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笑說罷,身形一閃,直接消失了。
“我們走!”
厲無量對於眼前變故也是歎息一聲,眼睛在四周的星辰雲門弟子臉上掃過,所看到的儘隻得一雙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
看到這樣的眼神,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擁有這樣的眼神的人,怎麼會放棄複仇?
相信這種事的人,才是天大的笑話!
但,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厲無量也不想再動手了。
“之前在照日天宗,從頭到尾也沒有發現什麼值得人讚佩的地方,可是到了星辰雲門,驚詫驚喜驚豔卻是從頭到尾陸續有來,才真正體會到……這些傳承數萬年的大宗門,必然有其精彩所在!”
厲無量歎息一聲,掉頭而去:“無論是刻意做作,還是營造示弱,現實就是如此,趁人之危,欺負弱小,我厲無量終究做不出來,若是你們成長之後想要報仇的話,儘管來找我厲無量!便如葉笑所言,等你一萬年!”
說罷同樣是一聲大笑,整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妹子,咱們走吧。”君應憐看著聞人楚楚。
聞人楚楚握著劍柄的手,此際已然滿是青筋。
師父的仇,難道就這麼算了?
被對方強行逼停?!
嚴格意義上來說,冰心月的仇,聞人楚楚已經報得很徹底了,照日天宗全滅,星辰雲門所有參與謀劃、追殺的弟子也全部死光了,星辰雲門的一乾精銳經此一役,覆滅殆儘,所謂超級宗門已然名不副實,隨便來個稍微有點實力的勢力,就能將之徹底毀滅!
可是這樣的複仇模式,卻非是聞人楚楚樂見,隻有自己親手報得仇,才算是複仇,敵人因事而作的所謂以死抵償,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退敵伎倆,雖然決絕,雖然狠絕,但骨子裡不過就是最無奈,最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再想深一層,這或許是當前唯一一個能夠使得星辰雲門傳承不滅,後輩弟子得以保全的最優化應對手段!
與其全派覆滅,倒不如棄帥保卒,對,就是棄帥保卒,保留最後的火種,寄希望於薪儘火傳,留待未來重新崛起的一日!
但就算是聞人楚楚智計百出,就算是看破了沈重山等一眾星辰雲門高層的意圖,也不得不承認,今天的星辰雲門的這種死亡逼迫,自己也的確是不能再下殺手!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隻感覺心中一片憋悶,難以抒發。
半晌才勉強笑了笑:“今日一役,師仇得報,就此恩仇了了,我們走。”
所有人馬,有如潮水一般退出了星辰雲門。
自始至終,星辰雲門方麵的弟子一動都沒有動,就那麼一直呆呆挺立著,一言不發,注目於麵前的屍體,注目於眼前的血泊。
直到星辰雲門意外的所有人全部都退走之後,星辰雲門廣場之中才驀然爆發一陣震天的哭喊聲。
事後,星辰雲門內部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激烈爭執!
此際,整個星辰雲門所有高層決策者,全都在這一役中隕落。就隻剩下一些普通弟子,其中修為最高的,也才不過是道元境三四品,雖然這樣的水準若是放在一般地界,也可算是一方之雄,但對於星辰雲門而言,根本無法當家作主,更加已經無法壓製門派中的紛爭。
“此仇此恨,永世難消!”
這是其中的一個論調:“血海深仇,沒齒不忘!”
“太上長老用這般最極端的犧牲,才換來星辰雲門苟延殘喘的機會……若是還想要去報仇,不禁不自量力,更加是不智到了極點,一旦自行打破誓言,便會招至笑君主等人二度來襲,豈不是讓太上大長老他們的犧牲白白浪費?”
這是另一派人的論調:“長老們的犧牲,唯一希望就是想要讓星辰雲門的道統能夠傳承下去……不至於如同照日天宗一般滅門,史冊除名……再說,當年的事情,也的確是我們做得過了。此刻再說報仇,全無意義?”
“難道咱們星辰雲門偌多性命,就這麼白白死了?”
“難道你去報仇,就能讓他們活過來?此際所謂的複仇動作,隻不過是賠上勉強活下來的所有人性命!”
“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就這麼縮頭烏龜下去?而且子子孫孫,都當縮頭烏龜?當足一萬年!”
“錯了就是錯了,大長老用殘酷代價,消去了這個錯誤,難道剩下來的我們,不但不遵守大長老臨死之時定下的門規,還要繼續這個錯誤,一直錯下去嗎?”
星辰雲門殘餘弟子的爭吵,越來越見激烈。
最終分成了三派,其中兩個流派占據主流,人數亦是大致相當,彼此相持不下。
若乾年後,更是分為兩派,徹底分裂,是為繁星宗門,與辰星心門。
這兩大門派,各自傳承了星辰雲門的資源以及部分絕學,各自發展壯大,在青雲天域掀起了不少事情,雖然不複星辰雲門往昔超級宗門的風光,卻也算是一方大勢力,大宗門……
隻是那時候,這片天域,已經沒有了笑君主,也沒有了橫天刀君,但……所有的根源,卻是從現在而起。
此是後話,不提。
至於第三流派,人數最少,就隻得數十人而已,但卻是當時星辰雲門修為實力最高的一批人組成,他們這批人帶走了星辰雲門絕大多數的典籍秘藏,轉投寒月天閣!
他們的目的很單純,非是要借助寒月天閣之力向葉笑複仇,而是看透世間恩仇,明悟自身是非,轉而潛心修行!
日月星三宗同根同源,同氣連枝,乃屬一師所傳三道,若非當年日、星兩宗各懷心思,針對摒棄寒月天閣,致令寒月天閣與之分道揚鑣,葉笑厲無量的複仇名單必然還有一個寒月天閣,然而一雕一琢,莫不前定,葉笑二世重臨,初歸天域就與寒月天閣有了淵源,彼此隔閡漸減,終至化消這段仇怨,星辰雲門的第三支脈弟子,攜本門經典秘藏,投入寒月天閣,卻令寒月天閣兼收三光秘學於一身,令分流的三光傳承重現天域,傳承不惜!
便如葉笑當日瀏覽《三大宗門秘辛》所錄一般,君臨天域,三光合一……
原本最沒有希望,或者說機會的寒月天閣,反而成為了日月星三宗的最大贏家,世事當真無常,天意豈不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