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從地上站起來，那邊茂密的叢林裡便有人鑽出來。
猛地看見人，立即警戒拿起武器，並衝後麵喊。
“找到了！”
後麵陸續出來十幾個人，容煙認識其中幾個，是學院的導師。
隊伍裡最年長的男人吩咐一句，“快去通知其他人。”
……
……
“怎麼辦？”容煙下意識往靈瓊那邊靠，“他們是來抓我們的嗎？”
“你想太多。”靈瓊背著雙手，神色如常，“他們是來殺我們的。”
“！！”
這還不如來抓她們呢！
學院的導師們很快趕到，看見容煙都是一愣，特彆是看見她身邊還好端端站著的‘龍’，表情更是奇怪。
他們認識的召喚師，召喚出真龍的，都已經……
容煙卻好端端的活著。
這件事果然跟她和那條龍脫不了關係。
“容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學院的一位導師站出來，低嗬一聲，“你居然幫花月邪！！”
“……”她知道個屁。
容煙不吭聲，往靈瓊後麵退。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無數人的對立麵，她不想，但她根本沒得選。
“花月邪就在她們後麵。”
“容煙的龍也在，恐怕不好對付。”
“她為什麼沒事？”
有導師揚聲道：“容煙，花月邪是要毀掉九州大陸！這關乎整個人族的安危，你趕緊過來！”
容煙：“……”
嗬。
你以為我不想嗎？！
“諸位這話就說得有點不講理。”靈瓊慢悠悠開口：“龍族不過是收回自己的東西，怎麼就是毀掉九州大陸了？”
對麵的人麵色各異。
但很快就有人出聲，“九州大陸沒有靈氣，現在的一切都會毀滅。”
這不僅僅關乎他們這些有靈氣的修煉者。
還關乎到普通人。
沒有靈氣的世界，很多東西都會消失，這裡會逐漸變成地獄。
“那關我龍族什麼事呢？”靈瓊微笑：“龍族又不是你們的私有寶庫。”
“千萬年來，龍族無私為人族奉獻，可得到的是什麼？”靈瓊聲音不高不低，但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你們想儘辦法圍獵龍族，契約、驅使他們，就連死後都不放過，屍骨無存。”
“龍族受夠你們，離開此間世界時，依舊沒有趕儘殺絕。你們卻依舊不肯放過它們，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你們自找的。”
“無私給你們奉獻，你覺得理所當然。收回自己的東西，就成了罪不可赦。”
靈瓊覺得做龍就要有龍的覺悟。
所以譴責起這些人來，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對麵的那群人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然而其中並沒多少悔意，更多的是擔心龍族真的收回一切。
“彆跟她廢話，再不阻止花月邪就來不及了！！”
有人催促。
“我們牽製住那條龍，你們過去阻止花月邪！”
他們很快就製定好作戰計劃。
靈瓊噙著似有似無的笑，並不在意他們當著她的麵密謀。
容煙捏著手指，有些緊張。
這些人可不是學校那些學生，他們是真正厲害的大人物。
然而一瞧她家惡龍胸有成竹的樣子，容煙心底又安心幾分。
對麵的人很快行動起來。
一部分人衝向靈瓊和容煙，另一部分人直接往花月邪那邊去。
靈瓊一把抓著容煙的衣領，將她拽上半空，退到半空中那些龍影閃現的光芒中。
底下的人撲了空，抬頭去看。
卻見那龍族少女裙角飛揚，龍影環伺身側，龍吟陣陣。
他們不敢耽擱，紛紛祭出靈器，禦空而上。
還未靠近靈瓊，她身側那些龍影，像是感應到什麼，同時看向他們。
“啊——”
有人從空中跌落下去。
所有人都感覺到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些龍影許多都是千萬年前的龍族，它們的強大，根本不是如今的它們能比擬的。
“我身為龍族的小輩，前輩們會很樂意照顧我。”小姑娘軟糯的聲音從風中飄來，“豈會容你們欺負我。”
眾人：“……”
……
……
衝向花月邪的那群人也遇上同樣的情況，那些本往水鏡中去的龍影，發現他們過去，直接放棄進入水鏡，朝著他們飛來。
龍影的實力並非都很強，也有稍弱的。
但這些龍影很多。
仿佛千萬年來整個九州大陸死去的龍，此時都出現在這裡。
有的龍懷著濃厚的怨恨，橫衝直撞地攻擊他們。
在這些龍的糾纏下，他們連靠近花月邪都難。
即便有人衝了過去，卻依舊被花月邪身下的陣法擋住。
趕到這個地方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下意識投入戰鬥。
然而這些龍影根本不怕消失，它們要讓花月邪完成他的任務，讓所有龍族都離開這裡。
花月邪不能動，但他能聽見聲音。
那些打鬥聲，龍族憤怒、怨恨的龍吟聲。
被困在此間世界千萬年，卻從未得到人族的一絲感激，隻有無窮無儘地索取，此時它們好不容易能離開了，卻還有人來阻撓，這些怨念越來越濃。
靈瓊心頭一跳。
完了。
這些怨念要是彙聚成一條龍，它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
……
天空逐漸陰沉下來，低垂著天幕像是要壓向大地。
烏雲裡猶如萬馬奔騰，整個天地都在咆哮。
花月邪臉色蒼白，餘光掃向雲層上方。
怨念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黑龍，若隱若現在雲層裡翻滾。
花月邪劃破手掌，將血滴入水鏡中。
水鏡裡的吸力變大，想要將雲層裡的黑龍吸進水鏡中。
然而黑龍此時已經不是剛才若隱若現的樣子，它的身體長出了黑色的鱗甲，宛若有了實體。
“噗——”
花月邪被水鏡反噬的力量彈開，一口血吐了出來，五臟六腑被某種力量擠壓得難受。
水鏡因為他的動靜，開始渙散。
花月邪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將手按在水鏡上，穩住水鏡。
金龍說過，水鏡如果渙散，就不能再凝出第二麵水鏡了，一切就結束了。
他不能讓水鏡消失。
花月邪感覺水鏡在吸走他的生命力，靈魂都在被拉扯、撕裂，那種痛苦完全超過身體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