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把我給急壞了,無論怎麼咬牙使勁兒,渾身上下連腳趾頭都動不了。
因為被老道的符咒給吸引,一時大意的都忘記了他是今晚的不速之客。
我兜裡,許睿把鈴鐺搖的“當當”直響,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祠堂門前的茅山老道,一副陰謀得逞的笑容。
不得不說,雖然自己處於險境,但我心裡對於老道的手段,無比的佩服。
無論是憑空手指畫符,還是利用符咒隔空定住我,這些可都不是簡簡單單的本事。
也不知道徐有才就算是醒來,有沒有把握贏過他。
老道把我定住我後,不急不慢的好好打量了下祠堂周遭,看了半天,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正中央的神像上。
讓我意外的是,這茅山鬼道竟然拿了三根香,點著後,恭恭敬敬的彎身祭拜了一番。
做完這些後,茅山鬼道才慢慢湊到我麵前,把手伸進我兜裡,一把捏著鈴鐺掏出來。
鈴鐺裡的許睿已經不敢在劇烈搖動,被老道枯瘦的手捏著,隻敢輕輕顫抖著,看得出來它已經恐懼到了極致。
老道把鈴鐺舉到眼前,咧著嘴露出黃黑的牙齒說道:
“小鬼,跑是跑不掉的,乖乖跟我回家……”
說完,老道單手呈劍指往鈴鐺上一按,接著轉動手腕一搖,許睿的虛晃的靈體瞬間從鈴鐺裡掉落出來。
重新被放出來的許睿,害怕的卷縮成一團。
而此時又麵臨著祠堂裡的神像和靈位顯威,剛準備爬起身,就被打的撞飛到牆上。
接著,它在牆邊,接二連三的被打的往牆上撞。
雖然我看不見它是怎麼被打的,但祠堂裡的牆被撞的“咚咚”直響,以及許睿臉上已經痛的扭曲的表情,足以證明它的絕望痛苦。
都不用老道出手,許睿已經敗下陣來。
它抬起雙手擋在臉和身子前,勉強的開口求饒道:
“彆打了……求你……求你了……我錯了,我錯了……”
許睿的求饒聲帶著哽咽,即便是陰靈小鬼,竟也痛苦的哭了出來。
話未說完,又被打的撞飛到牆上,它胸口位置都被打的冒起了絲絲黑煙……
老道這時候才慢悠悠的走過去,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許睿的頭發,硬生生的把它給提了起來,歎了口氣後假慈悲的說道:
“讓你聽話,你偏不聽,看,受欺負了吧。”
許睿被抓住頭發,眼神驚恐的盯著老道。
老道猛的抬起腳,照著許睿其中一條腿的膝蓋用力一踢。
瞬間,慘叫聲響徹祠堂。
也不知老道是怎麼做到的,許睿的陰靈身體,其中一條腿,竟直接折斷,在半空中輕輕的晃著。
眼睜睜看著許睿被老道折磨,我狠狠的咬著牙齒,心裡不停的在暗罵自己,都怪自己剛剛太大意了。
好在,老道總算是折磨完了許睿。
它抓住許睿的頭發拎起來,轉動手腕便是一張符咒,往許睿額頭一拍,接著便把許睿收回了麻布包裡。
抓回許睿後,老道並不打算走。
他再次轉身看向我,又打量了我幾番後,問道:
“這麼大的祠堂……應該不歸你管吧,你家大人呢?”
我被符咒鎮住,除了眼珠子能動外,哪裡還能說話。
老道估摸著是自己想起來了,恍然大悟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腦袋。
但他十分謹慎,根本沒有要幫我解開的意思,隻是張口加大了些音量喊了句:
“這裡歸誰管?沒人說話,我就把這小子給帶走了啊,下次見麵可就陰陽相隔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焦急萬分,難道真的要落得和許睿一個下場麼。
我都開始在腦中設想以後和許睿同甘共苦的日子了,此時,總算是一道聲音響起,當下聽來,猶如天籟之音。
正是今晚掉鏈子醉酒睡著了的徐有才,他厲聲吼道:
“你敢!”
茅山老道聽到聲響,瞬間粗眉一挑。
也不等茅山老道開口,我隻感覺自己耳邊呼呼呼聲響,幾道灼燒感強烈的氣流,從我肩膀兩邊飛過。
一直砸到了茅山老道麵前,我才看清楚,是幾張熊熊燃燒帶著火的符咒。
茅山老道身子靈巧的往後倒翻,手中桃木劍左右輕挑、拍打。
伴隨著陣陣火符爆炸成火球的聲響,徐有才已經走到了我身邊。
他警惕的盯著前麵的茅山老道,抬起手指咬破指尖,精血往我額頭一點,我瞬間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總算是能再次動彈了。
那茅山老道拍了拍自己被符咒燒毀的衣角,咧嘴笑著說道:
“不錯嘛,道友,火符的造詣堪比我的伏鬼符了。”
徐有才手裡也捏了把長長的桃木劍,盯著茅山老道揚了揚下巴,正氣說道:
“你有如此天賦,不走正道,可惜了!”
茅山老道晃了晃頭,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甩的更亂了,他笑著說道:
“彆說這些沒用的……道友,剛剛小道手下留情了這小子,你應該知道,彆無他求,咱們公平鬥法一場,看是鬼道厲害還是你們正道厲害,比個高低如何?”
他們的對話間,我已經恢複了力氣,趕忙站起了身。
徐有才輕輕側了側頭,皺眉問道:
“可有事?”
我搖了搖頭:
“沒事,這家夥沒動我。”
徐有才咬了咬腮幫骨,似乎有些難以決策,最後深深呼了口氣後,轉頭認真的看向我,語重心長的小聲說道:
“李曉,剛剛為師並沒有睡著,其實一直在暗處觀察你。”
“為師隻想讓你自己臨場應對危難,包括你被符咒鎮住後,那種麵臨生死一線的感覺!你要牢牢記住:麵對敵人,不可慈悲,更不可大意!”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我徐有才沒什麼大本事,隻希望你將來能夠比為師走的更遠。”
“既然這茅山鬼道說了“正道”兩字,為師不能不接,人活在世很多時候沒有那麼多冷靜,堅守自己的內心便是正道,而捍衛正道,乃為師力所能及微薄之事。”
“待會兒我和老道的鬥法,沒有輸贏,隻有生死。”
“若輸了,你今後可能再也見不到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