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CQ的本部,一乾人等無不沉浸在歡脫快活的空氣中。
“真的是這麼要求你說的?”陳玉忠似笑非笑問。
林曉鬆點頭,“那可不是,我聽著的時候都傻了,心想我怎麼能說得出口。說前半截就好了……要是後半截說出來,我估計人肯定把麵前的水潑我一臉,跟電視劇沒區彆。當時看她的表情,她肯定想跟電視上有樣學樣,找這個機會,可我沒給她,我那之後簡直是客客氣氣,以德服人,估計憋出內傷了。”
徐震笑道,“你應該說的,沒準約上了也不一定。其實人盧總也長得挺漂亮的。”
林曉鬆表情古怪,“約的那是盧助理嗎?不要把後麵的法國滅絕師太給約出來就死了!”
“約出來你就趕緊跑,兄弟們給你攔著!”李明石打趣。
林曉鬆一個慫眉表情逗得大家直笑,“你們是攔我還是攔她?恐怕巴不得犧牲我吧……”
“看了新聞嗎,禦碧宣布渠道費用全部下調,《電腦報》上麵說了,‘禦碧朝令夕改的情況,對於這麼一家大遊戲廠商來說,著實不多見,隻能說明這次禦碧內部高管的人事調整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震蕩,禦碧在國內遊戲市場的探索,還任重道遠……’”
《電腦報》此時已經是國內發行量最大的計算機刊物,和一般電腦雜誌不同,兼顧報道業界技術,商業類新聞,權威性可以說國內穩居榜首。當年程燃三國殺最早掛上去的廣告,就是通過電腦報發行量的基數,把桌遊的新鮮感和潛在消費者的關注最大限度激發。
“漂亮……禦碧亂了……”
“看看,我看看……《電腦報》上說是因為他們人事調整,哈哈……”
“《IT信息報》猜測是雙方渠道合作各懷鬼胎,禦碧擔心普正來兩手準備呢……都在瞎猜,一本正經的做分析,可都不知道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隻有他們知道,這很讓人自豪。
“小程總一封信,禦碧方麵就陣腳亂了。前段時間還信誓旦旦認為和普正公司合作,渠道上盛氣淩人……”說話的徐震還記著仇的,“憑借禦碧的名頭,過來挖人,也就是難成大器的會被挖走,看著吧,總有一天,讓他們知道,人這輩子,選一條正確的路有多麼重要……”
眾人中,陳玉忠是伏龍下來的,這時候則是心想程老總和他兒子,還真是父子倆,一個在當年誰都不看好伏龍的時候,生生闖出來,在業內打開名頭。一個則也是不省油的燈,哪怕對手是國內遊戲廠商老大,也一樣拿給他在眼皮子底下玩出各種花樣來。
李明石笑看林曉鬆,“這回服氣了吧?”
因為林曉鬆最初在CQ履職的時候,覺得李明石對程燃所視過高,有些預測在他看來,是打破他固有的認知和評判體係的,他一開始並沒有李明石那樣和程燃一路而來的信任,坦白說,林曉鬆心底也未必不會憂慮……程燃太年輕了。
而現在,林曉鬆點頭,豎起大拇指,“服氣,小程總!”
李明石又道,“其實我覺得你真的可以約。我看盧助理估計對你印象深刻,以後咱們和禦碧聯個姻,不就收編了嗎?”
又在一波爆發的哄笑聲中,林曉鬆聲音吼出來,“滾蛋!”
