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江龍頭皮發麻,咬牙道:
“我不送,未必會死,但我送了,就必死無疑。”
墨畫冷冷道:“你不送,也是必死無疑……反正你也沒用了,我把你捆了,紮上幾個血窟窿,丟進煙水河喂水妖。”
“你若去送丹藥,至少不會現在死。”
過江龍心裡一寒。
他知道,這個麵善心惡的小公子,不會與他開玩笑。
這小公子心狠手辣,說殺他,必然不會手軟。
過江龍心中掙紮許久,這才道:
“好,我去送!但是我……”
過江龍回頭看了一眼,而後默默上了小船。
“顧家……”
過江龍點頭。
對麵一桌,坐著四個修士,穿著打扮,看著比較低調,但一身衣物香囊,環佩玉飾,無不十分奢貴。
水藍道袍劍修微微皺眉。
三品州界,已經超出了他們的修為範圍,若出了什麼意外,他們未必能保墨畫周全。
院外也零零散散,擺了幾個桌子,隻不過簡陋了許多。
那人便點頭道:“你隨我來。”
金公子被刀光壓製,咬牙道:
“好!”
金公子目光扭曲,表情有些醜陋。
金公子愣了一下,不怒反笑,“你們當真的?”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
“你早些自首,省得受苦。”
如果對麵修為高,打不過,那就單純用來釣個魚,看看吃這個“魚餌”的魚,究竟是什麼品種。
藍袍劍修看向墨畫,淡淡道:
過江龍搖頭,“沒有。”
不知飄了多久,也不知飄到了哪裡,墨畫忽然一怔,向四周感知了一下,臉色一沉:
“三品州界!”
顧安顧全神色一怒,還沒說什麼。
“好好,你不是想讓我承認麼?我今天就告訴你,你說得不錯!”
顧安和顧全二人之前竟根本沒留意到他。
金公子神情一滯。
僅輕輕一道劍光,便在地麵劈出了一道數尺寬的溝壑。
而其中一人,墨畫認得。
墨畫皺眉,“途中會遇到其他修士麼?”
水藍道袍的劍修目光閃爍,低聲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不過他也不敢表露不滿。
而且學的也是顧家的雙子連環刀法,雖比不上斷金劍訣,但有著深厚的修為加持,也不至於遜色太多。
船不大,木頭製成,僅能容納四五人。
酒肆之外,一個身穿粗衣,頭戴鬥笠的修士,緩緩站起身來。
反倒是金公子,被刀勢震得臉色一白。
顧安欺近身,又是一刀。
酒肆露天,占地寬敞。
就在劍光,接近墨畫身前一丈之時,一道繽紛璀璨的光芒,驟然升起,風刃並蒂而生,結成屏障,宛若孔雀開屏的翎羽,精致而華美,將墨畫護在中間。
刀刃與劍芒相接,血氣與劍氣震蕩,將一張方桌,震得粉碎。
墨畫沉思片刻,便道:“我們也去。”
金公子瞬間怒火中燒。
但船上的幾人,心中都有些忐忑,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戒備著什麼。
劍招被打斷,靈力紊亂。
過江龍微微向後看了眼,而後粗聲粗氣道:“先給靈石,我再給你魚。”
藍袍劍修瞳孔一縮,不由看向院外。
雙方短暫停手,金公子站定,目光自顧安和顧全兩人身上逡巡,冷冷道:
為了不讓人起疑,過江龍身上的縛靈鎖被卸下了,衣服也換成了普通的漁修衣物,也沒有施加其他禁錮手段,看上去一切如常。
金公子旁邊,便有人道:“那兄弟二人,修的道法,是顧家的連環刀,這小鬼,想必是顧家的人……”
“金丹劍氣,殺你隻要一瞬,不會太痛苦的。”
墨畫沒有回答。
過江龍在前麵帶路。
金公子冷笑,並指凝成一道金色劍光,向顧安殺去。
水藍劍氣宛若一截真正的靈劍,劃出一道刺目的水光,直取墨畫的心脈。
“小安哥,小全哥,他親口承認了,廢了他的四肢,把他押回道廷司吧。”
周圍幾個華服弟子,紛紛冷笑,而後凝結金色劍光,看樣子,竟大多都是斷金門的弟子。
過江龍則一臉慌張,“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過江龍連忙解釋道:“每次登上小舟,任其在河麵飄行,不到一個時辰,便會將我帶到目的地。”
便在這時,一個高個斷金門弟子,對金公子道:“你們拖一下,我催劍訣,速戰速決!”
