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很多叫鷹愁澗的地方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懸崖峭壁,荒山野嶺,地勢十分險要,十分適合埋伏。
在高武時代,雖然戰爭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絕世輕功,所以大軍一旦在這種凶險的地形中陷入埋伏,還是會十分危險。
但有鐵木真這樣的高手在,足以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打破缺口,所以很多時候這樣的埋伏對於宗師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除非,宗師被羈絆住……
鐵木真不認為天下會還有誰能羈絆住自己,所以雖然看出鷹愁澗地勢險要,卻根本不以為意。
彆說他不覺得郭靖會在此設伏,就算真的會,有他在,自可一力破之,有什麼可擔心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追出了鷹愁澗,然後他就怔住了。
他看到郭靖單槍匹馬,獨自站在他麵前,一臉嚴肅,渾身真氣澎湃,氣勢緩緩攀升。
鐵木真有種想笑的衝動。
他知道中原有很多成語專門形容郭靖這種可笑的行為,比如螳臂當車,比如蚍蜉撼樹。
宗師之下皆螻蟻,這是整個武林公認的事實。
他精神力展開,立刻察覺到之前忽略的事情,原本跟隨郭靖的軍隊,果然埋伏在了鷹愁澗那邊。
郭靖在鷹愁澗設伏,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把鐵木真拖在這裡,否則結局隻會恰好相反。
鐵木真有些啼笑皆非,但這是戰爭,他也懶得再挖苦這個愚蠢的對手,決定速戰速決,以雷霆之勢,撲滅敵人最後的希望之火。
轟隆!
鐵木真一出手就是全力,大宗師出手伴隨武道異象,引動風雷激蕩,仿佛天地都為之變色。
郭靖麵色凝重,雙手環抱,刹那間凝聚出一條黑魚來。
待鐵木真的攻擊到了跟前,郭靖突然一隻手掌輕擺,將洶湧而來的內力經體內一循環,化成一條白魚,和之前的黑魚緊緊環抱,形成一個太極。
“鬥轉星移!”鐵木真動容,“不,這不是鬥轉星移,這是……”
他立刻看出這門功夫比鬥轉星移還要高明許多,但他已來不及再去細想,隻見郭靖雙掌之上太極圖猛地旋轉擴大,轟然打出。
鐵木真感受到這太極圖上洶湧的勁氣,瞳孔猛地一縮!
郭靖這一擊不但將他之前的全力一擊如數奉還,還加入了他自己的力量,兩股力量達成一個完美循環,所產生的效果遠遠大於一加一。
鐵木真不敢怠慢,急忙全力以赴,哪知眼看太極到了鐵木真的跟前,郭靖口中突然輕輕吐出一個字:“爆!”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中,鐵木真直接被強勁的氣浪掀飛出去,強忍著才沒當場吐血。
“太極崩!這是劍神何邪的武功!不是早就失傳了嗎?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鐵木真驚怒叫了起來。
郭靖也五臟劇震,強忍著才沒有遭到反噬,他緩緩收掌道:“不敢瞞首領,何首尊,正是郭靖的師父。”
“不可能!”鐵木真這一驚非同小可,又驚又怒,“何邪早就飛升上界了,他不可能還留在人間!郭靖,你敢騙我!”
他根本不信。
如果何邪真的還在,他怎麼敢反叛天下會?
如果何邪還在,這個天下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斃了你!”
鐵木真殺機彌漫,爆喝著一步踏出,下一刻便到了郭靖身邊,一掌狠狠當頭拍下!
轟隆!
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郭靖的頭頂上。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這分金裂石的一掌,竟像是打在滑不留手的光滑鏡麵上,根本無從著力,竟徑直滑過,慣性不減,結結實實拍在鐵木真自己的小腹上!
以鐵木真大宗師的實力,居然根本反應不過來!
“噗!”
鐵木真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來,混合著內臟的碎渣。
他這全力一掌,將他自己一下就打成了重傷!
與此同時,郭靖眼中精光大盛,渾身真氣激蕩,爆喝著向前一步,雙掌齊齊印在鐵木真的胸口上!
