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9章步步驚鴻:自古薄情帝王家(60)
氣氛壓抑冷凝的馬車當中,墨離衍居高臨下的盯著染白,沒什麼情緒的問:“為什麼不躲?”
染白歪了下頭,有些費解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收回目光,輕笑反問:“為什麼要躲啊?”
她隻是想看看,
他會不會殺了她。
僅此而已。
墨離衍眼神透出了陰戾的寒,他很少動怒,這次是例外,年輕皇子驟然傾身,逼近少女,雙手死死按住了她雙肩,因為用力指尖泛起了森冷的白,
“你還記得本王跟你說過什麼嗎?”
染白淡笑不語。
“本王之前在太子府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嗎?!”
染白能感受得到因為墨離衍用力時傷口泛起的撕裂般的疼痛,仿佛牽動了全身所有的神經,但是她的神情一點都沒變,還有心思靠近墨離衍,認真道:“我沒答應你。”
墨離衍一聲冷笑,他稍微垂了下眸,能看到自己指尖上沾染著的血液,是染白身上的,他漠然的將那粘稠的鮮血不緊不慢的擦在少女衣衫一角的位置:“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染白回答的輕鬆:“殺她啊。”
多簡單多明確的意思。
墨離衍嗬了一聲,眸色泛起冷然的寒,像是在凝結著一場冰雪風暴,語氣輕慢薄涼的糾正她,一字一頓:“你是在找死。”
“看來剛才你就應該殺了我,好讓衛小姐解氣。”染白很輕的彎了下唇角,這麼說。
“確實。”
他很漫不經心的應下了染白的話,沒有任何溫情可言,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在了少女傷口處的位置,摩挲著那暗器尖端,然後在下一秒,毫無預兆的狠戾拔了出來。
鮮血噴濺而出,濺了墨離衍一手的血,更染紅了染白的衣裳。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馬車中。
染白像是沒有痛覺似的,臉色已經慘白了下來,血液順著她右肩流淌而出,可她卻一聲不吭。
這暗器不及時弄出來,傷的更深,墨離衍從未想到這個人連躲都不會了,平日裡挺理智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那個女人和衛平生的關係,傷了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她倒好。
心中煩躁更甚,墨離衍很久都沒有這個感覺了,偏偏每每看到染白,情緒總不受控製,他皺眉看了眼不自覺發顫的指尖,把玩下那一枚尖銳鋒利的暗器,又看向眼前蒼白脆弱的人,想說什麼,張口又是習慣性的諷刺:“自作自受。”
說完之後,
他直接將那充滿鮮血的暗器往馬車外一扔,砸落在了地麵上,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響。
“瑾王,王府到了。”車夫不敢去看裡麵的情況,忐忑地說。
墨離衍單手扣住了少女手腕,全然無憐惜溫度的將人從馬車中推了出來,連扯帶拽的將人帶進王府。
聽到動靜的初七和若漣都跑了過來,完全懵逼的看著這麼一幕,搞不懂兩個人之間的冰冷氣氛。
若漣看到那流淌了一地的血之後,臉色有些變了,“主子……小姐。”
那兩個人都沒有理會彆人的意思。
天色昏暗,如夜色將至般,陰雲籠罩住了整個瑾王府,沒有透出半分光來,樹葉枝杈左右劇烈的搖晃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可氣氛卻是壓抑的死寂。
“知錯了嗎?”墨離衍一字一頓的寒聲問,聲音在冷風呼嘯而過被吹的有些破碎了,冷意卻不減。
“我沒錯。”染白很輕描淡寫的,長睫恰好遮住了眼底陰暗的情緒。
“怎麼。”墨離衍嗬笑了一聲,但笑意不打眼底,連唇色都是涼的:“你還想殺她一次?”
“這次沒死,是她幸運。”染白盯著自己指尖流淌著的血珠:“下次可不一定。”
“你究竟要鬨到什麼時候?!”墨離衍最後一絲耐心幾乎殆儘,他毫不客氣的冷戾斥責出聲,言語如利刃般砸在染白身上,“是本王給了你可以鬨的錯覺還是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本?”
鬨。
她的所有所作所為,在他眼裡,都隻能歸結於一個字。
染白很平靜的否認了墨離衍的話,陰雲密布的昏暗天空籠罩著她的神情,仿佛整個人都陷入某種陰暗當中:“我沒鬨——”
“你在瑾王府隻需要服從命令!”墨離衍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染白的話,他用最冷漠又強勢的口吻,以掌控一切的風輕雲淡,傾瀉出萬裡寒意殘忍又冷酷的告訴她這一點事實。
他需要的是服從者,被掌控者,而不是一個隨時都可以去破壞他的計劃,擾亂大局的人。
因為這樣的人,
留在瑾王府,
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那真可惜,我從來不絕對服從命令。”
染白的反應一直都很平靜,仿佛理應如此,敘述事實般的語氣,準確來講,她說的確實是事實。
她生來,
絕不會掌控。
寧為碎玉,
也絕不為瓦全。
若漣幾乎沒見過墨離衍如此動怒的模樣,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插話:“主子,小姐她身上還有傷……不如、不如先救治一下,有什麼事情等會再、再說。”
麵對那彌漫著的陰寒冷酷氣息,若漣的聲音越來越小,卻也不得不說:“再這樣下去,失血過多,會有生命危險的……”
墨離衍聽著若漣的話,視線漠然在染白身上回轉一圈,扯了下薄唇,平靜又隨意的口吻:“這不是還沒死嗎?”
若漣訕訕的,真的不敢再多說一句了,不然她怕是也沒有好下場。
聽主子那語氣中的意思,
好像隻要沒死,也就不是什麼大事。
狂風忽然大作,天際黑雲滾滾,有驚雷聲炸響。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說:“你錯了嗎?”
若漣聽著,瘋狂給染白使眼色。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服個軟認個錯總比沒有的強,說不定主子就既往不咎了呢!最起碼也能從輕處罰,現在這樣子真的太嚇人了!
可染白卻絲毫不在乎若漣所傳達的意思,她迎著冷風,重複道:“我沒錯。”
墨離衍神情冷傲,薄唇輕啟,字字都似淬了冰毒般的利刃:“初七。”
初七用力抱劍,試圖給自己點安全感,“屬下在。”
“擅自行動,違抗命令,在瑾王府該當何罪?”
初七:“……”
他指尖用力壓在劍上,忍著那空氣中傾瀉而來的壓迫感,恭敬嚴謹的稟報:“不遵守甚至違抗主令,應該……應該罰五、五十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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