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尖銳破空音在耳膜炸裂。
雲鷹感覺幾道危險的能量以肉眼難辨速度襲來,他趕緊開啟虛化狀態的同時,淡青色半透明的高壓空氣彈,從身體裡麵穿過轟擊在地麵上,讓地麵瞬間像水麵被投擲石塊,所有碎葉泥土統統被掀起蕩到半空。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漆黑密林亮起一道非常耀眼的光芒。
那好像是一道青芒好像颶風似的能量,從黑暗中呼嘯著釋放出來,以撕裂萬物的恐怖聲勢席卷而來,雲鷹不敢抵擋,忙避開攻擊區域。
一棵需要五六人方能合抱的大樹,瞬間就被這股力量給擊中,當場好像被一把乾坤巨劍給斬中,從正中央硬生生被切成兩半。
颶風鞭撻也落空了。
可不代表攻擊結束。
數個青色能量構成的回旋手裡劍,猶如蜂群般發出嗡嗡的聲音,從一個青衣女子身體為中心向周圍發出,非常靈活不斷改變姿勢,正在迅速繞開大樹,全都向著高速移動的人影切過去。
四麵八方都被覆蓋這種攻擊覆蓋了。
雲鷹被逼到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青衣女子手持長鞭,完全無視重力法則,雙腿踏空,急行而至,一頭青絲飄舞,麵孔平靜淡然,如傳說中風暴女神,她手中力量已經再次凝聚。
無論雲鷹做出什麼躲避動作。
她都有把握趁機一擊而中。
風輕舞是風係獵魔師,有數件風係神器,所以要論速度的話,隻怕比赤龍還快得多,雲鷹跑不掉也不能跑,否則其他人一旦被追到,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當是誰這麼熱情,原來是風教官!”
十幾道青色回旋手裡劍以一種天衣無縫的方式合攏。
雲鷹眼見著就要被這些削鐵如泥攻擊給切成幾十塊的時候,突然就消失在原地,同時間出現在風輕舞的背後。
十幾個青色手裡劍都撞在一起而互相彈開並且抵消了。
又是瞬移?
風輕舞一言不發回頭,長鞭猶如颶風過境一般,所過之處,草木皆斷,森林裡麵沒有任何東西能擋住風輕舞一擊。
這種攻擊方式有明顯缺陷。
森林地形的障礙會有效削減攻擊力。
風輕舞的實力無論有多強,也會事倍功半,憑白消耗氣力。
雲鷹快速靠近風輕舞,兩道銀色竄出,扭曲著,跳動著,猶如毒蛇,猶如閃電,風輕舞就快被銀光圍住時,雙腿用力一踢眼前的虛空,卻結結實實踩在壓縮空氣上,整個人輕盈而又迅速倒退十幾米。
雲鷹盯著風輕舞。
風輕舞盯著雲鷹。
兩人相互對視時有一種奇怪的陌生感。
整整三年相處卻像從來沒有認識彼此一樣。
風輕舞想不明白雲鷹身上稀奇古怪的能力到底從何而來,更想不明白雲鷹為什麼會在短時間獲得這麼強的力量!
雲鷹也完全看不透這個女人。
地獄穀三位指揮官,一個是該死的兵痞流氓,一個是猥瑣話嘮老頭,惟獨這個女人既養眼又低調,雖然平時的話不多,但是讓雲鷹頗有好感,隻是雲鷹完全沒有想到,風輕舞居然會走到這一步。
為什麼要背叛神域?
這樣一個淡泊而又低調的女人會是野心家?
如果不是的話,這一切行為,又有什麼目的,她在追求什麼?
風輕舞長鞭絞纏起來,最終凝成一根青色長棍,兩腿在空中一蹬,猶如箭般從半空向雲鷹射過來,一雙淡泊而又平靜的眼睛沒有任何情感色彩,她還是像以前這樣,從來都不屑解釋著什麼。
她心裡在想什麼從來沒有人知道。
她的心裡有什麼秘密也從不會透露半點。
雲鷹沒有選擇,如此強敵在前,隻能全力一戰。
刹那間交鋒高達百餘次,讓人眼花繚亂目接不暇。
風輕舞不愧是風屬性的神器,每一次舞動都會掀起很大的勁風,非但有著風的迅猛銳利,更蘊含著驚人氣勢與威力。
雲鷹幸虧被老酒鬼的曙光守護者加持過,所以在攻勢方麵雖然弱一籌,但是也能分庭抗衡,兩條跳動的銀蛇在眼前亂舞,從從密不透風的青色裡鑽,猶如一條條歹毒的銀蛇,恨不得一口把風輕舞咬穿。
“大姐,不得不承認,你還真有兩下子。”
雲鷹一邊打一邊說話。
“你這麼能打又這麼漂亮還能帶兵的人已經不多了,你乾點什麼不好,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非要跟神域作對乾什麼,勸你還是趕緊回頭。”
說話間。
兩個破綻露出。
兩棍子敲在胸口。
雲鷹被打退好幾步。
風輕舞一腳橫空,踏風靴壓縮空氣,向前掃出一道青色風刃。
雲鷹銀蛇一閃咬住風刃將其擊碎,風輕舞不給雲鷹半點喘息時間,長棍又一次舞動狂風覆蓋過來,她的速度實在太快,雲鷹周圍全都是棍影子,若非加持曙光守護者,他剛剛挨這兩下就會被重創。
“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
風輕舞一棍直搗頭顱而來。
雲鷹大怒,漆黑瞳孔深處,兩道猩紅火焰冒出,瞬間印在風輕舞眼睛裡,風輕舞感覺好像有一根針刺進大腦,讓她本來毫無破綻的狀態被破壞。