大概戌時時分,孤零零的廢棄小碼頭,果然自遠處,飄來了一艘小船。
“是你這個小不點?還是走狗一般,被世家喂得滿嘴肥油的道廷司?”
奢大師心裡發苦。
劍光破不了風刃編織的翎羽,自行潰散。
他們倒無所謂,但小墨公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這裡看著,竟有人煙,似乎並非是偏僻之地。
“先看看吧……”
墨畫則神色平靜,目光淡然。
“我是販賣修士了,是殺了一些賤種,是煉人丹了,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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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畫從奢大師的儲物袋裡,挑出了一個,丟給了過江龍,裡麵裝的,正是奢大師之前煉製好的一些邪道“人丹”。
顧安和顧全兄弟二人,開始聯手,施展顧家的雙子連環刀,與金公子一行人交起手來。
一枚打頭,一枚打心脈,一枚直取其氣海。
“送去哪?”墨畫問。
金公子不置可否,過了片刻,悠悠歎了一句:
“讓你好好賣魚,保你修道無憂,你怎麼給我招了幾隻蒼蠅過來?”
墨畫手指輕輕一點,三枚火球依次呼嘯而出。
顧安和顧全被此劍意震懾,麵色一白。
過江龍報了個數。
金公子來不及凝聚劍氣,隻能抽身後撤。
奢大師眼觀鼻鼻觀心,十分本分。
顧安低聲問道:“小墨公子,要回去麼?”
墨畫皺了皺眉。
墨畫是陣師,且親眼見過天道大陣,對州界氣息比較敏感,此時他明顯感覺,周遭的氣息變得深邃起來,自己一身的修為靈力,也變得渺小許多。
過江龍坐在渡口前等著,墨畫三人在後麵盯著。
意思是讓他老實點,嘴巴閉緊點,不要自絕於生路。
“就算我承認了,你們又能奈我何?”
那人不滿道:“先看魚新不新鮮,再給你靈石?”
而後斷金門幾人,身形交錯,攻勢變換。
但墨畫卻默默塞了一個離火陣盤在他懷裡。
過江龍微微猶豫了下,便從船上跳上岸,跟在那人的後麵,徑直向旁邊的一間酒肆走去。
墨畫道。
這些人丹,是用來釣魚的。
顧安沉聲道:“我們可是顧家的人!”
“但目的地每次都不一樣,我也不知在哪……”
四周以竹籬笆圍住,院內擺著桌子,供往來的修士,在此歇腳飲酒。
顧安和顧全各自執刀,血氣沸騰,想拚儘全力,將金公子一行人拿下。
墨畫微微搖頭。
過江龍拱手道:“金公子喜歡便好。”
這種真刀廝殺的熱鬨,他們可沒膽子看。
顧安和顧全雖然覺得不安,但也隻能點頭。
那金公子便神色猙獰道:“不行,殺了他們!他們必須死,尤其是那個口出無狀的小鬼!”
墨畫略作思索,便道:“那你帶路。”
“可是那又如何?”
墨畫隻是想知道,所謂的“公子”,或者“公子們”究竟是誰,未必會動手。
墨畫神色一冷,“彆跟我提條件,你去送丹,我讓你活著進道獄,你不送,現在就去地府。”
但墨畫有些不甘心。
到了渡口,有個人早早就在等著,見了過江龍,開口便問道:
金公子話音未落,墨畫立馬便知行跡敗露,當機立斷道:
不過,也不知道他是情急之間忘了,還是覺得自己劍法足夠純熟,不必多此一舉,並沒有事先施展金身術,或是催發一枚金身符。
高個斷金門弟子,退在後麵,借著其餘幾人的掩護,開始手捏劍訣,禦起金劍,凝聚劍光。
墨畫搖頭。
過江龍懷裡揣著陣盤,不敢有二心,便老老實實地,帶著墨畫三人,來到了煙水河下遊,一處偏僻,且荒廢許久的渡口前。
“誰來管我?!”
過江龍便道:“我隨你一起去,免得你在背後,說我的魚不新鮮。”
顧安和顧全也都心中一寒。
他皺起眉頭,問道:“小鬼,你什麼身份?我之前應該……沒見過你吧?”
斷金門的斷金禦劍訣,若真被這人用出來,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販賣修士,殺害人命,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