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2章 賈珩:……殿下還不是皇帝!
宮苑,武英殿,殿中
陳澤身穿蟒服,就在說話之間,向著殿中快步而來,而那張瑩白如玉的麵容上,不由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旋即,一個身形挺拔丶麵容上密布英武之氣的蟒服青年,快步行至近前,問道:「姐夫,你怎麽來了?」
賈珩朗聲道:「八皇子殿下,我這邊兒和李閣老說幾句話。」
陳澤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目光深深,喚道:「姐夫,曾太皇太後要見姐夫一麵。」
顯然這位「新君」也是聰敏之人,想要以馮太後的名義來壓製賈珩。
「八皇子殿下,稍後我自會去見曾太皇太後。」賈珩麵色不為所動,道:「八皇子殿下,李瓚和許廬兩人行謀逆之事,廢立幼帝,亂我大漢統緒,需要即刻交付有司論處。」
此言一出,陳澤心頭驚懼莫名。
賈珩說著,也不管周圍之人的反應,轉眸看向一旁的錦衣府衛,沉喝道:「來人,速速將李許兩人拿下!」
「乒桌球乓……」
但聽一陣急促丶繁亂的腳步聲響起,而後,可見大批按著一把把繡春刀的錦衣府衛,快步進入殿中。
而後,錦衣府衛一下子按住了李瓚和許廬的胳膊,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李瓚容色倏變,旋即鎮定下來心神,沉聲道:「衛王,武英殿中對內閣閣臣妄行刀兵,不知朝廷法度何在?」
心頭湧起一股急切。
曹變蛟和嚴燁現在何處?
賈珩冷聲道:「幾天之前,爾等在武英殿中逼迫新君退位,可將朝廷法度放在心上?」
陳澤心頭大急,質問道:「姐夫,李閣老犯了什麽罪?」
賈珩沉聲說道:「廢立幼君,禍亂朝綱,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原本就是誅連九族的事,我為三朝老臣,先帝欽點的顧命大臣,豈能坐視,而不匡扶社稷。」
說著,看向一旁的錦衣府衛,沉喝道:「將李瓚丶許廬兩人帶走!押進詔獄!」
「是。」錦衣府衛聞聽此言,齊聲應著。
許廬疾呼道:「衛王,曾太皇太後的懿旨,已然冊立了新帝,如今聖旨明發中外,再起反覆,天下士人如何看待朝廷?」
賈珩劍眉之下,清冷眸光落在許廬臉上,冷笑道:「曾太皇太後受了爾等的蒙蔽,所立懿旨,乃為矯詔,豈能取信於天下士人?」
揮了揮手,頓時可見幾個錦衣府衛按住李瓚等人的胳膊,然後不顧李瓚的掙紮,推搡著,眼看就要出了武英殿。
見得此幕,陳澤心頭大急,沉喝道:「爾等住手!」
然後,錦衣府衛見此,手中動作為之一頓,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
倒不是畏懼陳澤的「新皇」名頭,而是都知道陳澤是賈珩的小舅子。
賈珩態度卻毫不退讓,沉聲道:「帶走!」
錦衣府衛見此,齊聲應諾,旋即,將李瓚和許廬一下子押出了大殿。
在這一刻,整個寶殿當中鴉雀無聲,隻有刀兵之氣無聲四溢。
至此,在場眾人才知道誰才是這座宮殿真正的主人。
陳澤白淨瑩瑩的英武麵容,已然黑如鍋底,藏在袖中的手攥的骨節發白,分明正在壓抑著憤怒。
他是皇帝,姐夫這是壓根沒有給他麵子。
怪不得李閣老常言,衛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亂臣賊子,不過如是!
可以說,陳澤已經成長為翩翩少年郎,其身體中流淌著的陳漢宗室的血脈,就決定了其必然視染指皇權的外戚,為心腹之患。
陳澤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衛王,我是皇帝。」
賈珩將那雙沉靜目光迎上前去,冷笑說道:「殿下,未曾登基大典之前,殿下還不是皇帝!」
此刻,不僅是統緒之爭,還是生死之爭,絕不能讓他這個小舅子登基。
縱然是扶持傀儡,也不能找這麽年長的皇子為君,不過一二年,更難廢黜。
他需要時間培植黨羽和羽翼。
此刻,與賈珩對視著,陳澤感受到那股冰冷如霜的煞氣,心神劇震,一時間不敢對視。
賈珩待吩咐著人將李瓚和許廬兩人帶出殿中之後,少頃,看向一旁的內監,道:「來人,送八皇子殿下回福寧宮。」
錦衣府衛應諾一聲,然後來到陳澤近前,一下子架住陳澤的胳膊,說道:「八皇子,走吧。」
陳澤見此,驚聲道:「你們要做什麽?」
這些錦衣府衛焉敢如此無禮?他是新皇!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八皇子可先至福寧宮歇息。」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撕破臉,就不能太過顧忌情麵了。
旋即,陳澤麵容蒼白如紙,手足冰涼。
這是要軟禁於他?
