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有個人的教法，宮九清也不能對穆昀的做法直白鄙夷，也點點頭，道：“他舔著老臉給你求好東西去了，我過來是想問你關於你那個師兄的事情。”
嗯？
夜溪挑了挑眉，收劍，走過去，示意宮九清一起屋裡坐。
“我師兄蕭寶寶？”
“對。之儀對其極為推崇，甚至說出若他入我門下當為大師兄的話。所以，我想問問——”
夜溪暗自好笑，挖牆腳？不可能的，咱可是一宗之主呢。
“你師兄可曾婚配？”
什麼？
夜溪瞪大眼，這已經不是挖牆腳了，這是挖她的財神爺！
“啊，這個啊，宗主，請問是哪位師姐師妹看上了我師兄？”
宮九清有些為難：“前來探口風的，背後有師姐，也有師妹，還有師侄女師孫女呢。”
啊？
夜溪難以置信：“不是，我師兄好像在宗裡沒待幾天吧？而且，大家都是劍仙，沒那麼容易動心吧？還是——宗裡女孩子們有什麼——”
怪癖？
當然，她家寶寶足夠優秀。單說一張臉，這仙界就無人比得上，便是慕離容無雙也僅僅比肩而已。
這樣一張臉引無數少女飛蛾撲火並不出奇。
但！
大家的人生追求不是孩子漢子熱炕頭，而是斷情絕愛大道長生呐，而且，這太微的劍仙子不更應該眼中無雌雄？
宮九清看她表情詭異不由無語：“咱宗裡的女孩子們也不全是走無情道啊，陰陽調和是大道，誰家女兒不嫁人誰家兒郎不娶妻，不然還怎麼延續種族？”
“再說，跟我打探的，動了心的都是做家長的，咱家的女孩子還是非常之矜持的。”
夜溪點點頭：“哦，所以才嫁不出去呀，該出手時就出手，有花堪折直須折，今朝有酒今朝醉，君既無情我便休。”
宮九清：“...”
夜溪：“我意思是說，心動行動，心不動就放手，人啊要灑脫。”
宮九清擺擺手：“不是跟你來探討這個的。總之，是你師兄在戰場上表現的好，人長得俏，劍法也出眾，還有本事，又會說話哄人開心，宗裡幾個長輩都上了心，找我打聽。”
夜溪明白了，逼婚一族啊。
用長輩的目光來看，蕭寶寶值得搶。
長得俏，姑娘看著喜歡，生下孩子也好看。
劍使得不賴，是有共同語言。
有本事，養得起老婆孩子。
會甜言蜜語，正好哄小姑娘開心。
宮九清：“而且，他對你們兩個師妹極好，這一點也入了彆人的眼。”
對這個，夜溪卻心裡搖頭，這個對姑嫂關係，對夫妻關係，可未必是好事。
或者那些家長覺得蕭寶寶對妹子好就會對老婆好，但——蕭寶寶本質是無情的，除非被他認可，不然漠視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友善。
當然，便是被他認可接納了，也未必就能過得好了。
蕭寶寶妹控癌晚期，她可以不要臉的說一句，蕭寶寶偌大的家業，就是她和空空一人一半的，他自己都沒想著給他自己留一份的，即便娶妻，蕭寶寶也會為給師妹攢家底的偉大事業奮鬥終生。
那麼，他的妻子會如何想？
師兄師妹遍地是，感情好的更是數不勝數，但做到蕭寶寶忘我境界的，天下獨一份。
仙人最重要的是什麼？資源啊。
丈夫大把大把資源全給小姑子，哪怕妻子能得三分之一，這家能好？
最要命的是蕭寶寶的身份，妥妥魔頭不解釋。
娶個仙子，嗬嗬，結局是什麼？
由仙墮魔是最好的。
最可能的結果，決裂，眾叛親離。那女的灰心遠走還好，就怕糾纏不休。
然後蕭寶寶殺妻？要背因果的！
或者，那女的匡扶正義殺夫證道？
絕對不允許！
反正沒有好結果，夜溪便直接替他拒絕掉。
“沒，但我們兄妹三人都不考慮婚配。”
宮九清驚訝：“看你們不像走無情道呀。”
整日裡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呢。
夜溪搖頭：“我們太優秀，沒人配得上我們。”
宮九清：...穆昀該先教教她謙虛是何物的。
夜溪坦白講：“宗主應該能看出些什麼來，跟我們不適合有太緊密的牽絆。”
宮九清沉默了，他當然看出幾分不同，夜溪的不同，空空的不同，蕭寶寶...竟也是不同的？
雖然不知道這不同究竟是怎麼個問題，但也知道夜溪的拒絕確有其因。
半天，輕歎一聲：“行，我來應付便是。”
又半開玩笑的笑道：“你們師傅好大福氣，怎麼收下的你們？”
夜溪也笑起來：“緣分唄。”
還福氣呢，不是自己亂入，寶寶，空空，師傅...嘖嘖，死氣喲。
嗯，自己真是棒棒噠。
宮九清隻是出於情麵來問下，不是非得把這媒做成，再說，動心的不是一家兩家，這各家裡女孩子也不是一個兩個，真說成了才不好。
怎麼？把太微的驕女們給人挑嗎？
就那麼排斥自產自銷？
太微男弟子比女弟子多太好好不好？
還有沒有點兒肥水不外流的奉獻精神了？
說了些戰場上需注意的事情，便走了。
穆昀回來，問宮九清來乾嘛，緊張兮兮，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老狐狸又算計了自家徒弟去。
夜溪說了，穆昀卻是搖頭。
“你那師兄出色是出色，但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找個相貌上不如自己的好。”
夜溪：“...師傅這也是以貌取人吧？”
穆昀搖頭：“男女總歸是不同，不是師傅偏見，修行一道，大體男子總是比女子走得順暢。女子心思總要更細膩敏感，雖然也有剛強的一麵，但女子為水，水變堅冰必經嚴寒。”
穆昀歎氣：“女子為強，總要經曆更多磋磨和困境。”
夜溪詫異，這是憐惜女子？
“且女子動情，更甘犧牲。隻說孕育之事，男人委實不用付出什麼，女子卻要境界跌落的。”
“唉，本已艱難，再日日麵對一個比自己還美的男人臉，初時欣賞，長了難免自苦。”
“你那師兄委實出色，嫁給一個處處自己比不上的男人，不甘吧，不幸福。認了吧，又與咱仙人逆而上的精神相悖，心誌消沉。”
“所以啊，這男女姻緣，重在調和二字，各有所長才好。如太陽太陰，各持半天。”
夜溪啪啪鼓掌：“師傅說的好精辟，跟過來人似的，可您不是——單身嗎？”
穆昀一笑：“我活這麼久什麼事沒見過？就咱宗裡，曾經出過一個極出色的人兒，跟你師兄差不多去，引得女弟子們趨之若鶩，爭得頭破血流，最終也是一個極出色的女子嫁了他。”
“隻是那女子比其丈夫還是不足了些，各方麵的。初時兩人恩愛甜蜜，但當男人越走越高，女子開始苦楚，生子後兩人差距更大。雖然兩人間沒有第三人，可那女子還是萎靡，鬱鬱而瘋。”
“唉，也是天之驕女，一旦動心，先把自己低下三分去，本就不如人，結果...女子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