此刻恰逢鐵木真渾身真氣渙散,沒有半分護體的時候。
砰砰砰!
鐵木真的身體頓時炸出十餘血洞,然後整個人慘叫一聲,如同破麻袋一樣被拋飛出去。
噗通!
他重重落在了塵埃裡。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鷹愁澗,喊殺聲突然震天而響!
狹窄逼仄的羊腸山道上,草原大軍看著兩邊山崖上漫山遍野的天下會軍隊,雖有些不安,卻都沒有太過慌亂。
因為他們很清楚,隻要鐵木真還在,埋伏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刷刷刷……
漫天劍雨激射而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麵度如此場景,饒是草原戰士們仍自信鐵木真一定會救他們性命,卻依然頭皮發麻,難以遏製慌亂起來。
下一刻——
噗噗噗噗……
長箭撕裂了所有人的身軀,血霧彌漫,慘叫連連,無數人痛苦倒在血泊之中。
“不!首領!救我們!”
“可汗!不……”
草原人驚慌吼了起來。
“放!”
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冷酷的聲音,和第二輪密密麻麻的箭雨。
“嗖嗖嗖……”
灌注了內力的箭矢無情地傾瀉而下,下麵那些根本沒什麼防備的草原戰士們,徹底成了活靶子。
洪七站在高崖之上,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麵色有狂喜,有欣慰,有羞愧,也有一些茫然,複雜極了。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了解過郭靖,隻是下意識認為這是個擁有赤子之心,但腦子不太靈光的好小夥兒,可今天郭靖的表現,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另一邊,鐵木真的感慨無疑要比洪七深得多。
因為他快死了。
先是生生受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又毫無防備挨了郭靖的一掌,他的五臟六腑全被震碎了。
現在隻是憑一口真氣吊著,才沒有立即死去。
“剛才那招,是什麼名堂?”鐵木真淡漠地問道。
不是他不激動,不憤恨,而是他的情緒現在稍有波動,就會立刻死去。
“移花接木。”郭靖警惕看著鐵木真,儘管知道對方快死了,但他依然保持著警惕。正如他之前所說的,他很了解鐵木真是個多麼狡詐的人,麵對這樣的敵人,要時時刻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翻船。
“師父傳我的武功喚作“北冥重生法”郭靖進一步解釋道,“這是一套練到極致,就會反璞歸真的武功。脫胎於當年的北冥神功和鬥轉星移,乃是直通破碎的神功。”
“好一個移花接木,好一個北冥重生法!”鐵木真歎了口氣,“我輸得不冤!有生之年能見識到這等神功,鐵木真,死而無憾!隻可惜,我還沒資格,一睹昔年劍神風采。”
事到如今,以鐵木真的智慧哪裡還想不通,自始至終郭靖都利用他剛愎自負的性格缺陷和信息不對等的優勢,布了一個局等著他上當。
他空有一身大宗師的修為,卻在郭靖的算計下,淪為了幫助對方殺死自己的幫凶和工具,死得憋屈至極。
“劍神他老人家,真的還在人世?”鐵木真的臉色突然變得紅彤彤的,精神勃發。
這是回光返照的表象。
郭靖認真點頭:“當然,就是師父親自去了我的氈房,治好了我娘,傳了我武功,他還告訴我你狼子野心,必然造反,讓我早去中原。”
鐵木真聞言怔住,突然放聲大笑!