而隨著錦衣府衛上前圍攏著陳澤,局勢已定。
賈珩高聲道:「賈芳何在?」
這會兒,從廊簷下轉出一個武將,麵容英武,抱拳道:「在。」
賈珩道:「派練武營兵馬重新接管宮禁,封鎖宮道,嚴防宵小和歹人。」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單刀赴會,整個神京城,從京營到宮衛,從五城兵馬司到錦衣府衛,到處都是他的人。
先前如果不是將李許二人「逼反」,壓根就不會給二人機會。
另一邊兒,陳澤就在錦衣府衛的相陪之下,一下子就是離了武英殿。
賈珩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上殿中諸內閣小吏那一雙雙驚惶失神的眸子。
旋即,賈珩凝眸看向麵色蒼白如紙的齊昆,沉聲道:「齊閣老,接下來,由你和柳閣老丶趙閣老,三人共同主持內閣日常事務。」
雖說當初廢黜幼帝的聖旨乃是齊昆所擬,但其人更多還是受了李瓚的裹挾,現在先將李瓚和許廬等頑固分子清洗。
此刻,齊昆看向那眸光睥睨四顧的蟒服青年,心頭同樣沉浸在一股巨大的震撼當中。
衛王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當著「新皇」的麵,抓捕內閣閣臣,難道不怕天下之人討伐嗎?
隻是,念及這大半年的局勢變化,神京城內的局勢變化,幾乎就如走馬燈一般,實是讓人眼花繚亂。
或者說,內閣文臣先行冒天下之大不韙,廢掉幼帝,就正式拉開了陳漢政局動亂的序幕。
而天下之人一來會是漸漸習慣,二來也會認為是李許兩人不守規矩在先。
賈珩深深看了一眼齊昆,沉聲道:「齊閣老,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見見曾太皇太後。」
想要重新改立宋皇後之子,仍然需要馮太後的懿旨,就在法理上進行背書。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去看看甜妞兒。
宮苑,殿中——
宋皇後落座在廂房之中,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上,似蒙著一層胭脂紅暈,嫣然明媚,一如桃花。
宋皇後凝眸看向不遠處的陳洛,眸中嫵媚流波,而那張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滿是欣喜和寵溺。
「洛兒,再有不久,你就要立為皇帝了。」宋皇後修眉之下,眸中難掩欣喜之色,對著自家兒子耳提麵命。
而陳洛那遺傳了宋皇後和賈珩的俊秀麵容上,現出不解之色,問道:「母妃,新皇不是八哥嗎?」
陳澤被馮太後立為新皇的消息,在這幾天,在端容貴妃有意無意的散播下,已經傳得整個皇宮都是。
宋皇後說道:「洛兒,那不算數的,這是你爹…你姐夫擁立你為皇帝,你以後當上皇帝以後,要勤政愛民。」
將來這皇位能否坐得久一些,她還要去看看那衛王的意見。
就在這時,一個麵白無須的年輕內監進入殿中,道:「娘娘,好像是衛王來了。」
說話之間,但見那身形挺拔的蟒服青年從外間而來,繞過一架木質彩繡屏風,快步進入殿中四四方方的暖閣。
其人蕭軒疏舉,身形挺拔,轉瞬間,來到近前。
「子鈺,你來了。」宋皇後抬起青絲如瀑的秀美螓首,兩道細秀柳眉下,美眸凝睇含情地看向那蟒服青年。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這次過來,特來有事告知於你。」
宋皇後香肌玉膚的玉容之上,難掩欣喜之色,問道:「先前,容妃妹妹和我說了,你打算立洛兒為帝?」
賈珩默然片刻,道:「我的意思是,的確是洛兒為君。」
宋皇後聞聽此言,細秀柳眉之下,清冷瑩瑩的眸光閃爍不停,問道:「那澤兒那邊兒怎麽辦?」
賈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