千禧年,這群小公司的員工,在做著有朝一日蛇吞鯨的美夢。
……
程燃直接一封信寫到了禦碧總裁那邊,公開了CQ的戰略計劃,會不會暴露自己的機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擔心,首先通過網吧這個土壤打造自己的支付係統,隻要一出來,基本上也就不存在什麼保密了,本身在這個領域就是誰先行一步的問題,跟風者當然會層出不窮,想要完全保密,隻是天方夜譚。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彆人是否能夠跟得上。還有是跟上了過後,能不能青出於藍。
就單拿CQ的原型公司來說,不也是跟風以色列的ICQ,隻是進行了中國化改造,於是青出於藍,一直走在前列,那麼那之後的跟風者沒有嗎,隻是跟不上了而已。就好比現在的CQ,熱度與日俱增,百萬用戶大關已過,立時也影響到很多看到這點的網站,彆的不說,就蓉城本地的天府門戶打造站內通訊,一些BBS也開始嘗試著開通類CQ的私聊,甚至門戶網站也在行動,通浪的UC,搜狐的IM……隻是這是個贏家通吃的局麵,所有人都沒想到,一款小小的即時通訊軟件,完成的不僅僅是聯絡功能,當其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後,就量變引發質變,綁架的是人的社交網絡。
人不可能脫離社交網絡而獨立存在。就像是你用IM,你的家人親戚朋友用CQ,最終你還是要放棄IM,回到CQ來。
那麼程燃著手做的網吧支付體係也是一樣,一旦發布出來,自然也不成為秘密。大家都可以模仿,但關鍵在於,有沒有核心熱度。如果這時候哪家遊戲公司或者網站,出來搞個這個,那就是太超前,太超前的東西,往往大多都是身死道不消的結局。
隻有《靈域》遊戲大火,而傳統渠道在網絡遊戲衝擊的這種時候出現了弊端,玩家們感受到了切身之痛的時候,一個網吧支付體係的出現,就是久旱逢甘霖了。
在和禦碧矛盾爆發之前,程燃都沒有給陳玉忠透露絲毫信息,隻是讓陳玉忠做了很多前期準備,養團隊,養深入到各地網吧,搜羅反饋和統計信息的團隊。CQ內部,都對他堅持這筆運營成本的開支不理解。
直到這支團隊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的時候,大家才豁然開朗,CQ的“支付方舟”,就這樣迅速投入作戰。
網吧老板太喜歡這個軟件了,一下子解決了CQ幣的“洛陽紙貴”問題,另一方麵,也能把以往在實體店的利益,直接轉到他們麵對網吧玩家的最末一級終端上來。這帶來的主觀能動性是很巨大的,利益是人類活動的引擎,這意味著效率和回款率,CQ的前端體係都在迅速提升。
所以,CQ的“支付方舟”在網吧病毒式的推廣安裝。
這也是跟風者一時學不來的,至少要等到有一定熱度的網絡遊戲產品出來後,才可能進來分一杯羹。
這也是程燃為什麼要給禦碧寫那封信的原因。當CQ的這套支付平台建設起來以後,禦碧這樣公司的發行,無論是單機遊戲還是代理的網絡遊戲,禦碧重新打造這樣支付平台,已經晚了,也慢了,甚至這是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CQ的支付方舟,大家也用習慣了。
習慣是個很難改變的事物。
所以未來雙方可以合作。
未來的競爭者有沒有,肯定有,而且是未知的,程燃不知道自己扇動翅膀後,帶來的將是怎樣的局麵。而想要把競爭者穩壓一頭,那麼把禦碧這樣的大廠納入體係中,將提升競爭力。
當禦碧也加入到CQ支付平台過後,無疑又給支付平台增加了重量級的內容,那麼反過來又會劫持玩家用戶的忠誠度,這將是一個雙贏的局麵。而同時CQ支付也會越加壯大,足以以此把更多的廠商吸納進入,形成一個聚合。
CQ支付,應該走這麼一條路。
禦碧那邊是時刻保持著洽談的態度,應該是專門開了一條專線,有專門人跟進,試圖和他們進行進一步的談判,當然,眼下時機還不成熟,還沒到那個時候。
所以,暫時還不能理他們。
……
程燃和謝飛白又見了一次麵。這回不是私約,倒是嚴格意義上的“涉外交流”,徐蘭和謝飛白母親張薇的炎華集團年底在龍泉山舉辦了個答謝會,請了一些個他們的朋友和蓉城政商界人士。
程燃被徐蘭以今天她要出席家裡沒人給他做飯把程燃拉了過去。
“他是不是出門都有保鏢?聽說是警衛員?他們家和蓉城軍區合作,國家項目,專門給派的?”
有些清寒的用以作為會場的龍泉山莊酒店裡麵,謝飛白身邊有一些同齡人,正聚著說些什麼。
“上回在光華路上見到車牌號為‘川O6666V’,和胡哥家那輛9988寶馬有一拚的淩誌,據說是他們家座駕?”
“O”號車牌在這個年代還是特權車的標誌。
在園林這邊的是一些個政商人士的子弟,正在謝飛白旁邊你一言我一語打聽程燃的情況。
“謝哥你和他關係很好吧?”
“他今天會來吧?”
