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此人……可交(1 / 1)

狠抽了阿蘇一頓,賈平安覺得自己挺仁慈的。

若是按照對等原則,他就該弄斷這個女人的腿,隨後把她丟到家門口。

“沒打過癮!”

徐小魚一臉悻悻然。

出了長安城,順著清明渠一路溜達,賈平安不時看看裡麵是否有魚,還彆說,真有。

那些魚兒自由自在的浪蕩著,一群群的轉悠。

在前世少年時,他帶著一個破竹撮箕就能弄到不少魚。那時候天還很藍,水很清,灌溉的水渠裡水草茂盛。隻需把撮箕在水渠裡猛地往前鏟,遇到水草一定要多紮幾下,然後把撮箕提起來……

那一條條的小魚和蝦米在裡麵蹦跳,偶爾有三四兩的魚,頓時歡喜的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隨後回家因為褲子身上全是泥點被狠抽一頓,吸吸鼻子就得意的去和小夥伴吹噓。

當年我也是弄魚的小王子啊!

到了莊上,此刻天還冷,但已經有農戶在田地裡轉悠了。

“郎君!”

農戶瞪大眼睛,歡喜的回身就跑,“郎君來了!”

至於這麼激動嗎?

賈平安納悶。

他許久沒來了,興致勃勃的看著田地,視察水利工程。

幾個孩子先衝了出來,身上穿著還算新的衣裳,拍手歡呼。

農戶們都出來了,歡喜的迎過來,當前的是個女人。

“見過郎君。”

莊戶們歡天喜地的。

女人抬頭,“郎君可是因為奴在此處,於是便不來了嗎?”

“你想多了。”

女人看著他,腦海裡浮現了那個畫麵:賈平安邪氣滿滿的看著她,“你竟然這般秀美?”

王悅榮跟在他的身側,“這邊的莊戶還行,乾活不惜力。關鍵是郎君每年給他們做新衣裳,隔一陣子就殺一頭豕,這些人感恩戴德,都說從未見過這般寬厚的主家,不好好乾活要被天打雷劈呢!”

這個女人看著多了些平靜,眉間再也看不到曾經的富貴模樣。

“在這裡可還能適應?”

“開始不能。”王悅榮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怎地還是如此的俊美,“晚上聽著夜風睡不著,偶爾有狗叫就害怕……後來就漸漸好了,覺著這裡有許多好處,譬如說安靜,人也淳樸,想的不多。

說來讓郎君笑話,奴當年在公主那裡時,身邊各種傾軋不絕,彆人說句話,一個眼神,我都會琢磨許久。在這裡卻無需如此,整日腦子裡都是空空的,最後就平靜了,覺著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這個女人看來是悟了。

賈平安隨後視察了莊戶們的家,受到了熱烈歡迎。

“郎君看,這是莊上上次發的肉,家中就把它掛在灶上,整日煙熏火燎,香噴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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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肉,身上有衣,賈平安這個家主做的不賴。

在莊上轉悠了半天,賈平安神清氣爽,覺得一口氣能跑到皇城前。

“對麵去年被賞賜給了李義府。”

站在兩個田莊的交界處,賈平安一怔,“李義府?”

王悅榮點頭,臉上也多了厭惡之色,“那人奴不喜歡,莊子上的管事奴也不喜歡。在知曉這便是郎君的地方後,那管事隔三差五來尋奴……就是那人。”

對麵的莊子來幾騎,為首的男子拱手,“見過武陽侯。”

賈平安淡淡的道:“見到我還在馬背上行禮,你家主人也不敢如此!”

男子猶豫了一下。

王老二獰笑道:“信不信耶耶一刀剁了你,回頭李義府還得感謝郎君幫他清理門戶?”

王悅榮微微皺眉,低聲道:“這人叫做楊定。”

楊定下馬,拱手,“見過武陽侯。”

賈平安淡淡的道:“下次讓我聽聞你騷擾莊上的女管事,打斷腿!”

楊定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並未騷擾她。”

“沒騷擾?那幾次你過來說什麼自家每月的月錢有多少,說這裡在城外,可肆意而為,沒人知曉。”王悅榮深吸一口氣,“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張臉,再看看我家郎君這張臉,一個是惡鬼,一個是芝蘭玉樹,回頭自慚形穢就尋個地方把臉埋進去,免得嚇到彆人。”

這女人口齒伶俐啊!

