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昏昏沉沉的暈睡了過去,人事不省。
如果當初給我下的是毒藥,可能我就會這麼死掉。
但上天似乎並不想要我的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還是蘇醒了過來。
再次睜開眼,是被各種鬨雜的聲音給吵醒,待我有些意識後,我便聽到了旁邊有誰在喊我的名字。
“李曉!李曉!你給我醒過來!能彆睡了麼!……”
我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直覺腦袋像是被灌了鉛般沉重,無比難受。
睜眼看去,這才發現,我已經被人綁在了高處,準確的說是個至少二十多米高的台子。
台子全用石塊堆積而成,底下寬上麵窄,呈錐形。
我雙腳懸空被綁在頂端的一根木棍上,綁住我的儘是結實的鐵鏈。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轉頭看向剛剛喊我的地方,正是滿臉憤怒的伊小楓。
他見我轉過頭,趕緊喊道: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昨天不是還能隨意在大牢裡穿行麼?”
我再次用力晃了晃腦袋,是啊,什麼情況?
我使勁兒的閉上眼,深呼了口氣,好讓自己鎮定一些。
此時,被綁在伊小楓旁邊的蕭可,焦急的喊道:
“曉哥,你肯定被算計了……”
我這才重新睜開眼,定睛左右看去。
原來不止我被捆吊在了高台子上,並排有五根二十多米高的石柱,旁邊還有伊小楓,蕭可,溫佑寧,甚至徐子宣。
溫佑寧跟我一樣,似乎也是剛剛才醒來,正擔驚受怕的感受著周圍的情況。
而徐子宣,依舊平靜的睡著。
我頓時焦急的一掃腦中所有昏沉,咬牙使勁的掙脫身上的鐵鏈,可這鐵鏈結實,靠著我靈花境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
這該如何是好?
伊小楓皺眉說道:
“看,那兩小孩過來了……”
我把目光朝下方看去,此時的我們已經被無數精靈包圍。
這裡是我還未來得及探索的地方,用石塊在青苔地上修建了一個圓形的場地,場地中央燃燒著熊熊烈火,像是祭祀場。
我們五人,並排被綁在火焰後方。
所有的精靈都圍繞著圓形場地站著,數量居多,數之不清。
有精靈戰士,也有那些普通精靈,它們儘是虔誠的目光,有些站在前排的普通精靈已經雙手合十的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
伊小楓說的兩小孩,毫無疑問正是阿悠和阿浪。
他們今天換了衣服,都穿了身白色的長袍,領口和袖口有黑邊,長袖上刺繡了條金色的長龍。
長袍上有龍,在修行界不一定是皇帝,但一定身份尊貴。
回想他倆的身份,應該是天龍卦師特定的服飾。
阿悠推著阿浪從人群中央穿過,身後還帶著將近百名精銳的戰士,各個裝備齊全。
除此之外,是數十名老精靈大臣,以及被安全護在最中央坐著水晶椅的老精靈王。
所有大臣都盛裝出席,連老精靈王也披上了王袍。
看這架勢,應該是想讓阿悠和阿浪開祭祀大典,而祭品就是我們五個。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阿悠的計劃……還是,我依舊傻乎乎的相信她。
隻見阿悠小聲請示了老精靈王,後者點了點頭。
隨後,阿悠招手,指揮了十二名端著盆的精靈小孩,分彆圍站在了圓形祭台邊緣。
細看之下,它們手裡端著的盆,裝的竟是鮮紅的血。
站好之後,阿悠推著阿浪,緩緩的走到了圓圈正中央停下。
我咬牙大聲喊道:
“阿悠!阿浪!你們要乾什麼?”
阿浪不敢抬頭,滿臉愧疚的捏著手指。
最好還是阿悠歎了口氣,表情複雜的對我說道:
“我欠你的,來世還你十輩子恩,對不起了……”
我憤怒的狠狠咬著牙,心裡仿佛被刀割了般,虧我如此信任這兩小孩,終究還是被他們給騙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又生氣又後悔,明明知道他們是天龍卦師,為什麼就不能留個心眼呢!
想到近在眼前的徐子宣,我卻無能為力,無限的憤怒到最後,竟都變成了哀求:
“阿悠,我求求你,能不能把徐子宣放了……我配合你,吃我肉放我血都行,她隻是暈死過去的可憐女孩,能不能放過她?求你了……
阿悠抿著嘴呼了口氣,狠絕的搖著頭:
“對不起,你們一個也不能少……”
說完,阿悠毅然轉身,衝著身邊那十名精靈小孩用力的揮了揮手。
那些小孩像是失了魂般,雙眼無神,機械性的抬起瘦胳膊,把手中端著的一盆血水,直接澆在了自己身上。
刹那間,十名精靈小孩,變成了血人。
周邊圍看的數以千計精靈,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但很快,便會有精靈戰士,製止它們的聲音,控製場麵安靜下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無力感襲上心頭,隻能默默的盯著阿悠和阿浪。
這時候,阿悠把阿浪往前推了半步,自己站在其身後,雙手緩緩升起,隨後又緩緩畫圓落下,最終遮住了自己本就緊閉的雙眼上。
莫約過了十秒鐘左右,阿悠忽然把雙手撐開。
我清晰的看到,阿悠的雙眼似乎泛著光,她眼睛裡沒有瞳孔,隻有五行八卦在轉動。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睜眼,卻沒想到她的眼睛如此與眾不同。
隨著她睜開眼的刹那,麵前的火堆忽然“轟隆”一聲劇烈了起來。
火苗亂竄,像是幾條火龍般,找準了五根石柱。
火苗沿著石塊堆砌的柱子,盤旋而上,最終在我們腳下停了下來。
阿浪坐在輪椅上,喘著粗氣小聲問道:|
“姐姐,你真的要使用祭法麼?”
阿悠雙眼裡的五行八卦快速轉動,看不清表情。
她堅定的說道:
“爺爺教我的,隻剩這個辦法了!”
阿浪都快要哭了出來,強憋著紅眼再次問道:
“爺爺也會用活人祭祀麼?”
阿悠稍稍頓了頓,但轉瞬間就又堅定的點了點頭,她轉過身,儘量不看阿浪和我們,輕聲說道:
“彆說了,棋走險招,退則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