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襲海匪兩艘快船,逃了一艘,被俘一艘。
被俘的一艘上死了三個,活捉了兩個。當吳寶兒的手下帶著俘虜,屍體和快船上岸時,周青峰卻張開弓瞄準了海麵上百米外時浮時隱的一個小黑點。
吳寶兒先是詫異,接著就發現自己的手下還有一個沒上岸,這是想趁機逃走卻還是被發現了。他回頭看看海麵,又駭然的看看周青峰。原本拉滿弓弦的周青峰卻扭頭看著吳寶兒一笑,問道:“你覺著我射得中嗎?”
吳寶兒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百米的距離射一個海上的浮動靶子,還真不容易。
周青峰放下滑輪弓丟回給身後的柴潔,高聲喊道:“扁毛,幫忙把逃走的水兵處死,順帶去盯著溜掉的那艘快船。我想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有多大勢力?”他又看看被抓回來的兩個海匪和三具屍體,對柴潔說道:“活的交給徐姐兒審訊,死的送給張嶽靈當教具。”
真是一點不浪費。
處理完這突發事件,周青峰一邊派人加強對海麵的巡查,一邊又去詢問半路被打劫的‘營口’號幸存船員。這些船員是他通過王凱再次雇傭的,選的都是遼東本地人,有家有口比較可靠。
根據船長的描述,他們這次從營口出發前往遼東灣南麵的天津,運了些貨物試圖打通和中原腹地以及東南沿海的航路。‘營口’號去的時候還算順利,可回來時在天津漏了底細,一路上被多次打劫。船上十五個水手死了三個,其他的多少都有傷。
嗯……,周青峰一陣沉吟,“看樣子我們這裡曝光了,營口這裡現在就是一大塊肥肉,接下來不知多少人要撲上來吃一口。”
周青峰在這大遼河的出海口設立了一個臨時定居點,一萬多人看起來不少,可各種貨物比人還多。這裡囤積的糧食就價值幾十萬兩。
撫順之戰的消息很快會震驚整個大明朝廷,想必周青峰在撫順的所作所為也會廣為人知。屆時不但民間有大量海匪會來撈油水,就連官府也絕對會派兵來清剿叛逆。
陸地上的攻防倒還好對付,可從海上來的敵人真心是個頭疼的問題。周青峰在做規劃時的打算是以空製海,可這個想法隨著郭不疑的突然到來而泡湯了。
“周小子,我在天津尋了幾個朋友,弄到幾艘大海船。過幾日船就會開過來把我在撫順書屋裡的東西全部運走。再則,嬌兒年歲也不小了,不能再天天瘋玩。她未婚夫婿正好在京城,我要帶她把這樁婚事辦了。”
以老郭的身份,能主動跟周青峰解釋已經是很給麵子。不過等著郭嬌一走,‘三翼機’就彆想開了。他還想問問能不能留下扁毛幫個忙,可郭不疑卻直接給拒絕了,“嬌兒出嫁,我就不方便陪在她身邊。我郭家人丁斷絕,能陪嫁的就隻有扁毛了。”
嘚……,扁毛也要走,這下麻煩大了。
周青峰千般算計,還真沒料到郭不疑要這麼快嫁女。他好不容易從撫順逃出來,結果最大的靠山卻要走,一個都不留下。接下來就靠隻能露麵十秒的‘路霸’了。可十秒鐘隻能用來鎮場子,陸地上打還能嚇唬人,海上卻是真不行。
郭不疑看周青峰深陷困境卻也無可奈何,他也沒料到周青峰是真的膽大包天,現在真不敢輕易跟周青峰搭上關係——因為撫順的戰事以及‘賺錢寶’,整個遼東官場都被周青峰給得罪光了。彆人想這麼乾都做不到,可周青峰就是有這個本事。
對周青峰恨之入骨的人比恨努爾哈赤的人還多。現在撫順失陷,他更是最好的替罪羊。大明朝廷的大佬們為了推卸責任,絕對會想要殺他這個叛逆,指不定會有什麼大內高手來找他麻煩。
周青峰不在乎什麼大明朝廷,也不認可什麼皇權官威,可郭不疑卻沒辦法不在乎。眼下他甚至不得不撇清關係,免得惹上太大的禍事。不過老郭這人好歹不是什麼落井下石的的人,對周青峰總是留著幾分情麵。對於自己臨陣離開,這位大修士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小友可還有什麼彆的難處?郭某興許還能幫上一把。”郭不疑的潛台詞是——你在撫順闖禍的時候,我們是一夥的。可你現在闖禍太大,能得罪的基本上全被你得罪了。我也隻能認慫跑路,沒辦法跟你一起抗。所以要我們留下是不可能的,其他事還好說。
周青峰撓撓頭,還真不知道自己能要郭不疑乾嘛?一般的事,他自己就能解決。解決不了的,郭不疑也肯定不會插手。他心中長歎,覺著還是把這情分留下,日後再說。