看看楊定,那張臉紅黑交加,那種倍感屈辱,卻無法反駁的難受,讓他鼻息咻咻。

王悅榮見他怒,就冷冷的道:“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今日我家郎君在此,你可敢把那些話再說一遍?”

“抽他!”

賈平安指指楊定。

徐小魚衝過去,一巴掌把楊定抽的連軸轉。幾個跟班驚呼,王老二指著他們威脅道:“彆動啊!否則耶耶的橫刀不認人。”

幾巴掌下去,楊定老實了。

“不服氣就去尋李義府!”賈平安眼神輕蔑的說道,接著揚長而去。

李義府就是李治的一條忠犬,目前還在抱著李治的大腿,和阿姐沒啥關係。

後來這貨不知怎地就投到了阿姐的麾下,化身為頭號忠犬,瘋狂撕咬。

現在趁著他還在李治那邊,先抽為敬。

“我回去了。”

賈平安回身看著王悅榮,“這邊離道德坊不遠,有事叫個人去報訊。”

“好。”王悅榮看著他,眼中有些情緒,“其實,高陽公主虧了你,否則上次就沒了。”

“一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不好。”

賈平安隨口道。

“為何?”

賈平安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王悅榮,“知道的越多越煩惱,單純些,你會覺著世間更美好。”

王悅榮說道:“可人終究是煩惱的。”

“那是你想多了。”

“奴從未想多。”

“好生在這裡待著。過幾年沒什麼動靜了,你再自由自在的出去。想嫁人也成,想經商也成,由得你自己。”

“奴就在這。”

王悅榮看著他,眼中有些淚花。

柴令武的事兒過去了,但長孫無忌等人還在,所以王悅榮隻能待在這裡避禍。等長孫無忌倒黴後,她就自由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這便是不負如來不負卿啊!”

賈平安覺得自己果然義氣無雙,回到家中後,兩個婆娘笑靨如花,隨後就是好酒好菜。

這指定是有事,但賈平安不吭聲。

吃了飯,衛無雙給蘇荷一個眼色。

蘇荷搖頭,衛無雙眼神嚴厲,握拳……

“夫君!”

“啥事?”

賈平安覺得事兒不小。

蘇荷靠著他,突然捂額,“我好暈。”

賈平安看了衛無雙一眼,繼續裝傻。

“蘇荷!”

衛無雙看樣子要炸。

賈平安趕緊弄了一本書翻看。

蘇荷繼續裝死狗。

衛無雙過來擰了她一把。

“啊!”

蘇荷慘叫一聲,和爸爸躺一起的阿福被嚇到了,猛地蹦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無用之極!”

衛無雙推開她,坐在了賈平安的身邊,“夫君,先前外麵有人傳話,說夫君在路上遇到了紅顏知己,那紅顏知己有了身孕來尋夫君,可夫君卻狠抽了她一頓……”

我冤啊!

把事兒解釋清楚後,蘇荷馬上就生龍活虎的爬起來,“我就說夫君不是那等人,你不信……”

果然,還是娃娃臉貼心。

衛無雙冷冷的道:“夫君彆看她這般,先前還說什麼等夫君回來就理直氣壯的問,問不出就和夫君翻臉。”

蘇荷捂著臉,“無雙你真的不夠義氣。”

兩個婆娘翻臉了,賈平安壓根不擔心。

這不,第二天早上看到她們從一個臥室裡出來,賈平安覺得女人之間的友誼往往比男人的更牢固。

男人要麼認同,要麼就是敷衍,強顏歡笑奉陪的極少。

“夫君,今日不能再告假了。”

衛無雙覺得一家之主就不能閒著,賈平安也想去百騎看看,吃了早飯,就正兒八經去上衙。

“夫君辛苦!”

兩個婆娘賢惠的把他送到內院外麵,賈平安不禁覺得自己就是後世的倭國社畜,自己在外打拚,妻子在家帶孩子,收拾家務。

感覺不錯啊!

賈平安出現在了百騎外,門子大聲喊道:“武陽侯來了。”

喊的太大聲了些,賈平安摳摳耳朵,發現門子在看著自己的身後。

他回身看去,是兵部侍郎尤式。

“尤侍郎!”

