等人,僅憑揣測之言,就行廢立天子之事,全憑揣度之心,就對我諸般戒備,焉知來日不會得寸進尺,迫害加劇。」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芳心莫名一顫,辨白說道:「子鈺,這不也是為了大漢社稷嗎?」
賈珩麵容之上可見團團戾氣湧動不停,沉聲道:「廢掉光宗皇帝之子,已違世宗憲皇帝之本意,如今政局動蕩,上下難安,娘娘,何必說是為了什麽大漢社稷?」
如果為了大漢社稷,那就不該政變奪位。
端容貴妃玉容陰晴不定,芳心蒙上一層厚厚陰霾,遲疑道:「子鈺,那現在事已至此,況且太皇太後已經降旨,頒發於中外,如是再有反覆,天下之人該如何看天家?」
賈珩道:「陳澤繼位,有違常製,悉由內閣一手謀劃,篡位奪權,委實難以服眾。」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芳心不由「咯噔」一下,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瑩潤剔透的美眸當中不由流露出一抹恐懼之色,驚聲問道:「子鈺,你接下來……?」
賈珩打斷了一句,說道:「不過是重新議立儲君罷了。」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心頭「咯噔」一下,驚聲道:「子鈺,非要鬨得朝堂不寧嗎?」
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深深,沉聲道:「光宗皇帝天不假年,隻留下這一對兒孤兒寡母,如今卻被文臣百般欺淩,世宗丶光宗兩任皇帝,如是泉下有知,該是何等痛心疾首?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端容貴妃心頭卻有些不以為然,暗道,你還有臉提世宗憲皇帝?
但麗人此刻壓下心頭湧起的諸般思緒,問道:「子鈺此言,想要立誰為君?」
賈珩麵色默然幾許,沉聲道:「宋氏之子陳洛,乃為世宗憲皇帝幼子,血脈醇正,同樣可為人主,君臨天下。」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心頭就是猛然一驚。
怪不得子鈺他不同意,原來還是要立自己的兒子為帝。
那陳洛不就是他的孩子嗎?
麗人眉眼正自低垂尋思之時,轉念想起那天自己在殿外窺見的一幕,心頭不由湧起一股莫名的慍怒。
賈珩這會兒則是觀察著端容貴妃的神色變化,心頭就有幾許古怪。
這位丈母娘分明是急了。
能不急嗎?到手的大位,如煮熟的鴨子,一下飛到天上,哪怕再佛係,也會生出無明業火。
況且,端容貴妃先前隻是因為自家姐姐為皇後,膝下有著兩個皇子,自知爭儲無望,這才偃旗息鼓。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眸光瑩瑩閃爍地看向那蟒服青年,道:「子鈺,究竟怎麽說?」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至於李許兩人,以臣廢君,禍亂朝綱,自有國法論處。」
鹹寧公主在一旁見得談話氣氛略有些僵硬,連忙勸說了一句,說道:「先生,這幾天,著兒可是好生念叨著你呢。」
賈珩聞聽此言,暫且壓下言語當中的質問之意,和緩著神色,轉眸笑意盈盈地看向懷中的賈著。
小家夥那猶如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眸骨碌碌轉起,那張粉膩嘟嘟的小臉兒上滿是無憂無慮的笑意。
賈珩近得前來,一下子抱過自家兒子,在小家夥那胖乎乎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就覺香軟酥糯,在唇齒之間絲絲縷縷流溢不停。
「叫爹爹。」賈珩伸手捏了捏小家夥胖乎乎丶綿軟軟的小手,輕聲喚了一句道。
賈著「啊啊」了兩聲,伸著兩隻胖乎乎的綿軟小手,嘴角就有口水流著,分明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鹹寧公主那張清麗如雪的玉顏上,似是現出一抹繁盛笑意,糯聲道:「先生,著兒年歲還小,還不太能說話呢。」
繈褓中的嬰兒,這會兒隻是咿咿呀呀,自不會說太多話。
賈珩那張剛毅丶沉靜的麵容上,不由現出一抹「老父親」般的笑意,說道:「那我平常多抱抱他,教教他。」
鹹寧公主細秀柳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清眸閃爍不停,抿了抿粉潤唇瓣,說道:「先生,嬋月和妍兒也挺念著你的。」
賈珩笑了笑,說道:「等會兒就去看看她們,鹹寧,你也抱著著兒,一同回去。」
端容貴妃聞言,貝齒咬著粉唇櫻唇,說道:「鹹寧和著兒,我還想多留她們在這兒多住幾天呢。」
賈珩道:「今個兒先回去,等再過幾天,再行過來吧。」
此刻的宮禁,已經開始逐漸落入賈珩手中。
或者說,賈芳等人隻是暫時隱藏下來。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那張白皙如玉的麵容之上,神色不由一滯,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心神當中多少就有些黯然莫名。
子鈺這是鐵了心,不讓澤兒順利登基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賈珩說話之間,也不多言,一下子抱起繈褓中的嬰兒,然後抬眸看向端容貴妃,道:「容妃娘娘,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和鹹寧就先回去了。」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熠熠而閃的美眸瑩瑩如水,芳心不由莫名為之一顫。
子鈺這是不想和她好好談了。
賈珩說話之間,再不多言,抱著繈褓中的嬰兒,正自起身之間,大步離了暖閣。
某種程度上,賈珩這算是拂袖而去。
但如果念及先前,賈珩被丈母娘聯合外人算計的事,有此反應,倒也毫不出奇。
鹹寧公主柳葉細眉之下,清瑩眸光當中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寬慰道:「母妃。」
端容貴妃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容蒼白如紙,那雙熠熠而閃的美眸,眼圈有些發紅,說道:「鹹寧,你先回去吧。」
如果說服不了子鈺,她也……
鹹寧公主點了點頭,道:「母妃,我會勸勸先生的。」
端容貴妃修眉翠麗如黛,目送著賈珩離去,眸中可見神色幽晦幾許。
賈珩抱著繈褓中的著兒,沿著兩旁宮牆高立的宮道,快步向著外間快步行去。
神京城,晉陽長公主府——
晉陽長公主陳荔坐在靠窗的一張木質軟榻,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臉頰兩側氤氳浮起酡紅如火的紅暈。
晉陽長公主凝眸看向自家兒子,翠麗彎彎的黛眉之下,清眸瑩瑩而閃,笑道:「節兒,最近認識多少字了?」
賈珩的長子現在也到了發蒙的年齡,最近在讀《千字文》,那張稚嫩丶俊朗的麵容上,不由現出一抹莫名之色。
憐雪邁著輕盈的步子來到近前,道:「長公主殿下,衛王回京了。」
晉陽長公主捏了捏自家兒子粉膩嘟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