現在周青峰自然是高風亮節的拱手道:“前輩的苦衷,我都明了。我這也沒什麼特彆的麻煩,有什麼事等遼東這場風波平定了再說。前輩儘管派人來運貨,我這裡都儘量安排。待我到了旅順落了腳,基業穩固後再尋前輩叨擾一二。”
這份率性灑脫倒是讓郭不疑很是欣賞。他大笑幾聲就當是把眼前這場尷尬揭過,轉身去尋女兒郭嬌準備後續運輸家私的事宜。倒是郭嬌一會找過來說道:“你真笨,也不求我爹幫個忙。等我和扁毛一走,有你苦頭吃。”
周青峰也是苦笑,“留個人情在,日後相見還能親熱點。現在把情分用光了,今後可就指不定是敵是友,那才是大禍呢。”
郭嬌哼哼兩聲,倒是摸出個玩具似的小布幡遞給周青峰,“諾,你之前那批價值不菲的百年布幡已經被做成這東西了,拿著吧。”
“這是什麼?”周青峰接過來輸入幾分靈力,這小布幡無風漲大,化作一杆手持的旗幡。這東西就好些街頭算命用的‘鐵口神斷’,又或者賣假藥用的‘妙手回春’。隻是這杆旗幡上沒什麼文字,卻繪著‘風雨雷電’四個圖案。
“我知道你要到海上行走,少不了跟風雨雷電打交道。”郭嬌得意的解說道:“我特意製作了這杆‘風雲幡’,能操控一定範圍內的天氣。”說完她便喝了一個‘風’字,於是旗幡抖動,周圍百丈之內都刮起狂風。
隨著郭嬌灌注靈力的大小,風勢還是有強弱變化。她繼續說道:“有了這‘風雲幡’,可以無風變有風,逆風變順風。不過若是遇到狂風大浪的雷雨天,切不可強行跟自然之威抗衡,應當因勢利導,化不利為有利。喏,這法器可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了。”
這還真是一件專門為航海而製作的法器,對周青峰來說還真是來得及時的寶貝。他也不客氣,道謝後便伸手接過,隨意演練幾次。郭嬌看他喜歡,臉色也笑的開心。隻是笑過後,這位大小姐又壓低嗓子說道:“你給我記著啊,不許你來京城搗亂。”
啥?怎麼又提這事?
郭嬌繼續說道:“半年內,絕對不許來。”其表情很是嚴肅,“你敢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你是說半年內一定要去吧?
嗯哼……,一聲輕咳從郭嬌身後響起。這大小姐立馬如老鼠見貓,扭頭就溜。郭不疑又出現了,板著臉說道:“小友跟嬌兒說些什麼?”
“也沒啥。”
“哦……,小友若是想去京城開開眼界倒也無妨,儘管來就好了。郭某已經尋著住處,搬家後就讓扁毛給你送個信。有空來遊玩幾日也好。”
老郭,你的意思是‘來京城遊玩可以,可彆鬨事,是吧?’
明白,明白,我這還大堆麻煩呢,那有空去什麼京城?現在六月天氣正好,可北方入冬早,得搶在十月底之前把地盤安置好。算下來,我根本沒空的。
“前輩盛情邀請,我有空自然會去的。隻是我這邊也事務繁多,短期內隻怕是去不成。”周青峰就差打包票,下保證了。那意思是‘老郭,你放心。我忙的很,壓根沒空去京城。’
郭不疑微微點頭,很滿意周青峰的態度。他大袖一抖,手中多了件東西。周青峰仔細一看,正是之前那條速度慢到出奇的飛舟。郭不疑說道:“小友造的飛機雖然醜了點,可實在好用。我在京城幾個好友還想嘲笑,結果帶他們上天轉一圈後全都羨慕的說不出話。”
哈哈哈……,談到那架‘三翼機’,一向神態淡然的郭不疑都笑的眉毛抖動。那件寶物顯然是給他賺足了麵子,叫所有覺著醜的人驚掉眼珠子。偏生那玩意沒得量產,想要弄第二件都難。
“郭某無功不受祿,不能白得這件寶貝。我知道小友到了海邊自然想要大船,我便將這飛舟重新煉製了一番,可以將其化作一條兩千料的大船。不過這船變大後就沒辦法再縮小,倒是小小的缺陷。”
說完,郭不疑就將手中小小的飛舟輕輕一拋。那艘飛舟原本就猶如象牙微雕,船上物件一應俱全。憑空漲大後倒也顯得十分威武,落入海麵後濺起成片的浪花。
兩千料差不多九十多噸的排水量。其為平底三桅運輸船,大概十五米長,三四米寬。這船的船型是郭不疑造來在天上飛的,跟真正的海船大有不同。不過白得這麼一艘‘大’船,周青峰已經很開心了。
“多謝,多謝。前輩這份心意來得太及時。”
“郭某近幾日還會在此地停留。你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知道,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絕不會去京城的,老郭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