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規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希樂哥也不會繼續在豫州留任了嗎?但他畢竟在豫州呆了這麼多年,就算沒了存儲,也不至於易地吧,再說,在原地找找,也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呢,畢竟供十萬大軍作戰五年之久的儲備,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的。”
劉穆之搖了搖頭:“沒這麼容易,豫州經曆了天師道的肆虐,又有司馬國他們的入侵,已經殘破了,現在的豫州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可以供養劉豫五萬豫州軍團的好地方,而是一個戶口不到八萬,有數十萬民眾需要養活,幾乎一片空白的荒涼不毛之地,這裡的散兵遊勇,嘯聚山林,從淮南壽春到桐柏山區,到處皆是,這些人不太可能再去追隨劉毅,因為上次劉毅幾乎是孤身逃回了建康,拋棄了這些部下,失去了對主帥信任的這些棄兵,會成為劉毅最頭疼的敵人。”
劉道規歎了口氣:“確實如此,軍中最是講究這種同生共死的袍澤之義,以前大哥就說過,就算命也不要,也不能背叛和扔下自己的兄弟,在五橋澤的時候,他幾乎是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幾千名老兄弟能逃出來,這樣才贏得了大家的從心底裡的支持,一直追隨到現在,希樂哥這回確實太過份了點,就算豫州守不住,起碼也應該收拾敗兵,帶回建康,可他居然就這樣扔下各地的守軍跑了。”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其實,這倒也不怪他,他畢竟是前出豫章,在桑落州作戰,一戰而全軍覆沒,跟在他身邊突圍的部下,不過二三百人,在穿越桐柏山,大彆山逃回豫州後,隻剩下了幾十個人,而之前豫州各地留守的部隊,又被孟懷玉奉命撤回建康時帶走,沒來得及帶走的,去了那些武庫和糧倉,卻發現裡麵已經空空如也。”
“這些人感覺是被拋棄和背叛了,於是怒火中燒,要麼是直接投降了妖賊,要麼就是上山落草為寇,就連劉毅這支小隊人馬,也受到了幾次伏擊和夜襲,大概是看到被昔日的部下所攻擊,心中又是悲傷,又是恐懼,所以劉毅再也不敢再去招募這些舊部,急著帶領所剩無幾的手下逃回了建康。”
劉道規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希樂哥總歸是扔下了部下,隻顧了自己,所以豫州這裡的人馬不會再跟隨他,你這樣一說,他要換個地方倒也是合情合理了,隻是,我覺得他恐怕看中的是荊州吧。”
劉穆之冷笑道:“換了你是你大哥,這荊州刺史之位,你還會給劉毅嗎?”
劉道規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不能再給了,大晉紛亂百年,就是因為荊州一直控製在野心勃勃,能力超強的大軍閥手中,從王敦到桓溫,最後到桓玄,大晉的精兵猛將,沒有效力於北伐的沙場之上,卻這樣死在了荊揚之間無意義的內鬥之中,太可惜了,大哥讓我鎮守荊州,就是要避免這樣的悲劇,就算我不在,也不可能再讓希樂哥當這荊州刺史了,不然的話,早晚必然會兄弟反目成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