賈平安拱手。

尤式拱手,“兵部事務繁多,自家的事都忙不過來,忙啊!”

“是啊!”賈平安笑吟吟的。

老尤衝著他挑眉……這個太曖昧了,難道老尤還喜歡什麼……

但這是來自於兵部的表態:走私的事兒兵部絕對不會插手,彆誤傷友軍啊!

賈平安回以挑眉,尤式頷首而去,“回頭飲酒。”

你個老玻璃,想都彆想!

賈平安隻要想到他挑眉的那個模樣,就不敢去觸黴頭。

回身,門子滿麵紅光的道:“武陽侯,這幾日千牛衛愁眉苦臉,苦不堪言,我在百騎多年,就數最近的日子最舒坦。”

“武陽侯回來了。”

百騎內部一陣歡呼。

明靜放下了購物車,“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這話不妥,聽著就像是……死鬼,你還知道回家啊!

“最近如何?”

賈平安坐下,明靜念念不舍的收起購物車,“最近沒什麼大事,就是千牛衛的幾度來人,問你何時回來。”

“彆搭理。”

“當然不搭理!”明靜小人得誌般的說道:“我說不知道,順帶問他們,走私的事兒做的怎樣了。”

這個女人太毒了!

但毒的好!

“邵中官!”

邵鵬來了。

“昭儀說了,莫要胡亂摻和,好好做事。”

賈平安明白了。

“老邵,雨過天晴了?”

邵鵬點頭,“昨夜陛下和昭儀一起用飯,席間還問了代王可會背詩,代王背了幾句陛下的詩,把陛下喜得,當場就把身上的配飾全給了代王。”

這個是賠禮吧?

兩口子鬨矛盾了,最後以李治服軟而告終。

如此,外麵的事兒也該消停了。

“昭儀說你此次受委屈了,和陛下說了,陛下說你此次算是顧大局,識大體。”

“沒事,回去告訴阿姐,我趁機歇息了好一陣子,舒坦!”

這幾日的假期對於賈平安來說就是意外來的,小日子悠閒的一塌糊塗。

若非頂著一個掃把星的名頭,他甚至在想要不要辭官回家,從此和兩個婆娘,外加一個羔羊笑傲江湖。

做個衝哥也不錯啊!

想到這裡,他不禁悠然神往,“若是再來一次這等事該多好?”

“咳咳!”

“老邵你咳什麼?”

“咳咳!”

“這咳嗽分為肺咳、氣管咳、胃咳,你這是啥地方?”

賈平安緩緩回身……

王忠良站在門外,麵無表情。

當著大老板的秘書說自己受委屈都是假的,最近在家裡過的彆提有多嗨皮了。這樣也就罷了,你竟然還期冀著下次宮中的兩口子再鬨騰一次,接著請假回家瀟灑……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看王忠良,那臉沉的就像是掛了千斤秤砣。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內侍,此刻努力在忍笑。

“陛下吩咐。”

賈平安彈起來,“王中官,剛才我是說……”

“你什麼都不必說。”

王忠良板著臉,“陛下說了,賈平安識大體,顧大局……”

賈平安臉上躁得慌。

“賞賜兩個金娃娃。”

兩個內侍上前,送上兩個錦盒。

這可是禦賜的金娃娃。

金娃娃……

家裡兩個大肚婆,這是賞賜給孩子的吧?

他看了邵鵬一眼。

邵鵬板著臉,覺得這廝真是作死小能手。

晚些賈平安謝恩,邵鵬湊過去說道:“他就是這般口無遮攔。”

王忠良淡淡的道:“老邵你知道的,在貴人身邊做事,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咱萬萬不敢隱瞞。”

邵鵬看了賈平安一眼,“這是昭儀求了陛下給你打造的金娃娃,你看看你……哎!”

晚些他再度回來,那臉黑的。

“昭儀讓你進宮。”

糟糕!

完犢子了!

賈平安乾笑道:“老邵,我這肚子疼。”

邵鵬霸氣側漏,“拉褲襠裡。”

賈平安灰頭土臉的進宮。

武媚神色平靜,壓根看不出剛和皇帝扳了一次手腕,“你越發的懶惰了,也越發的跋扈了。正好武德門那邊的排水溝堵了,你帶著那兩個學生去挖,挖不好……嚴懲!”

