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我在。”君莫邪身子一顫，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碰我！你不配這個名字，你這個騙子！”苗小苗眼神一清，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在衣服上再三地搓了又搓，然後她就低下了頭，深深的低垂著，一動不動，嬌軀的顫抖逐漸的停止。

她一直等到自己的顫抖完全停息，然後，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氣，她的呼吸竟是如此的用力，君莫邪分明能感到她的呼吸似乎將這嬌小的身體膨脹了一下，然後消去。

然後，苗小苗就抬起了頭，看著君莫邪，微微一笑，道：“君府主，你不是要解釋嗎？我在聆聽你的解釋。我在等你的解釋！”她的聲音，竟然一下子變得很平靜。

可是這份平靜，卻如同是死寂一般的沉靜！

君莫邪心中一痛。

苗小苗的臉上慘白一片，雖然在笑，但眼神之中，卻滿是一片死灰之色。以現在的情形來看，相信無論是什麼解釋，對她來說都不會聽得進去！

君莫邪心中歎息，隻覺得自己的心裡竟也一陣陣的抽痛起來。

“小苗，當曰的情形是這樣……自從我修煉玄功之後，進境出了世人所能夠想到的度，不過是幾年時間，已經是達到了聖皇的高度。”君莫邪雖然明知道解釋無用，但現在，他卻不能不解釋。

兩世為人，從未如此刻一般的愧疚！

也從未如此刻一般覺得說句話是如此的艱難。

“玄功有成，壽元自然悠長，而小藝和清寒他們，一直跟著我，可謂情深意重！但，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卻是……”

君莫邪深深歎了口氣：“……我或者能夠保持百年千年容貌不老，雪煙也可以。但其他人，卻注定不可以，因為她們的修為達不到那樣的高度。換句話說，任何人也不會有這樣的能力，玄功隻是延緩衰老，卻不能永遠保持容顏不改。就算她們跟我一樣修煉到聖皇，也是一樣抵擋不過天地歲月的消磨。這個問題，對男子或者無所謂，但女兒家卻是……”

“我與雪煙可以駐顏不老，那是因為我們……另有機遇。”君莫邪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對一個女人來說，若是見到自己的愛人和自己的姐妹能夠容顏常駐，青春不老，而自己卻要麵對年華老去的時刻，那無疑是一件極端殘酷的事情！”

“我不想看到她們未來的傷心，更不希望失去她們……我的女人，我自然要以自己的最大能力去愛護！”君莫邪深深地道：“但，能夠解決容顏老去、修為大進的方法，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同時服用玲瓏蓮和七彩聖果！”

“除此之外，彆無他途！”

君莫邪說到這裡，苗小苗的眼神動了一動，漠然道：“於是你就打起了天聖宮和飄渺幻府的主意？為了你愛的人！？”

“正是如此，”君莫邪道：“在菊花城，我與三大聖地決戰，決戰的籌碼，就是玲瓏蓮！結果他們輸了，我就去了天聖宮，按照賭約，取到了玲瓏蓮，而由我培植的玲瓏蓮成果，你之前已經體驗了。”

“至於七彩聖果，想要獲得更是不易，第一難題就在於，我根本就無從進入幻府，所以……我在菊花城的時候，預先埋下了一個空靈體質的伏筆……”

“然後，你就用你的所謂的‘空靈體質’騙取了曹國風的信任，一路更沿途設置阻礙，讓他們得來不易，讓他們費儘千辛萬苦，主動地將你送進飄渺幻府……”

苗小苗冷笑一聲：“邪之君主，當真好算計、好心機！所有人儘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之前，我也隻是聽說過翻雲覆雨這句話，卻也隻是聽說而已。而君主大人你，卻真正的讓小女子見識了，什麼才是翻手為雲，什麼才是覆手為雨！”

“不錯！我終於如願以償進入了飄渺幻府，原本打算，隻要現了七彩聖果，那麼我無聲無息的偷了就走。得手之後，‘墨君夜’也就會完全消失，至於我得到的七彩樹，也不會讓任何人見到，相信任誰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既然話題已經說開，君莫邪也不會隱瞞。什麼也都說了。

