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木婉清不練,隻是又羞又怒地瞪著自己,臉上還泛著殺機,何邪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他也沒管,把十二少中的“止欲訣”念完一遍後,才淡淡道:“姑娘要是再瞪我,恐怕會懷孕的。”
“無恥!”木婉清氣得罵了句,隻可惜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罵人的語氣更像是驕喘。
何邪依然沒理她,繼續開始念第二遍。
木婉清也是有見識的,雖然剛才沒練,卻也知道這門極為高深的心法,正好能克製體內藥力。
想到若是不接受這陌生男子的好意,恐怕待會兒藥力再發作,依然會醜態百出,她一咬牙,勉強坐起來,也按照何邪所述練了起來。
一炷香後,兩人身上騰起蒸蒸熱氣,顯然是已經開始起作用了,何邪笑了笑,跳下床去打開了門通氣,自己則守在門口,看著屋外,對看向這邊的段正明點了點頭。
那邊段正明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感激對何邪一抱拳,目光又落在眼前的青袍人身上。
“尊駕不說自己來曆,卻隻是辱罵我段氏,那就莫怪正明不客氣了!”他沉聲說了句,一掌向青袍人打來。
原來剛才就在何邪傳授段譽和木婉清心法之時,段正明為了拖延時間,愣是生生聽這青袍人,罵了他一炷香的時間。
他修養再好,也禁不住怒火中燒,此刻眼見何邪那邊沒有問題,哪裡還肯忍下去?
他這一掌直劈青袍人的前額,他料定青袍人隻要不想死,必定會全力反擊。
哪知青袍人隻是“嘿嘿”冷笑兩聲,既不閃避,也不招架。
段正明見狀,頓時吃了一驚,在最後關頭堪堪收回手掌,沉聲喝問道:“你為何甘願受死?”
青袍人冷笑道:“我死在你手下,那是再好不過,你的罪孽,又深了一層。”
“你到底是誰?”段正明驚疑喝問。
保定帝問道:“你到底是誰?”
青袍人嗤笑一聲:“虛偽!你既已猜到,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段正明沉聲道:“正明身為一國之主,言行自當謹慎,不敢亂語!隻是前輩若真和我段家淵源身後,又為何做出如此卑鄙無恥之事呢?”
“哈哈哈……”青袍人揚天淒厲長笑,他猛地瞪著段正明,目光怨毒。“我就是要大理段氏亂掄敗德,絕子絕孫!”
“阿彌陀佛……”一邊的玄悲搖搖頭,神色略顯感慨,他向段正明雙手合十,“段施主,貧僧去看看令弟他們。”
段正明急忙回了一禮。
他知道,玄悲也和他一樣,猜出了此人身份,隻是此事涉及段家二十年前的一段公案,玄悲身為外人,不好貿然插手,所以隻好暫且回避。
另一邊,何邪也搖搖頭,重新走進了屋子,順手關上了門。
段家真亂。
叮!
便在此時,何邪隻聽眼前破空之聲傳來,他微微皺眉,大袖一揮,但見虛空留下重重手臂虛影,下一刻,何邪手中已多了三枚袖箭,箭頭上藍汪汪的,顯然被淬了劇毒。
“婉妹,你!”段譽失聲叫了起來。
向何邪發射袖箭的,正是木婉清。
何邪冷冷一笑,手腕一抖,手中三枚袖箭頓時消失不見。
一邊的段譽看得清楚,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何邪指了指木婉清:“若非段兄,就憑你恩將仇報,我今日必一劍斬了你!”
木婉清沒能殺了何邪,又見何邪語氣冷硬,頓時心中委屈至極。
這個男人把自己看了個精光,還想殺了自己,憑什麼?
“好!有本事等我拿了兵刃,看誰殺得了誰!”木婉清眼中含淚,卻仍輕搖貝齒叱道,滿臉倔強。
“婉妹!不得無禮!”段譽終於忍不住大喝起來,“何兄救了我們在先,剛你偷襲他,他又對你手下留情,已經對你仁至義儘了,你怎麼……”
“什麼手下留情!”木婉清怒道,“連你也站他那邊麼?”
說著,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段譽頓時心軟了,歎了口氣,指了指木婉清的頭上,道:“你自己摸摸看。”
木婉清不明所以,伸手一摸,頓時就是一愣。
原來何邪剛才反手就將三隻袖箭重新插在木婉清的發髻上,可木婉清連袖箭的影子都沒看到,更是沒有半點察覺。
她頓時心中發寒,這男人剛才隻消低上一寸,此刻她哪裡還有命在?
連人家何時出手,怎麼出手都看不清,她還叫嚷著要殺要打,何其可笑?
果真是手下留情了嗎?
一時間,木婉清心中念頭百轉,十分複雜,她定定看了何邪半天,突然開口問道:“你做我丈夫怎麼樣?”
“!!!”
這段二的女兒都什麼毛病?
何邪無語看向段譽:“你能不能管?一會兒要殺的,一會兒要嫁的,我救你們救錯啦?”
段譽苦笑急忙拱手告饒:“何兄沒救錯,何兄,我和你分彆後,就遇見了婉妹,剛開始我當她是朋友,誰知道,婉妹其實是我的親妹妹。”
語氣中不無苦澀和失落。
何邪嗬嗬一笑:“段兄也不必難過,先是朋友後是妹,最後都成小寶貝。”
嗯?壓上韻了?
段譽:“……”
木婉清:“……”
何邪聽段譽把兩人分開後的經曆講了一遍,覺得命運還真是奇妙,他都把劇情破壞了,倆人還是能遇到。
“對了何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還特意趕來救我?”段譽好奇問道。
此時,外麵已經沒了動靜,何邪凝神聽了聽,笑道:“這個問題,等出去後,親自問你伯父。”
“我伯父他也來啦?”段譽頓時興奮叫了起來。
何邪嗬嗬一笑,率先走出門去。
段譽剛要跟上,突然想起木婉清,急忙道:“婉妹,我們先出去。”木婉清卻神情黯淡,看著何邪離去的身影。
這是第一個走的時候,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的男人……
三人出了門,卻隻見到段正明獨自站在房外,神色沉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於那青袍人,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