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瘋了？那男人呢？”

“飛升了，去神界了，對昔日妻子也不過是歎息一聲道心不穩。”穆昀冷哼，似是極看不上那男人：“那幾家老東西，定是忘了這件往事，既然宗主說了他給擋了，你就不用多想了。”

又教育夜溪：“所以你可不要輕易挑男人嫁了，要那男人對你真心，且愛你多過你愛他才行。”

夜溪嗬嗬，這道理是對的，隻是——

“師傅莫擔心，哪個男人比得上我，隻有我強他弱的。而且，我也看不上哪個。”

大言不慚。

穆昀沒好氣道：“你這話多少女孩子情竅未開的時候都說過，後來呢？哼。”

夜溪聳肩：“大不了多收幾個侍寵玩玩，情愛之事也就那樣，吃過了也就不稀罕了。”

侍寵？這個想法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我本就出身合歡，男歡女愛很看得開。”

穆昀：...啊，合歡啊，真沒看出來呢。

夜溪問：“師傅給我討了什麼好東西？”

說到這個，穆昀不開心了：“一群小氣鬼，都活多少萬年的老妖精了，又不怎麼出門，好東西放那裡也是放著，給我又怎樣。”

夜溪睜大眼：“不會吧？一件都沒要來？”

穆昀氣呼呼一甩袖子，劈裡啪啦扔下一大堆東西。

“隻有這些。”

夜溪無語，不少了。

“當然不多，要知道咱們一脈向來人丁少，我又是堅持不收徒，收也隻收你一個。你來之前，他們誰家收徒生子我不送上厚禮啊。”

又埋怨夜溪：“你又不願意大辦，我送出去的百分之一都沒收回。”

夜溪笑笑，拉著他蹲下一件一件看，口中不停讚歎好東西啊好東西。

確實都是好東西。

“唉——”穆昀起初陪著笑眯眯，忽然歎氣，情緒低落：“你師尊送出去的禮都沒收回來呢。”

還惦記著人情賬呢，不過說到師尊的話——

“他老人家應該無礙吧？”

呃，好吧，完全沒記著這事了。

穆昀更低落了：“主魂...算了，用分身活下來算不錯了。”

夜溪詫異：“師傅，按時間推算，師尊進去的年頭也不長啊，我看那些殘魂裡，師尊的應該算好的。哦，身體是沒有了，但主魂用備份身體活過來並不難吧。”

穆昀又歎氣，歎到夜溪都不耐煩想自己去瞧瞧了才開口。

“你師尊的主魂...也不拘他一個，是所有的殘魂都...仿佛被什麼洗過一般，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失憶了。”夜溪恍然：“不算什麼，人活著就好。”

穆昀看她一眼：“不僅僅是失憶，是變得...癡傻。”

哈？

“按著你師尊的殘魂強度，即便失憶，但有些本能和本事應該還在的，但——木木呆呆，傻了，可殘魂又還算穩定，三魂七魄也算完整，隻是魂力弱了...總之，不明緣由就這樣了。這樣的主魂甚至不能融合分魂，便養在身體裡，由分魂慢慢掌握主魂。但，總歸是一個人，活著就好。”

夜溪琢磨，人變得癡傻，生理構造來說，是大腦受到損傷，當然，身體都沒了，這套理論沒用。從魂魄角度來說，是三魂七魄不全，走了魂，丟了魄。但按照穆昀所講，其魂魄是齊全的，隻是被削弱，那麼怎麼就癡傻了？便是癡傻一些本能也該在的，但也沒有。所以，龍陵是把這些人的魂魄怎麼了？

心裡問無歸。

無歸回複：‘不知道，等我死一死告訴你啊。不過進了神龍肚子還想好好出去，做夢呢。’

夜溪心裡翻了個白眼，安慰穆昀：“人活著就好。那分身醒來了嗎？”

穆昀：“蘇醒過，幾息時間又睡過去了，到現在，已經能醒著好幾日了，情形越來越好，相信不久就能如正常人了。”

又道：“等你師尊完全恢複了我帶你去見他，現在他的記憶隻到分出神魂時，之後的事我還要慢慢講給他聽。”

夜溪點頭。

穆昀又說到彆的殘魂：“不是咱家的殘魂宗主想法子送出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因為龍陵的消失，不能讓外人知道是因為咱太微宗因為你。所以，隻能偷偷弄走，索性那些殘魂什麼也不記得，不怕那些人找到咱這裡。”

心疼夜溪：“可惜了，不然憑那些殘魂，他們都得給你豐厚謝禮才行。”

夜溪笑笑：“我明白的，咱家有錢，稀罕那點子東西呢。”

穆昀嗬嗬笑起來：“有錢，師傅的都是你的。”

夜溪便問：“他們發現殘魂去找龍陵了吧？”

“當然。”

“你宗主師伯先發製人，主動找盛易門，說突然發現自家誤入龍陵迷宮的前輩殘魂出現在外頭，正好盛易門那邊有另一家也在詢問。大家一拍即合，合力探險龍陵，順理成章發現龍陵消失了。”

“之後的事誰愛管誰管，反正太微沒沾一點兒腥。”

夜溪：“宗主厲害。”

穆昀：“嗯，所以你跟他打交道時要萬分小心，彆一不留神被他賣了。”

夜溪失笑：“說得師傅被賣過似的。”

說完，見穆昀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不會吧？真賣過？”

“咳，繼續繼續，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用的。”

陳年舊事的，沒什麼好提，況且事後他也把宮九清狠狠揍到下不了床，扯平了。

夜溪撇撇嘴，知趣的沒再問。

幾日後，她帶著四隻小夥伴出發，拒絕了太微派人護送。

穆昀又交待一遍路線，夜溪耐心聽著，然後揮手告彆。

等人看不見了，宮九清嘀咕一句：“夜溪放出堡壘，咱們就贏定了。”

一拳砸過去，穆昀怒吼：“就知道你又算計我徒弟！”

“喂喂，不要說算計這麼難聽，況且你徒弟不是沒得好處拿。豎立聲望的大好時機。”宮九清躲避。

穆昀冷笑，又揮一拳：“要聲望做什麼？我徒弟對你的位子不感興趣！”

“我給她獎勵行不行？”宮九清再躲。

穆昀哈一聲，更氣了：“之前的獎勵你還沒給，是不是想賴！”

宮九清這次沒躲，接住穆昀的拳頭。

“方才我給她的大盒子，裡頭是道心石。”宮九清用的是傳音，一字一頓間臉皮一抽一抽的，心疼的。

穆昀一驚：“你有這玩意兒？”

“我的私財。”

老命豁出去才得來的呢，就這麼給出去了。

穆昀頓時換了一副笑臉：“不錯不錯，這才有個長輩的樣子。不過——我不信宗裡就沒道心石。”

宮九清：“嗬，那是公財，我若動用了，老祖們能撕了你我。”

穆昀：“我家溪兒可是給宗裡做了巨大貢獻的，單說那套劍法——”

宮九清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不準說。”

穆昀無語，呸一口：“咱們用的是傳音。”

“...那也要小心，萬一被人得知咱們從龍陵得了神級劍法——要死人的。”

不怕你優秀，就怕你優秀太多但又沒到能震懾住所有人抵禦所有人聯合攻擊的程度。

低調，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