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傑皺起眉頭,他剛給李禦的前任保姆通過電話,一聽說要讓她回來照顧李禦,小保姆立刻驚恐的回絕了包正傑,無論給再多的錢也不回來。小保姆說,她嫁人了,不再去大城市了,大城市的人太恐怖了。
“她對大舅哥從心底感覺恐懼。”包正傑對穆清兒說。
“你想說什麼?”穆清兒微皺眉。
“是什麼讓一個女孩子這麼恐懼?”包正傑抬頭望著穆清兒,“前幾天上官南晴問我了一個問題。”
“我困了,想睡會。”
“老婆,不要回避,必須正視問題。”
“哥是不會殺人的,更不會害我。”
“南晴那丫頭問我,為什麼你們對他,他對你們,是這樣的好?”
“他是我親哥啊。”
“不,清兒你與李禦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不,不可能,我還記得一起生活,一起長大,一起……”
“這是南晴給我的資料,你看看。”
“這不可能!”穆清兒淚如泉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包正傑輕歎一聲,“他是你唯一的親人,那我是誰?”
“啊?”
“舅哥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站起身,包正傑穿上衣服,正了正衣領。
“老婆,還有一件事,最近又出了兩件案子。”
“大哥不是告訴你不要當警察顧問了嗎?”
“這個是我想弄清楚,這兩個案子現場與前兩個一樣,一個喝了液態氮,是一個醫生,另一個是礦主,礦主開車直接開進礦山下,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最近哥哥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啊,他在醫院啊。”
“死的就是醫院的醫生。”
“我不相信,哥哥是那麼善良,況且醫院中他都是昏迷的。”
“我也不信,可是最大的疑團,醫生在死亡前用自己的血寫了幾個字。”
“永生聖人?”
“嗯。”
“張立武不是已經死了麼?而且他對前兩個案子也供認了,那個礦主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礦主可以以自殺論,但是,他的那輛車,風擋上也寫了幾個字。”
“永生聖人。”
“除了這幾個字,還有。”
“還有?”
“還有幾個字,‘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包正傑抱住穆清兒,“老婆,我很愛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即使大舅哥。”
“我要出差幾天,這幾天南晴陪你。還有,你不要去樓下了,大舅哥我找了兩個兄弟一起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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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南晴喝著咖啡,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的男子,包正傑讓她陪著穆清兒,而她卻跑到另一個城市。
“沒想到大才子張子含真是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提前看到您相關材料,說你是女子我也信,女子也沒幾個長得你這麼妖嬈的啊。”上官南晴羨慕的盯著。
“你這小丫頭,沒事打聽人家私生活乾嘛。”張子含撫摸了下前麵劉海,披肩發無風自動。
“看看您那握杯子的蘭花玉指,嘖嘖,真是我見猶憐。”
“我倒是羨慕你的女人身子呢,若是能選擇,我情願要個醜陋的女兒身。”輕輕的拿起女士香煙,打火機點著,滅掉,點著滅掉,第九次,啪的一聲,吸了一口,眼睛盯著上官南晴,命令道,“說說你的來意吧,你知道我可以幫助你。”
上官南晴迷迷糊糊的,說起了遭遇的事情,就連暗戀李禦也絲毫不隱瞞,這一說,就是一個晚上。
酒吧打烊了,服務員走到張子含麵前,“老板,該休息了。”
“嗯,這個小妹子有點意思,她的事情我很有興趣,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在這裡休息。”
“女孩子的身體真好。”張子含一麵讚歎,一麵欣賞著上官南晴,“這胸的感覺,男人再做假也不真實”。
“啪”一個響指,“該醒醒了。”
上官南晴一個激靈,蹦起老高,“你,你居然催眠我!”
“我又沒讓你忘記事情,隻是我更相信你潛意識的交流而已。”
上官南晴哈哈大笑,“果然是催眠高手,這我就放心了。你怎麼看我剛才說的事情?”
“那個李禦對穆清兒固然不一般,可是你想沒想過,他對你也十分愛護呢?”
“有這事?”上官南晴撓撓頭,“我總覺得他不喜歡我,居然都看不見我。”
“這是五感屏障,也沒什麼,我告訴你個方法,保管他能想起你,不過你暫時卻不能這麼做,我讓你跟著他,反正他看不到你,你看看他一天都在做什麼。”
“子含大哥……”
“你還是叫我姐姐好聽。”
“含姐,這個,你說李禦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嗬嗬,”張子含笑得一串銀鈴,“李禦分不分裂不好說,就算是分裂,也是人格分裂,但是穆清兒肯定分裂了。”
“不會吧!”
“我跟她大學同學,豈會不知道她!”
“姐,跟我說說穆清兒姐姐。”
“不急,你一定有李禦照片吧,給我看看。”
上官南晴拿出手機,張子含看完嘿嘿冷笑,“你這個薄情郎,改了名字就真的以為換了個皮!沒想到這個催眠第一才子居然如此做作,著實可恨。”
“姐,啥內幕,快爆料!”