謝飛白在眾人注視下笑了笑,“還算……認識吧……”
他一副謙虛的表情,看剛才說話的人道,“什麼保鏢,說的玄乎……而且和軍區合作,這種事你能知道?會告訴你?你就是內部人士,也是泄密。所以,不要打聽……還有什麼666車牌,沒有的事。”
“人應該不會來了,他很少出席這種場合。”
謝飛白說著,聽著這些程燃的傳聞,其實心裡又隱約覺得滑稽。有關程燃的事情,還是身邊鄧維馬宏宇幾個人傳出去的,說的也不太多,就是他們認識現在蓉城很有名的程老總的兒子。其他的有關天行道館背後老板的事情,當然是守口如瓶的。
隻是這傳來傳去,在人們口中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他們口中所謂的淩誌車他謝飛白沒見過,要說見也就是一部桑塔納吧,還是他們伏龍公司的。而且“6666”這種車牌,謝候明都能想象程燃的說辭,“土氣……”
聽到程燃不會來,在場的人也普遍有些失望。不過關於這類話題也隻是插曲,這些在場的眾人也都各有各的話題,聊著聊著,有個消息傳來了,那邊之前被大家稱作“胡哥”的人到了,於是本來聚在謝飛白這邊的人,就有不少找借口離開然後過去了。
本來謝飛白這邊一起的十幾個人,“胡哥”到了後,基本走了一半。
主要是這位“胡哥”在大家的圈子裡,是個熱門,家裡就不必說了,雖沒有謝飛白他爸名頭響亮,但也是一號有頭麵的人物,不過家庭背景還是其次,他之所以在這些子弟中名氣很大,是他在圈子裡很多人不失嫉妒的評價為“能折騰”的人,上大學就在城南開了一家酒吧,一家牛排館,還有一座他是大股東的KTV歌城。
前段時間豪車進他們錦江學院,據說女生宿舍那邊都轟動了,估計他動個念頭,能有一個班的女生願意上他的車。這時候這種新聞,還是很刺激博人眼球的。
但這個“胡哥”和他們不是一個圈子,大家在一個範圍內彼此多多少少都知道,隻是謝飛白不待見的是這個胡姓青年也不知是為了在他那群朋友那裡繃麵子,還是說由衷這樣認為,曾表示過對謝飛白的不屑,認為他還是低個檔次,上不得台麵。
這些話自然通過一些渠道傳到謝飛白耳朵裡麵,說實話謝飛白倒也沒什麼具體表現,要說惱火吧,有時也實在犯不上因為這種很遠的人一兩句輕佻話惱火。
謝飛白自己知自己事,看不順眼他的,他得罪過的人,多了海了去了,要都為這些一句場合上繃麵子的話生氣,那恐怕早氣死。隻要不當麵說,那他也不可能就去找上門吧,萬一還不定拿給誰當槍使。
隻是在一些人看來,似乎拿給那個胡姓青年說中了,謝飛白打架凶猛,聲名凶悍,但遇上“胡哥”那種層次更高的,也就給比下去了,人家是可以自己開酒吧,上大學就開創事業的了,說白了,是屬於根本不需要找家裡人要錢,就有錢的人物了。
所以雙方圈子人脈交集的一些人,自然而然也就往“胡哥”那邊靠攏了,和胡哥這邊“耍的好”了起來。以至於有些人,對待謝飛白這邊就疏遠了起來。
這種事情,謝飛白都心知肚明,隻是大家表麵上一團和氣,不戳破而已。
但在場的,仍然還是有人聽著“胡哥到了”而沒有跟著圍過去的,有三個男的兩個女的,一來平時和那邊的胡哥隻是點頭之交,而來主要還是在於,在謝飛白幾個人這邊,能多知道一些那個程老總兒子程燃的情況,謝飛白時不時說一兩句,時不時說一兩句,這不,他們都知道那叫做程燃的以前在中學,一個人把人家一群人給坑到教務處去了。又從學習中遊,一路開掛般上升,在以前山海從中遊考到全年級第一,最後才是他們打聽到的在蓉城十中也是匹黑馬的事情。
大家還在這聊著天,沒有被那位“胡哥”的到來而影響了心情,一個剛剛托辭離開,現在又從那邊走過來的男的過來,跟謝飛白等人尷尬的打了個招呼,然後衝他們這幾人裡的一個男子道,“鐘俊,胡哥來了,他讓你過去。”
那叫做鐘俊的男子一臉為難的看看謝飛白,又看看過來專門喊人的人,他兩邊都認識,按道理還和“胡哥”那邊關係更要好一點,但架不住想從謝飛白這裡聽更多關於那個程燃的事跡,所以方才一時沒去跟胡哥打招呼,結果眼下對方就有針對性的過來叫人了。
鐘俊看了一眼謝飛白,道,“我過去一下,一會來。”
謝飛白旁邊的馬宏宇冷冷道,“去吧,一會我們不定在這邊了,可能去打牌。”
“那我一會過來找你們。”鐘俊還不忘表一下態,這才和胡哥叫來的人一起走了。
等人走了,大家在這邊倒也覺得挺冷清,畢竟剛才那麼多人,眼下就這麼七七八八,談興受損,謝飛白道,“走,去咖啡吧那邊玩三國殺!”
大家一致認可,準備過去的時候,謝飛白電話響了。
接了電話的謝飛白掛了諾基亞手機,環顧眾人,臉上露出了笑意,“人來了……走,跟我接個人去。”
底下人看著他,心想你這句話裡,怎麼說出了和“走,跟我砍人!”一般無二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