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白妍後的誌得意滿在隱世家族光明正大停駐合歡宗後漸漸消失,她現在,隻是一個下屬而已,每天聽得弟子一口一個宗主全是諷刺。
處理完事務的白嬋自己一個人坐在宗主大殿裡發呆,她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
忽然有人跑進來:“宗主,不好了,不好了——”
白嬋皺眉:“做什麼慌慌張張,說。”
“隱世家族的人帶走一批弟子,全是使用過藥劑的人,看來是想從弟子身上找到藥劑配方。”
藥劑?
夜溪的藥劑啊。
她一直在外建立自己的力量,師傅之前有發過傳訊讓自己回來使用,但自己並未將那藥劑放在心上,隻當師傅被人糊弄了,記得當時她還提醒師傅有的毒是有潛伏期的,讓師傅小心,如今看來…最毒的是人心啊。
“知道了。”白嬋垂下眼睛:“你先下去吧,這事我來解決。”
說完,起身,朝著玉和奕所在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座之前無主的小山峰,風景不錯,但靈氣不是很好,所以一直空著。
白嬋由此推斷,玉和奕不喜歡用彆人用過的東西。
玉和奕正在撫琴,端坐在長琴後的挺拔身影,有玉之溫潤,竹之清正。
這是一個不遜色於蕭寶寶的男子。
可白嬋一點兒都不心動,此時的她反而更喜歡與毒蛇蕭寶寶打交道,因為那個人算計的狂,明晃晃告訴你,蕭爺我就是算計你,你就是躲不過去。
她是躲不過去,寧願被蕭寶寶算計到吐血,也不願被眼前這個裝模作樣閒雲野鶴實際黑肚子黑心肝的臭男人算計。
但,是她主動送上的門。
自己選的路,爬著也要走下去。
開門見山:“與其從合歡宗弟子抽筋剝皮的殘軀上尋找藥劑,不如直接去找夜溪。”
玉和奕微微一笑:“白宗主言過了,不過是請幾個人幫著試試罷了。”
白嬋冷冷一笑。
“但白宗主這個提議,是有何依據呢?”
白嬋笑得嘲諷:“夜溪是怎樣的人物,她不想讓人碰到的東西會那麼大喇喇留給彆人?使用過藥劑的弟子她沒有動,無非是兩個可能,一,你就是把她們給嚼了吃了,也不會拿到她的藥劑。二,她根本不在乎藥劑。要知道,之前合歡宗和一劍門使用的藥劑都是明碼標價,而且據我所知,每一次她給出的藥劑數量可觀,並不是宗主要多少她給多少,而是她製出多少,宗裡要多少。”
玉和奕微微一笑:“這不正是說明那東西的好?”
白嬋搖頭:“你並不清楚,夜溪隻做藥劑,而且,宗裡送去多少藥材,她就做多少,送多做多,送少做少。關於交易之類的所有事情,都是蕭寶寶在處理。雖然這說明蕭寶寶深得夜溪信任,但也說明夜溪她根本不在乎多一瓶少一瓶,即便是藥劑落到彆人手中。她有自信彆人拿到也白拿。”
玉和奕微微一僵,假如是自己,若無完全把握,確實不可能如夜溪一般隨性。
所以,從那些用過藥劑的弟子身上發現不了什麼。
白嬋挑眉:“若我的人幫完忙,還請讓她們全須全尾的回來。”
玉和奕微笑:“自然。”
白嬋轉身要走。
忽然玉和奕開口:“白宗主沒有用過那藥劑吧?倒是可惜。”
白嬋沒有轉回身,笑了笑:“不可惜,我若想用,自然是去找夜溪買。她有那個實力讓人不敢與她搞鬼,也有那個心胸隻當是買賣。她不會將我放在眼裡,區區一瓶藥劑還是肯賣給我的。我隻會擔心,她有沒有那個閒工夫專門為我開一爐。”
玉和奕坐在琴後陰晴不定,這是罵自己罵隱世家族上不得台麵?比不上夜溪?
“嗬,白宗主當初該投靠夜溪的。”
白嬋一邊向前走,一邊頭也不回道:“她看不上我。”
玉和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節分明,指甲乾淨,但好想打人。
說她白嬋那樣的人,隻與隱世家族最配?都是小人嗎?
