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放了狂言,一甩袖子帶著小的們走了,浩浩蕩蕩,飛揚跋扈。
可憐鳳族長留下麵對眾怒,雖然不是衝他去的,雖然他也是眾怒中的一員,但不得不一一安撫了,好生送了人走。
慪:“好像我是他的大家長似的,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岦桑默默道:“他才是最要臉的,誰給他一點兒臉色看他就弄誰,一句不好的話的都聽不得,一點不好的眼色都受不得。”
“所以,這樣一個人怎麼活到今天的?”鳳族長氣咻咻坐回寶座上,叫:“那個焜小滅呢?給我拎回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他。”
岦桑便道:“沒我事兒了,你讓彆人去抓他吧。”
鳳族長冷笑:“你給我站住,他是你大孫子的侄子,對吧,我堂堂一族之長還支使不動你了?”
岦桑裝聽不見。
鳳族長再度冷笑:“聖境——”
“我幫你去喊。”
沒多會兒,鳳屠抱著焜小滅進來,鳳族長開始訓話,沒訓幾句,焜小滅哇哇大哭。
不是使用絕技,純粹的哭,肝腸寸斷,也不說話,但身上那層委屈都要凝成烏雲了。
鳳族長狠著心又罵一句。
鳳屠淡淡道:“族長教訓的是,他就該隨他身生父母的薄涼不能對對他好的人一點兒好才是,恩將仇報就更好了。”
鳳族長一滯,小兔崽子。
“還有沒有點兒家族觀念?再說,私人恩怨,你們摻和什麼?”
鳳屠淡定:“感恩知報自然心中有家,畢竟家族對小滅是再生之恩。說是私人恩怨,但族長你被人圍攻,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這話說得,鳳族長犯了彆扭,想想道:“若是我和夜溪她師傅,我們兩個打起來呢?”
鳳屠:...好幼稚,一定要我們做這種傻乎乎的二選一嗎?
焜小滅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開口:“族長,你乾嘛對上他呢?你明明打不過——”
被捂嘴。
鳳族長心裡火苗噌就燒了起來,問:“他要害鳳族呢?你們給我選!”
鳳屠輕輕歎一聲,把捂嘴的手放下來。
焜小滅快人快語:“族長你退位讓賢,讓我叔做族長唄。”
那樣鳳族就不會對上娘的師傅了。
“你——你、你——給、我、滾!”
兩人麻溜溜兒的滾了,留下鳳族長在寶座上支著腦袋疼。
一天後,刎回來了,看上去平平靜靜,跟平日裡沒什麼不同。
已經將他八卦上天的三姐妹唰的衝上去,一個聳著鼻子聞,一個瞪大眼睛看,一個嘿嘿嘿的笑。
刎黑線,一邊躲一邊低低的叫:“乾嘛乾嘛,我沒有——”
這一個個的,正室抓奸似的,咱們不是那種關係。
空空:“沒有女人的香味。”
蒼枝:“沒有女人的痕跡。”
夜溪:“好像是沒歡好過哈。”
刎臉更黑,一個個女孩子家家的,矜持。
蕭寶寶懶懶的道:“彆看了,我很確定這位老前輩,都沒我有經驗。”
眾人啊的瞪大眼,那個那個那個——不會吧?真的啊?可是——是不是有病啊?
刎想打人。
夜溪:“人呢?”往他背後看:“幾百萬年沒見了,我給你放假,你好好陪陪人家,能弄個孩子出來更好。”
刎翻了翻眼皮,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喜歡孩子呢,人還沒嫁出去呢,孩子一大堆。
夜王:不,我做娘完全是被逼的。
“走了。”
“我給你放假。”
“不用。我跟她——說清楚了。”
夜溪懵:“幾個意思?分手?”
一眾也懵,這種跨越了幾百萬年仍不淡的情誼,可不像是能斷就斷的。
刎淡笑:“哪有什麼情誼,不過是——有些好感而已,認真說來,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是覺得彼此順眼些,又恰巧失去聯係的時光裡彼此身邊都沒人,若是有個人恰巧出現,那淡淡的好感也便自然而然泯滅了。
所以,那麼淡的感覺,一句話也就斷了去。
夜溪眨眨眼:“曖昧啊。”
刎眼神中平靜無波:“夠不上曖昧。”
夜溪再度眨眨眼,看著白衣勝雪不染纖塵的刎,莫名想到一個詞:郎心似鐵。
她家寶寶都沒這麼絕情的。
蕭寶寶:我當然不絕情,跟過我的女人我都給了至少雙倍的好處呢。
刎好笑:“我絕情?我和她真沒到那個地步。”忽然神思飄了飄,歎:“大概...兩人都寂寞吧。”
哦~~
夜溪領會了,點著頭:“寂寞彆說愛。”
刎道:“是啊,若是認定了,要一輩子生死榮辱與共的,這種事可不能隨便。所以一定要想好,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或者憐惜,或者同情,或者孤單...誤人誤己。”
“哇——才知道你的愛情觀這麼正。”
刎笑:“龍族很難出風流種子。”
我們對待感情是認真的。
無歸重重點頭,就是這樣!
“那她——沒哭吧?”
似乎那女子淚點挺低的。
刎聳了下肩,這個不端莊的動作他還是和蕭寶寶學的,覺得挺好玩又能表達多種微妙的態度。
“沒哭,說開後就沒哭了。”誰都有自尊心嘛,你若無情我便休,沒必要癡纏。
蕭寶寶道:“哎喲,她彆記恨上你吧。”
刎:“她不是那樣性子的人。”
蕭寶寶便道:“也是,連曖昧都算不上,似乎也沒有翻臉成仇的理由吧。總之,以後你孑然一身跟著我家溪兒了唄。”
這話大有深意。
眾人了然的哦哦點頭,難不成是怕害了她才說分手?搞什麼為了你失去你那一套?
竹子涼涼的眼神看向他。
刎很淡然:“隨你們怎麼想,但她真沒到讓我牽腸掛肚的地步。”
眾人齊齊罵了聲渣。
刎覺得冤枉,他本也沒做過什麼呀,人家聽了後罵都沒罵他一句呢,客客氣氣說了各自珍重。
夜溪看著他玉麵紅唇歎氣,是不是越好看的人越情淺呢?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臉,唉,我可真是個無情的人兒。
過了幾日清淨日子,鳳族長整理好心情來通知他們進秘境。
“你,你,不準進。”
竹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刎一嗤:“誰稀罕。”
夜溪:“算了,我就不進去了。”
小夥伴們不同意,進去看個熱鬨也好呀。
竹子也道:“再試一試。”
夜溪便一起進了。
看得鳳族長牙疼,多勉為其難似的。
人一進去,武厲岦桑茶爺和刎一起守著,鳳族長邀戰竹子,兩人打架去了。
刎悠閒的躺著,嘴裡叼著一根不知什麼草,一翹一翹的,半合著眼,昏昏欲睡。
茶爺忍不住伸了根樹枝拐杖捅他:“越發鬆快了哈。”
刎睜開眼:“你也越發皮厚了,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怕他們笑你了?”
茶爺忍不住臉一黑,又平靜下來,隻哼了聲。
刎看著他嘿嘿直笑。
茶爺被他笑得發毛,狐疑:“你是不是在算計我?”
刎笑得更開心了,我算計你?我現在就一打手用不著費那腦子。
他就是想起那天提起月狐的事,夜溪顯然是惦記上了,會不會真有那麼一天月狐栽在這夥子人手裡?
好期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