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姑子。
祖母讓她去做姑子。
這還是她的祖母嗎?徐謹蓧看著軟榻上的徐老夫人,轉頭再去看看徐鬆元和杭氏。
再怎麼樣,她也做了十幾年的徐大小姐,不過是知曉琅華是這個家的孩子,他們的臉都變成這個模樣。
徐謹蓧望著杭氏,“當年我那麼小,我怎麼知道會被換入徐家,現在卻一股腦都推在我身上,早知道會有今天,我小時候生病你們不如就看著我死了……”
徐謹蓧的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被粗使婆子扯住了手臂,拽出門。
經過了一陣折騰,徐老夫人再也沒了力氣。
徐鬆元將劉景臣給的藥瓶遞給管事媽媽:“請郎中過來給老夫人看看,問問這瓶藥能不能吃。”
管事媽媽應了一聲退下去。
屋子裡剩下了徐老夫人、徐鬆元和杭氏,屋子裡流淌著尷尬的氣氛。
徐老夫人有氣無力地道:“你們……出去吧……我累了……”
徐鬆元站起身來:“娘好好歇著,一會兒郎中來了,兒子再過來。”
徐鬆元話音剛落,杭氏向著徐老夫人跪下來:“娘,媳婦知道您心裡不痛快,但是請您想想這些年琅華受了多少的苦,是徐士元和許氏害了我們,我們家虧欠琅華的,永遠都無法彌補。”
杭氏聲音堅定:“所以,無論琅華怎麼選擇,我們都該尊重她……我們……還應該去顧家……”
“你什麼意思?”徐老夫人瞪圓眼睛,“你想要讓我去給顧家和顧琅華賠禮不成?你……讓我去求……顧琅華回來?”
杭氏看著臉色大變的徐老夫人,沒有退縮,接著說下去:“琅華出嫁,我們家還要給琅華籌備嫁妝,希望顧家能夠接受,我們絕不會蓋過顧家去,但是也要儘我們的心思。”
“你是要氣死……我……”徐老夫人厲聲道。
杭氏抿了抿嘴唇:“這些事娘都不用擔心,媳婦會去做好。”
徐鬆元望著杭氏倔強的背影,心中不禁被觸動:“母親,您就將這些事都交給杭氏吧,杭氏一直打理徐家中饋,從來沒出過大差錯,您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應該好好將養。”
徐老夫人冷笑一聲:“你們是恨不得……我……老太婆就……這樣死了……就能去顧家……將顧琅華求回來。”
說到這裡徐老夫人喉嚨一癢,忍不住咳嗽,喘息的更加厲害。
徐鬆元想要上前,杭氏卻跪在那裡動也沒動。
“滾……”徐老夫人大聲喊,“都給我……滾出去……”
……
徐謹蓧跪坐在地上,丫鬟過來勸說,她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她隻知道這已經不是她的家,她隨時都會被攆出去。
都是因為許氏。
如果不是許氏將她送進徐家,她怎麼會落得這樣的境地。
將她送到徐家,讓她去了太後娘娘身邊,卻又將她得到的一切都奪走,這種痛苦,誰能知道。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日後她要怎麼辦才好?
“大小姐,不好了,”丫鬟進來道,“聽說衙門來了人。”
徐謹蓧茫然地愣在那裡,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衙門來人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大小姐,衙門裡的人是來抓您的,您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能去大牢裡,這可怎麼辦才好?”
徐謹蓧驚訝地抬起眼睛:“你說什麼?抓我?為什麼要抓我。”
丫鬟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老爺已經去和那些人說話,不知道能不能將人攔下。”
“不,不,不,跟我沒關係,我不去,我不要去。”徐謹蓧大喊起來,跑進了內室,立即縮在角落裡。
“大小姐您也不要太著急,大老爺定然會將人擋住,您好歹,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這樣的話丫鬟卻說不下去。
現在的大小姐比她們還不如,她們雖然是下人,卻還是徐家的認同的下人,大小姐呢?如今老太太恨不得將她丟出門。
最可怕的是,徐三老爺進了大牢,聽說女眷們都也被看管起來,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置。
萬一罪名大了,女眷可都是要進教坊司的,將來被冠上一個賤籍,大小姐可就真的完了。
丫鬟道:“您還是好好求求大老爺,寧願去族裡,也要讓大老爺保住您。”
徐謹蓧瞪圓了眼睛:“如果他們讓那些人帶我走,我就死在這裡。”她拿起剪刀對準了脖子。
……
徐鬆元與官差說了兩句話,走進屋與杭氏商議。
徐鬆元道:“是刑部的人,因為要審問許氏,所以要將謹蓧帶過去。”
杭氏嘴唇一顫,一把拉住徐鬆元:“老爺不能放過徐士元和許氏,我們都說好了的。”
杭氏的手攥得很緊,徐鬆元能夠感覺到上麵的力量,杭氏不光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她自己。
徐士元和許氏冤枉裴杞堂是慶王之子,若是讓他們達成目的,今天下了大獄的人就是裴家和顧家。
“我知道,”徐鬆元道,“刑部的人說了,帶謹蓧走隻是為了審許氏,早一點弄清楚案情,對誰都好。”
杭氏點點頭,眼睛潮濕起來,“不是我心狠,這件事我們不能猶豫。”
“不好了,”管事媽媽進來稟告,“老爺、夫人,大小姐拿著剪刀……恐怕是要做傻事,快去瞧瞧吧,奴婢們怎麼也勸不住。”
杭氏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就要向外走去,但是很快她穩住了腳步:“她做錯了事,就該得到懲罰,到現在她也不明白。”
杭氏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不會死的,她是想要逼著我去見她,然後再向我求情,你去告訴她,讓她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見她的,如果她知道錯了,就應該想著如何才能補救,而不是耍那些手段。”
尤媽媽應了一聲出去。
杭氏看向徐鬆元:“也不是我心狠,我隻要想想琅華在許氏身邊過的那些日子,謹蓧還想要搶走琅華的夫婿,處處與琅華為難,差點就害了裴家和顧家,我就……我不能原諒謹蓧,若是謹蓧還想不清楚,就算是我們一時庇護了她,最終她還一樣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徐鬆元點點頭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承擔後果,她有今天並不是因為,她是許氏和老三的女兒。”
當時琅華被冤枉是老三的私生女又如何?琅華沒有受到半點的波及。
所以這怪不得彆人,隻能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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