“原來劍神他老人家,早在幾個月之前就料到了我會有今日!哈哈哈,我死得不冤!當真不冤!鐵木真啊鐵木真,枉你自詡英雄好漢,卻最終不過是一蠢笨莽夫,哈哈哈……”
鐵木真在長笑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郭靖仍不放心,他怕大宗師萬一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手段複活,於是渾身緊繃,小心翼翼接近,又攮了鐵木真的屍體幾刀。
這一幕剛好被趕來的洪七看到,忍不住眉毛直跳。
鐵木真的軍隊在三個小時後,全軍覆滅在鷹愁澗,沒有一人逃脫。
郭靖隨即下令返回襄陽城。
留在襄陽城的軍隊,都是慕容求敗和歐陽鋒的部下,他們本就失去了首領,人心惶惶,此刻一邊乾苦力打通城門,一邊等待著鐵木真的消息。
哪裡想到,他們不但沒能等來鐵木真,反而等來了郭靖的大軍。
所有軍隊都被堵在了甕城之中。
最終,在三分之一的草原人被無情射殺後,剩下的人全部選擇了投降。
郭靖等一批高手親自出手,封了所有草原將領的武功和穴道,然後收繳了所有俘虜的武器,將他們集中看押,這才發回了捷報。
洪七十分振奮:“靖兒,這一回你的表現,一定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我看少尊的名頭,這回總算該確認下來了!”
郭靖卻搖了搖頭,神色很奇怪,道:“蓉兒的本事遠在我之上。七公,黃山那邊,蓉兒隻會比我做得更好!”
“且,我看你小子就是色迷心竅!”洪七很不爽,“黃蓉這個小機靈鬼雖然的確聰明,但這一次我就不信她還能勝得過你!”
不同於原劇情,由於兩者存在競爭的關係,這條時間線上,郭靖和黃蓉的關係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洪七很快就得到了黃山那邊酣暢大勝的消息,黃蓉不但救出了全真教,還全殲了鐵掌幫,滅殺了金輪法王。
這也就罷了,王重陽還表態解散全真教,從此隱居活死人墓!
郭靖這邊力挫草原三大勢力的功勞已經足夠驚天動地了,可比起黃蓉那邊的功勞,還是略遜一籌,畢竟當今天下會最大的威脅,就是王重陽這位天下第一大宗師,大反賊了!
“真是邪了門了!”洪七又震驚,又有些不甘,“藥師兄就夠邪門的了,沒想到他的女兒更邪門!法術,法術真的這麼厲害,那我們還學武功做什麼?”
“七公,師父在給我的傳承中提過,任何修煉之道,到了最後都是殊途同歸,大道三千,無有孰高孰低。”郭靖認真道。
“我用你說?”洪七沒好氣地道,“我洪七一輩子習武,還不至於被一個小姑娘打擊到武道之心都不穩。走了,既然這次你被人比下去,隻好下次再找回場子了!”
洪七和黃藥師分彆率部回歸天下會總部。
經此一戰,整個天下原本群雄割據的局勢瞬間改變,幾位反對天下會的大宗師,全部戰死在這一戰中,而草原的勢力也得到了極大削弱!
天下會的聲威得到極大的振興,尤其是洪七和黃藥師兩大長老,還有年青一代的郭靖和黃蓉二人,成為了天下最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全冠清很快頒布了一係列法令,除了恢複了何邪和黃裳時期的天下會法令之外,還嚴格規定了長老院的權利和義務,限製了尊主的權利,保證了頂層建築的平衡,避免了再出一個“昏君”,會導致整個天下會高層徹底癱瘓的這種局麵發生。
幾年後,天下會實現了中興,而在遙遠的雲滇,段智興心灰意冷,選擇交接一切權利,孤身出家,放棄了重現段家榮光的不切實際的夢想。
郭靖和黃蓉的競爭,最終還是黃蓉勝出。
兩年後,完成所有交接的全冠清卸任,心境大成的他竟在當天就破碎虛空,飛升而去。
黃蓉成為天下會第六任尊主,這個原劇情中刁蠻任性的小姑娘由於何邪的及早乾預和插手,成為了一個左右時間風雲的女尊者。
而郭靖則成為長老院的首席長老,全力輔佐黃蓉,兩人齊心合力之下,使得天下會在這個世界的統治更加穩固。
黃蓉在成為尊主的第三年後,開始廣納門人弟子,為這個世界的修真傳承埋下了種子。
自此之後數十年,此方世界漸漸由高武時代慢慢進入了仙武時代。
何邪在這個世界並沒耗費大力氣,就完成了對這個世界得因果改造,使得整個世界所有發展脈絡,皆由他而起,輕輕鬆鬆成為了此方世界的萬果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