排水溝被堵,那裡麵多臭都能想象,賈平安欲哭無淚,“阿姐……”

武媚冷著臉,“趕緊去!工具都給你準備好了,三日之內挖好,挖不好……”

賈平安灰溜溜的準備出去。

“把工具帶上!”

邊上就有鋤頭和鏟子。

賈平安一邊扛兩個,結果搖搖晃晃的掌握不好重心,兩個鋤頭落地,其中一個和木把手脫開了。

武媚滿頭黑線。

“看看你,連個小事都做不好,回頭怎麼做大事?”

“阿姐,大事不能做。”賈平安隨口說道,然後發現周圍很安靜。

我又說錯話了。

賈平安覺得自己今日是被李敬業附體了。

晚些他灰溜溜的扛著工具出去,正好遇到李弘來見老娘,見他這副模樣,好奇的道:“舅舅你要去盜墓嗎?”

這個倒黴孩子,怎麼說話的?

武媚再度黑臉。

邵鵬陰測測的道:“上次你和大王說了什麼盜墓賊的故事,這也算是報應了。”

裡麵噗嗤一聲。

老臉都沒了,沒了!

扛著一根鋤頭還行,幾根的話會亂。這一路他走的很艱辛,一個路過的宮人見了就捂嘴笑,“見過武陽侯。”

這個妹紙看著不錯,雖然有些雀斑,但看著很善良。

快來幫我扛一件啊!

回頭讓阿姐提拔你為女官。

宮人回頭看看沒人,就笑眯眯的道;“武陽侯,你為何不把鋤頭勾在肩頭上呢?”

是哈,我竟然這般愚蠢!

賈平安笑的很慈祥,“這是練習馬槊的一種手法。”

“真的?”

宮女很是好奇。

大眼睛撲閃著。

“當然是真的。”賈平安一邊走一邊吹噓,“知道鄂國公嗎?”

宮女點頭,“鄂國公好凶!”

尉遲恭竟然留下了這個名聲,由此可見他當年栽的不冤。

“咳咳!暫不說那個。”賈平安認真的道;“鄂國公擅長空手奪馬槊知道吧?”

宮女點頭,“知道,說是好厲害。”

賈平安下巴擺擺,“鄂國公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尉遲恭若是聽聞此話,估摸著覺得賈師傅是個好材料,把他提溜到府裡去朝夕教導。

宮女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嗎?”

“是啊!”

宮女一臉崇拜,然後回身。

“公主!”

誰啊!

高陽?

那正好讓她幫忙乾活。

“武陽侯!”

擦,來的竟然是老熟人,不,是好基友新城。

宮女迎上去,嘀咕了一陣子。

我去!

這妹紙不會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說出去吧?

先帝可是率軍衝陣的高手,新城作為他寵愛的女兒,說不得就知曉怎麼練馬槊。

我不要麵子的嗎?

新城看著他,一臉正經,近前後說道:“剛才皇帝那邊說武陽侯很是勤勉,聽聞宮中堵了水溝,就主動來疏通。”

賈平安使個眼色!

哥哥不要臉的嗎?

但好歹沒說練馬槊的事兒,半邊臉算是保住了。

宮女在邊上崇拜的道:“公主,武陽侯說這般能練成鄂國公那等空手奪馬槊的絕技。”

哥們你是認真的嗎?

新城的眼神中全是詢問。

丟臉了!

賈平安鎮定的道:“上次去鄂國公家中,聽聞他提及這等練法。”

新城等宮女不注意時低聲道:“皇帝在笑。”

馬丹!

兩口子都不是好人!

晚些分手,宮女搖頭,“公主,武陽侯哄人呢!”

新城淡淡的道:“他有這個資本。”

宮女不解。

“他漸漸聲名鵲起,他說了這樣能練馬槊,你信不信鄂國公會讚同。”

“不會吧?”

新城點頭,“先前皇帝說他坦誠。自家阿姐和皇帝爭執,換做是旁人定然站在皇帝那邊,或是兩邊不幫,他卻毫不猶豫的站在了阿姐那一邊,可見為人。朝中這等人,百中無一。”

宮女不禁悠然神往,“這是不畏權勢呢!”

“此人……可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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