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災情愈發嚴重。

瘟疫的源頭是在渭城，那一個城池的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滿城屍橫遍野，瘟疫還在不斷蔓延開來。

……

高坐在金鑾殿上的年輕女帝，她沉默了很久，才啞著嗓音下了一道聖旨，“傳令下去。”

“……封城。”

這一道命令，在當時所有人的眼裡，等於放棄那整個城池的百姓。

很難得的，沒有人跳出來反對，眾大臣皆垂著腦袋，表情愁慮。

輕重緩急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一個城池的百姓，和一個國家的百姓。

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

那天晚上。

楚言歡在城樓上整整站了一夜，她想了很久。

係統677小心翼翼地上線了，然後安慰道：【宿主，你是不是很難過啊？】

對方沉默了很久。

女帝精致的眉目間滿是憂色，她的嗓音有些縹緲：“係統，我想做一件事。”

係統677：【什麼啊？】

楚言歡笑了笑，“這場瘟疫我並非無能為力，係統，你要知道，我是伏玥啊……”

係統大驚，它幾乎失聲叫了起來，【宿主你要乾什麼？】

女帝站在城樓之上，眸光望向遠處，像是要透過黑沉沉的夜幕，看到遠方，紅唇輕啟：“我想動用神力，救這萬千百姓。”

係統677驚叫：【不可以，宿主你不能做糊塗事啊！你會死的，任務也就完不成了啊！】

“我考慮很久了……係統，不是我糊塗，也不是我同情心泛濫，而是，我想好好守護這父皇留給我的江山。”

“我不想它變得這般，生靈塗炭，滿目瘡痍。”

楚言歡說的很認真。

係統677有些驚愕地瞪大了眼眸。

宿主是伏玥啊，那個冷心無情的墮神。

她也是有感情的嗎？

會因為在一個小世界感受到的父愛，而做到這種地步？

係統覺得自己可能突然明白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天道大人要讓她做任務，這TM是想讓伏玥明白七情六欲啊！

一項無比艱難的工程！

【……】係統沒有再開口說話。

女帝沉默了很久，“可是動用神力的後果，就是我不能再待在這個世界。”

係統677：【宿主你猶豫了。】

楚言歡沒有反駁，“是，我猶豫了。”

“因為我舍不得沈青玨。”

沈青玨有多愛她，楚言歡是知道的。

所以，要是她離開了這個世界，她不知道沈青玨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楚言歡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責任。

……

隨著災情的愈發嚴重。

死傷的人數越來越多，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被稟報上來。

禦書房裡。

高高在上的女帝沉默了，最後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的，歎了口氣。

楚言歡在禦書房呆了一夜，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什麼。

……

仿佛一夜之間生了什麼大病一般，女帝精致的眉眼憔悴了幾分，唇色淺淡，麵色有些無力的慘白。

一開始隻是咳嗽，畏寒，到後麵逐漸咳出血來。

盯著手裡染血的手帕，楚言歡的眼神有些飄忽。

這具身子已經開始衰敗了。

楚言歡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