兩條銀蛇急速遊走過來。
風輕舞臉色慘白,卻依然擋開一次攻擊。
另一條銀蛇刁鑽繞過長棍咬在左肩,一個貫穿血洞出現在背後,她的身體晃了晃,悶哼一聲,吐出鮮血,淩空倒退幾步,半邊身體很快就被流出來的血給染紅了。
雲鷹出手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他剛剛也是純粹衝著殺死這個女人為目的出擊的。
雲鷹很清楚地獄穀指揮官的作風,如果雲鷹在出手的時候有什麼殘念或保留,那麼很有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他不管風輕舞到底想乾什麼,但是風輕舞不念舊情冥頑不化,那麼就送她上路吧。
風輕舞沒有想到雲鷹如今的實力。
她知道雲鷹剛剛施展是一種精神攻擊。
風輕舞無法理解這種攻擊方式,雲鷹發出攻擊是從身體本身發出,竟然並沒有利用任何神器,就好想他自身就擁有某種力量一樣。
風輕舞一咬牙。
傷口收縮,止住流血。
她長腿連續踢出兩腳,兩道青色風刃一縱一橫,以十字形攻向雲鷹。
雲鷹沒有躲避直接以銀蛇撕開風刃,雙手釋放出兩條亂舞銀蛇,詭異莫測難以分辨的攻擊軌跡,讓風輕舞再也難以難完美的防禦,大概抵擋三四秒鐘,又一道銀蛇擊中身體。
一劍直接割喉而過。
風輕舞雪白頸部被起開。
一大蓬鮮血從裡麵噴灑出來。
雲鷹狠辣一劍直接割斷這個女人的動脈。
風輕舞捂住脖子,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雙眼瞳孔開始收縮,她已經感覺到死亡正在靠近,隻是從來沒有想過,最後有可能殺死她的,竟然是這個青年。
雲鷹又一劍刺向胸口。
風輕舞淩空急退,半空全部都是血珠,她的頭發披散開來十分淩亂,一隻手提著青光四射的長棍,一隻手無助被切開來的脖子,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雲鷹,那目光裡充滿鋼鐵般堅定與烈火般的戰意。
她並不怕死。
但是不能死在這裡。
否則她的存在將毫無意義。
這個小子果然越來越強大了啊。
雲鷹沒有給她任何思考時間,他的身影閃電般在樹林穿梭,兩條銀色的長蛇仿佛蓄勢待發,好像要在這一擊將她的身體徹底撕裂。
風輕舞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這種直接麵對死亡的感覺很久很久沒有體驗到了,大概來到地獄穀成為指揮官以後,她所消滅始終是一些流民、叛徒或者平民,所以一顆心漸漸開始懈怠與麻木了嗎?
那一天夜晚出現在地獄穀的人。
他改變風輕舞以及地獄穀的命運。
風輕舞出現在這裡,又何嘗不是想證明自己?如果就這麼死了,那麼一切就毫無意義,所以決不能死。
刹那間。
風輕舞眸子仿佛變成青色。
她的力量驟然提升數倍都不止,一條長棍瘋狂旋轉起來,猶如一個肉眼難辨的風車,又好像一個倒灌而下龍卷風,無數風刃交織纏繞,猶如要把一切卷進去東西都絞碎。
雲鷹臉色微變。
從戰鬥中突破自我嗎?
風輕舞是三位指揮官裡最年輕一個,其實力卻是三個指揮官裡最強的一個,她不僅僅精通戰術,更是一個有著出色潛力的獵魔師,對一個優秀的戰士來說,任何生死一線的時刻,都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雲鷹割喉一劍不夠深。
雖然割斷大動脈,但是對普通人致命的傷口,對風輕舞來說卻還不夠,正因為強烈的死亡威脅之下,讓風輕舞跨越停滯多年實力,讓她在一瞬間爆發出比平時強大一倍的力量。
今天與雲鷹這一場戰鬥。
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雲鷹不敢再硬拚,隻能改變策略,放棄主動進攻,一個瞬間移動避到遠處,風輕舞的風刃一口氣釋放出來,猶如風暴般肆虐過茂密森林,所有大樹都被千刀萬剮般,出現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切口。
這女人以後怕是更難對付了。
雲鷹估計老酒鬼快完事了,所以打算帶著老酒鬼一起撤退,倒不是雲鷹怕了風輕舞,哪怕風輕舞變強一些,可是依然在承受範圍之內。
雲鷹要是全力以赴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
可他必須節省力氣,因為神墓裡大概還有一場硬戰要打,所以在風輕舞這裡耗掉太多力量是很不理智的。
“風教官,今天就玩到這,我們後會有期。”
雲鷹要是想走的話,根本沒有人攔得住,風輕舞看著這個遠去的小子,她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