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滅了。

少年漆黑的眼珠子動了一下，他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看到醫生出來了，江敘白突然站起身來，朝著醫生的方向大步走過去，因為蹲的時間太長了，他差點腳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少年眼眶紅紅的，啞著嗓音問：“我姐姐她……怎麼樣了？”

江敘白這時候的眼神裡麵還是帶著些許希冀的。

說不定，說不定奇跡出現了，她就沒事了呢？

但是，醫生摘下口罩，沉重地歎了口氣搖搖頭。

奇跡沒有發生。

江敘白隻覺得渾身發涼，從骨子裡透出的涼意，這一刻，一切的喧囂都遠去了，他好像失聰了一般。

醫生即使見慣了這樣生離死彆的場景，卻還是不由得有些悲傷：“小夥子，你現在進去，還能見到那小姑娘最後一麵。”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進去。

江敘白先是愣了兩秒，像是近鄉情怯一般，但是下一刻，他便像瘋了一般地衝了進去。

……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蒼白，脆弱，美的像一幅畫。

江敘白撲在床前，他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般，紅著眼睛，隻知道一句又一句地重複著。

“姐姐，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姐姐……”

伏玥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失了控的少年，她的瞳仁顫了顫，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臉，但已經沒有力氣了，呢喃道：“小白，彆哭。”

“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死的……”

真的會死的。

“不許胡說。”

伏玥像是徹底失去力氣了，她閉上眸，在心底呼喚著係統677。

「係統，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留在這個世界？」

係統677為難道：【宿主，你這具身體壽命已經到了啊，這真的沒辦法啊……】

【等等，我檢測到這個小世界有外來任務者的入侵，那是bug，得消除的！！宿主，好像有辦法讓你活下去了，就是得換個殼子……等我消除那個bug以後，我馬上給你送到那個任務者的殼子裡去！！】

感覺到這具身體裡麵，生命力一點點地流失。

伏玥努力睜開眼眸，她看向江敘白，薄唇一張一合。

“小白，你聽我說，等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聽到沒有。”

“你喜歡我，我知道的。”

江敘白一怔，他錯愣地看向了伏玥，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我……”

“你等著我，我會回來的。記住沒有……好好活下去。”

勉強說出這句話以後，少女的手漸漸失去力氣。

最終垂下。

“滴——”的一聲，心電圖上跳為一條橫線。

少年在那一瞬間呆若木雞。

江敘白看著伏玥，在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心痛得快要死掉。

他實在沒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

在昏過去前。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著。

姐姐，你讓我好好活著我便好好活著。

姐姐說的話，我都會聽。

我會等你，直到我老，直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