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鷹離開酒館時在營地走一圈。
小小營地裡標誌性建築是屹立中央的燈塔。
雲鷹本來隻在遠遠地見過這座燈塔,現在走進發現燈塔下麵豎立這一塊石碑,此時此刻二三十個步路蹣跚衣衫襤褸的老弱,正麵對石碑不斷地跪拜著,他們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好像在祈禱著什麼。
雲鷹好奇地問:“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阿莎懷裡抱著一大大酒瓶跟在雲鷹身邊,她恭恭敬敬回答說:“大銅牙首領認為,大家都應該心懷信仰,因為隻要有信仰,即使生活艱苦些,也能獲得很快樂。這個石碑以前是神域的東西,現在被豎立在這裡供大家膜拜,以表達對神靈的尊敬。”
大銅牙外表看起來粗陋不堪,其本質確實一個比較善良而且細膩的人。
這或許就是燈塔營地與其他地方與眾不同的原因所在吧,雖然燈塔營地非常窮弱貧瘠,但是在神域來的大銅牙影響下,燈塔營裡的每一個人都對神域充滿向往,雖然他們都知道自己畢生可能去不了那種地方,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神靈的崇拜和羨慕。
雲鷹問身邊女孩:“你信仰神嗎?”
“我信!”阿莎連連點頭說道:“大銅牙首領說過,如果不是神族降臨到世界上,我們人類早就已經被魔族毀滅,是神拯救了這個世界,還開辟一個又一個神域。大銅牙首領是一個好人,隻可惜沒有機會見到其他神域的人。”
雲鷹輕輕歎息一聲說道:“沒有見到最好,不是每一個神域人都像大銅牙一樣,實際上據我所知神域人根本不把荒野人生命放在眼裡,所以還是不要見到為好。”
阿莎使勁的搖著頭說:“大銅牙首領說,隻有褻神者才會遭到神域製裁,我們雖然是卑賤底下的荒野人,但隻要保持對神域敬仰之心,日日夜夜世世代代的祈禱,總有一天洗刷我們身上的罪惡,那時候神域人就會出現在我們麵前並且接納我們了。”
荒野人有什麼罪過?
雲鷹厭惡荒野卻不認可荒野人天生肮臟、醜陋、罪惡的說法。神域的孩子丟到荒野裡讓他們長大,這些所謂高貴者不一定比荒野人高尚到哪裡去!不過小女孩自卑思想好像已經根深蒂固,這也是很多荒野人的悲哀。
大概是有神域放逐犯人在營地生活,又或者是營地處在荒野邊緣區域,營地麵對獸潮或掃蕩者威脅相對較少,營地裡又沒有強者,全是一些老弱病殘,反而很少看見爭鬥痕跡,有很多受到神域影響的痕跡。
雲鷹感到精神振奮。
這就意味目的地就快到了。
營地北方是一個巨大的遺跡廢墟,數以百計的古代高樓廢墟與一些古老航母空艦之類堆砌起來,猶如一個巨大無比的垃圾場,這裡是營地人主要的挖掘之地,燈塔營地裡絕大多數的東西,全都是從這個廢墟裡麵挖掘出來的,是營地主要生活來源。
雲鷹倒不是對營地有多大興趣,他不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深知陌生的環境可能存在的危險性,每次找一個過夜地點準備過夜時,他會習慣性觀察周圍環境,哪裡適合隱藏,哪裡適合躲避,如果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可以從哪些逃跑路線離開,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
阿莎將旅館房間的門打開,大銅牙果然沒有虧待雲鷹,這個房間整潔而且乾淨,更有浴室供應用水,可以淋浴三分鐘,荒野裡堪稱奢華體驗。
雲鷹確實有些疲憊了。
當他準備休息的時候。
從背後傳來脫衣服的聲音。
雲鷹回頭看去的時候,阿莎脫去單薄的上衣,光滑筆直脊背在昏暗光線下,正散發著健康的小麥色澤,她的身體看起來很瘦,發育也不過剛剛開始,稚嫩的就像一個青澀的果子,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紅暈,大概是第一次做著這種事情,但是卻毫無半點猶豫,當麻利脫去上衣以後,她就開始脫掉褲子。
“我明天還要趕路,不想在這方麵消耗體力。”
阿莎頓時慌亂起來,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您收下阿莎吧,我的身體很乾淨,沒有變異組織,我會很聽話的。”