白嬋飛到空中,冷笑,什麼隱世家族,不過是縮在角落裡不敢見光的耗子,比自己又高貴到哪裡去?有光明正大的法子想都不敢想,偏偏拉著活人去提煉藥劑,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敢如此不將合歡宗放在眼裡,那就試試看,誰能把誰的肉撕下來。
玉和奕聯係上一個隱世家族的人:“結果怎樣?”
那邊支支吾吾,顯然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不由煩躁:“把人全部放了,不準動她們。藥劑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來想辦法。”
而白嬋回到宗主大殿,不多一會兒就聽得人來報。
“太過分了,放血割肉啊,有這樣欺負人的嗎?當這裡是他們隱世家族的地盤嗎?”義憤填膺。
白嬋去看了弟子,有的還好,有幾個卻是渾身上下割滿傷口,被片的魚鱗似的。
大怒,這是全須全尾?跟老子玩文字遊戲!當即讓人抬著幾人又去找玉和奕。
“我白嬋是被師傅通告了全修真界斷絕師徒關係的逆徒,我害怕丟更多臉?我們挑明了說,我白嬋是借了你隱世家族的勢,你們助我做宗主,我將第三獄給你們,不過是一樁交易,可不是我白嬋我合歡宗賣身給你隱世家族!”
白嬋森森冷笑:“我白嬋就是天生反骨,我推翻了我師傅就是為了當宗主,當合歡宗的最高人。如今你們拿我當狗那我合歡宗當狗,也要看你們的牙口夠不夠硬。”
玉和奕緊繃著臉一言不發。
倒是他身邊有幾個隱世家族的人才來,看來是來商議事情的,聞言麵色難看,叫出聲來。
“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白嬋冷笑:“我敢發通告將我師傅逐出師門,我就敢發通告將你們趕出合歡宗。”
“你敢嗎?”
“嗬,你想問的是我有那個力量反抗吧?是,我合歡宗乾不過你們,可彆忘了你隱世家族可潔身自好從不與外頭我們這些鄉巴佬同流合汙的。你們不拿我當人,我自然要找同道好好分說。”
好好說一說隱世家族是怎麼操控合歡宗折磨合歡宗弟子的,想來九大宗門都很感興趣。
這是要挑起修真界與隱世家族的戰火嗎?
“你敢!”不同於方才的輕鄙,這次要跳腳了,指著白嬋的鼻子:“彆忘了白家。”
白嬋譏笑:“試試呀。白家算什麼?我師傅養了我幾百年,白家才幾年?你倒是把他們一個個在我眼前弄死老子眼都不眨一下!”
氣得那人絕倒,反骨,天生反骨!
玉和奕揮揮手,開口:“你要怎樣?”
白嬋冷笑一聲:“好好做你們的客,客隨主便。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你們的人可以在第三獄隨便行走隨便做什麼,我不會插手。但你們不能再指使合歡宗的人,合歡宗彆的地方,還請悠著點兒,小心崴腳。”
玉和奕沉默了會兒,點頭:“可以。”
白嬋又冷冷道:“第三獄借給你們,直到仙橋搭建完成。這個,沒問題吧。仙橋落成,第三獄對你們也失去了價值吧。”
仙界都去得了,還在乎一個破封印裡尚不知是什麼的東西?
玉和奕再次答應。
白嬋帶著人離開。
隱世家族的人氣憤:“看她囂張。”
玉和奕慢慢道:“此時不宜與修士界發生衝突。合歡宗之事,雖然未大肆宣揚,但九大宗門定時時關注著這裡。互不乾擾也好,若是我們為了一時之氣將合歡宗徹底掌控,怕是九大宗門會合夥排斥我們,而仙橋之事——”隱世家族並未有優勢。
幾人明白過來,說到底,人家才是一夥的。
不由恨恨:“公子多好的人,為何不是公子站了卓焻的位置?老天——”
不敢往下說了。
已經被天道壓製的出不了一個飛升的,再抱怨幾句,萬一讓隱世家族團滅怎麼辦?
玉和奕輕輕抬頭望天:“不要壞老天的好事,不要再起波折,我們隻需順勢而為,等仙橋完成,就是我們隱世家族重現輝煌之時。”
與家族重興相比,一時之氣算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