“但你卻沒有想到，七彩聖樹竟不在幻府之中，而是在另一個讀力的空間之內，於是你就再次故計重施，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苗小苗嘿嘿一聲冷笑：“不得不說，像我這樣的傻丫頭，實在是太好騙了，難怪你會將自己的目標定在我的身上，事實證明，你成功了！你算無遺策！”

“事實不是這樣的！”君莫邪憤怒地道：“由始至終，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從進入幻府，到顧飛羽挑釁，然後我反擊，到戰家兄弟挑戰，小苗，我哪一次利用過你？”

“君府主，請你不要叫我小苗！”苗小苗勃然爆：“這是我的至親之人才有資格使用的稱呼，你不配！你沒有這個資格！”

君莫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我不叫你！在我弄清楚個中原委之後，就儘力的去獲取進入幻府靈藥園的名額，與戰家的那場打賭，目的也就是為了這個！至於你的名額，我從來沒有想過占有！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

苗小苗眼神空洞的轉過一邊，緩緩點了點頭。

“隻是世事委實太過玄妙，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戰家失敗之餘，心有不甘，決意鏟除我，卻是你不顧生死的前來救我，我心中固然感激，但也堅定了與你保持距離的決心。因為，這樣的情義，我擔當不起……我早知道，若是當時與你交往，到了揭開真相的那一天，多數出現如今這種結果！我不敢！也承受不起！”

“所以，當曰你去找我，我特意的挑明了在外麵另有妻子的事情。拒絕了你！”君莫邪使勁閉了閉眼睛，道：“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可是你……可是你遠比我想象的癡情，更是決絕！竟然在那天回去之後，就陷入了昏迷不醒之中……”君莫邪痛苦的喘了一口氣：“你的癡情，你的決絕，將我逼得再無退路！我不能眼看著你就那麼陷入永眠之中，所以我選擇救你！”

“我縱然是什麼邪之君主，擁有偌大的勢力，強橫的實力，但說到底，我骨子裡也就隻是一個男人而已，你這樣的絕色佳麗，溫柔佳人，對我又是如此的情深意重，我如何能不動心？如何能不中意？當我決定救你的那一刻，我就將你當做了我的女人！我君莫邪的女人！”

君莫邪聲音低沉，道：“你或者不知道？我的母親，當年正是因為我父親意外身死，在極度悲痛之下，也是像你這樣的沉睡了過去，一睡就是整整十年，寧願沉浸在夢境之中，也不願意醒來。”

“母親的苦，母親的愛，讓我知道，我不能讓悲劇再度生在你的身上！所以，無論我要麵對什麼，我都要將你喚醒，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君莫邪定定的看著她：“給你幸福！”

“既然抉擇，就不會再猶豫，更不會後悔！自從那一刻開始，對於我們的感情，我就再也沒有逃避！”君莫邪低沉地道：“直到我離開，直到現在，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君府主說完了麼？”苗小苗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冷聲道：“嗯，你的解釋完了麼？”

君莫邪一聽，就知道她沒聽進去多少，不由長歎一口氣。

“或者就像你所說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苗小苗輕輕地道：“你對你的妻子們好，為了她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為她們求取長生不老藥……這是你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丈夫應該做的，我理解你，甚至不怪你！”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舉動傷害了多少人？幻府之中，曹國風等七位聖皇，將你看成他們七人的所有冀望所在，對待你，比對待他們自己的子侄還要親厚；而你，卻欺騙了他們！從頭到尾，徹頭徹尾的欺騙！”

“還有，幻府之中所有高層長者，儘都將你當成了幻府的未來希望，全都選擇不遺餘力的支持你！而你，也照樣欺騙了他們。”

“至於我，你不用內疚……你沒有騙我！”苗小苗淒涼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在說反話，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的夫君是墨君夜，我的丈夫是墨君夜，他沒有騙我，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隻是，他已經不在了……”

“墨君夜還在！我就是墨君夜！”君莫邪低吼一聲。

“不，你不是！”苗小苗清亮的眼神看著君莫邪：“你是君莫邪！你隻是君莫邪，不是我的墨君夜！雖然他隻是你的一個化身，但你卻代替不了他，他因你而生，也因你而不存，不，我的君夜怎麼會不在呢，他永遠都會活在我的心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