雲鷹沒有收留一個女人的打算:“抱歉,我在營地隻過一夜,注定要永遠離開這裡,現在連自己都顛沛流離,哪有精力和能力養一個人?請你回去告訴大銅牙,他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需要多餘的補償。”
阿莎頓時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重新把衣服穿好,恭恭敬敬鞠一躬,她把酒瓶留在房間裡,出門的時候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大銅牙見阿莎回來。
他就知道被拒絕了。
可惜,可惜啊,這個年輕人年紀這麼小,他就具備如此驚人的實力,如果能把他給留在營地,那麼營地的安全性就能獲得大大保障了。
這就是大銅牙為什麼想讓阿莎跟隨雲鷹的原因,而阿莎也很清楚自己的任務,她看到雲鷹第一眼就對他的好感不錯,無論是對營地還是對自己,她都很渴望能依附這麼一個人。
其實大銅牙對這個女孩情感就像父親對女兒一樣。
哪個父親願意把自己女兒送出去?隻是自從殘廢以後,他的實力就大打折扣,現在隨著年紀增大,再也難以保護這個善良的女孩,所以想借著機會將她送給雲鷹。哪怕做一個女仆也好,隻要雲鷹肯安頓下來,阿莎衣食無憂且不受欺負是可以保障的。
雲鷹還這麼年輕,如果成為燈塔營首領,或許可以維持燈塔營更久。
阿莎低著頭說:“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
大銅牙拍拍她的肩膀說:“你也不要太難過,好好休息去吧。”
阿莎擦擦眼角,乖巧的離開了。
大銅牙看著女孩消瘦的身影,他在心裡重重地歎一口氣,阿莎這樣的女孩如果出生在天雲城,說不定再長大點可以嫁給小貴族成為貴夫人,再不濟也能嫁給一個商賈,最起碼優渥物質生活無憂。
她偏偏出生在荒野,從生命誕生一刻開始,阿莎就注定要麵對世界最醜惡一麵。荒野裡麵女人命運往往都是卑賤的,阿莎就算卑賤到想當一個女仆卻也遭到拒絕。
這是命運嗎?
可命運為什麼如此不公平呢!
那個叫雲鷹的小子倒也算不錯,最起碼是一個負責的男人,荒野裡很難再找到這樣的人,可惜了。
…………
夜已經很深。
燈塔依然亮著光。
營地裡卻是一片死寂。
雲鷹是被一陣強烈心悸給驚醒過來的,有種觸電般的抽搐爬滿全身,讓他好像一隻被針紮到的野貓跳起來。他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身體就已經率先做出反應,雲鷹抓起一把手槍閃到牆角,兩手舉起槍做出射擊姿勢。
雲鷹視力不弱,他借窗口透進淡淡月光,每一個角落都能觀察的清清楚楚,隻是旅館房間裡麵什麼異常都沒有。
這就怪了,難道在外麵?
雲鷹小心翼翼打開反鎖,小旅館走廊裡也什麼聲音都沒有,沒有半點東西在活動的跡象。雲鷹又檢查窗外和屋頂,還是沒有發現絲毫異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危險沒有消失。
雲鷹非常清楚感受到渾身毛孔有微微刺痛冰涼感,這是一種極度危險的環境裡才會產生的感覺,猶如被一群最凶狠的荒野獸盯上。雲鷹暫時無法判斷這種危機感從什麼地方傳來,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未知的巨大危機與殺意在漸漸靠近,現在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糟糕!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雲鷹雖然不知道危險感從何而來,不過肯定是在這個燈塔營附近,而且肯定是衝著他來的。燈塔營地實力並不強,營地防禦能力根本無法抵禦,如果雲鷹繼續躲在這裡不走,十有八九會因為雲鷹的關係,讓整個營地陷進危機。
必須走了!
雲鷹決定直接離開,連肉乾和飲用水也不要了,他將****掛在身上,從窗戶翻出來,無聲無息落地,正準備前往獸欄牽走自己的坐騎時,從營地一個方向傳來異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