斜看了上官南晴一眼,“我看你也愛的他癡了,他卻愛穆清兒癡了,你們兩個癡人又來煩我這個癡人。”
“李禦原名李臻,是穆清兒的初戀情人,大學中如膠似漆,畢業後怎樣卻不知道了,嘿,原來跑到了另外城市,玩這種心理小天地的遊戲,他媽的,這個世界裝不下他們了麼?”
“姐,你能幫助他們麼?”
張子含又瞪了上官南晴一眼,“當初我就爭不過穆清兒,現在又何必討人厭,我才不管。”
“姐,求求你了,李老師好可憐……”
狠狠地掐了上官南晴一把,“小丫頭騙子,姐姐我還想多享幾年榮華富貴,我可不想去惹他。”
“含姐,當年你也是催眠第一才子啊,就這麼怕他?”
“丫頭,不是怕,李臻當年是當之無愧的催眠第一人,而我準確的說隻是第一才女。”
“可是我聽說姐姐你對李老師還是挺好的……”
“哼,丫頭,你也不用套我話,我的確是喜歡李臻,可是我究竟是男人身,不論再怎麼像女人,李臻也不多看我一眼,我也從不以同性戀【注1】而自卑,隻是今生卻再也沒有喜歡的人,所以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一麵神傷,一麵蹉跎。”
“造化弄人啊!”
“小毛丫頭,你傷春悲秋個屁,快回去吧,盯著李臻,看看還有什麼有趣的,隨時給我打電話,放心,你很安全,他看不見你,是保護你,但如果另一個人格出現,你可能有危險,你要躲得遠遠的,這個東西興許有用,如果你遇到另外一個人格對你有威脅,拿出來給他看。”
無論上官南晴怎麼問,張子含都不回答了,上官南晴走後,張子含獨自抽著煙,眼淚不自覺的留了下來。
“李臻,你這個狀態,凶多,吉他媽的少啊。”
“當初在催眠實習課上,跟隨師父做人橋表演,我三秒中催眠你,站在你身上,而你卻一秒中催眠我,我故意給自己設置了暗示,一旦我喜歡的人上去,橋就塌掉,後來你我就眾目睽睽下抱滾在一起……現在你為了穆清兒抹去了自己,不知可否抹去了我?”
“唉,歎人身不隨己意,噓四海不納青天,直的掰不彎。”
半瓶老酒,半裸衣衫,酒入心田,化作麵紅似血,千不甘,萬不願,究竟是,非女卻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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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禦在看畫,兩個負責照顧的警員睡得像死豬。
36幅美女圖,他曾叫朦朧粉黛。
上官南晴就站在他身後,跟著三天。
“38。”李禦盯著圖畫,拿起筆,仍然無法勾勒清晰。
“這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李禦隻能做出這個判斷。
“跟清兒姐一模一樣。”上官南晴在後麵思索。
電話鈴響了,兩個看護人突然驚醒,接通電話。
“你們兩個,不要讓南晴再跟著李禦,立刻,馬上!以後晚上要烤著著李禦,切記切記。”電話那頭歇斯底裡。
“包哥,怎麼了?”一個人問。
“李禦的腿是好的!”
“啊!”作為多年的刑警,兩個警察立刻明白這裡麵問題及其嚴峻。
上官南晴接過電話,“包大哥,你說清楚點!”
“我找到了李禦的小保姆,這孩子幾乎被李禦嚇傻了,再也不願回來,我再三追問才知道,原來李禦半年前就開始夢遊,剛開始無意識的,後來出門,再後來麵容邪氣,而且夜出早歸,而這一切,要麼李禦不知道,要麼他故意隱瞞!不論哪種情況,後果都極其嚴重!而且,南晴,最近又有兩個凶殺案,所有的案子加在一起,唯一的聯係,就是生前都見過李禦,而且多次接觸!所以,南晴,不要任性,趕緊離開他!趕緊離開他!我今天下午就回去。”
李禦看看眾人,仍然微笑著,似乎這一切與他不相關,拿起筆,又畫了一幅畫。
兩個警察驚訝的麵孔,空中漂浮著一個手機。
“今天開始,你們給我銬上手銬吧。”李禦說道。
“把電話給我。”
一個警察麵色莊重的請示了下,慢慢遞過電話。
“妹夫,是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穆清兒的,也不會傷害你。”
停了片刻,換了另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九月下霜,小心路滑,開車注意前方,亮的地方,彆撞到彆人。”
包正傑感到一股賊風吹進脖頸,冷冷地一個哆嗦,轉過河堤路,霧似乎更重了,遠處一個燈光呼的過來,猛地一打輪,撞到山坡上。
那端已掛斷了電話,看來今晚回不到家了,發動機已冒煙,好在人無傷。
上官南晴搶過李禦手中電話,如臨大敵。
李禦仍然轉過身,思索著畫,似乎世界一切與他無關。
“38。”
注1:現在心理學界普遍認為,同性戀分為真同性戀,假同性戀,包括雙性戀,真同性戀是由基因引起的(參考wnt4,xq9基因功能)也正因為是基因引起的,後天不可協調,假同性戀多是出於單親家庭或特殊工作學習環境,是可以調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