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又見麵了。”
茶餐廳內,任樂華麵帶微笑,起身和呂澤握了握手。
說起來,這不是大家第一次見麵了。
早在王百萬的彆墅內,他們就見過一次,隻是那次沒能好好聊聊。
“大D的腿怎麼樣了,不會落下殘疾吧?”
呂澤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謝謝澤哥關心,大D的腿嘛...”
任樂華沉默少許,歎息道:“挺嚴重的,醫生說就是醫好了,以後可能也要有點長短腿。”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瘸著一條腿還怎麼混。
很多人都說,大D是近幾年來,和聯勝中數得著的狠角色。
任樂華不這麼認為,大D有勇無謀,這次是一條腿,下次恐怕就是一條命,改不了飛揚跋扈的毛病,早晚有自食惡果的一天。
“瘸一條腿更有辨識性,可以學坡豪嘛,地下皇帝,多威風?”
呂澤開了個玩笑,隨後認真道:“好了,不提他了,說說你吧,這次鄧伯讓你來乾什麼?”
“我這次過來,是準備和耀文談談。”
“當然,澤哥你在就更好了,耀文是你的朋友,你在場,也好看看我說的在不在理。”
任樂華說著看向譚耀文:“耀文,喪琨是我們和聯勝的辦事人,他死在了你的地盤上,鄧伯很不開心,你得給我們個交代才行。”
“怎麼交代,我又不是喪琨的老爸,我說讓他彆來廟街,他會聽我的嗎?”
“現在好了,不聲不響死在了我的地盤上,你們還跟我要交代,怎麼要,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跟誰交代?”
麵對來者不善的任樂華,譚耀文顯得寸步不讓:“大家出來混,早豁出去了,今天是他喪琨運氣不好,出門沒看黃曆,怪得了誰?”
“這麼說是沒得談了?”
任樂華攤了攤手:“你打進油麻地,占了廟街,我們沒說什麼,因為這是你有本事。”
“但是你不要以為,占了廟街就能踩下和聯勝,和聯勝在全港有大小二十幾家堂口,喪琨的死,叔父們不會不管。”
“你想怎麼樣?”
譚耀文反問道。
“五天!”
任樂華伸出五根手指:“五天內把凶手找出來,然後廟街一人一半,做不到,那你就得小心點了,喪琨大小也是個辦事人,他死了,很多人得跟著陪葬。”
“一人一半,你沒睡醒吧?”
譚耀文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看著任樂華:“你憑什麼?”
任樂華笑道:“就憑我們和聯勝有八萬人,你譚耀文連八百人都沒有,行不行?”
“我要說不行呢?”譚耀文反問道。
任樂華聳了聳肩:“那就打架吧,和聯勝會全體出動,從四麵八方來打你,看你守不守得住。”
“切,八萬人了不起啊!”
“光頭有八百萬部隊,最後怎麼樣,還不是去了灣灣。”
譚耀文一臉的不服氣:“我譚耀文出來混,靠的就是膽大包天,你想打架,我奉陪到底,反正我隻有些小生意,不像你們和聯勝家大業大,大不了我不做了。”
“從今天開始,咱們從早打到晚,我準備兩副棺材,一副給你,一副給我,看看誰先死。”
“行了...”
呂澤眉頭微皺,開口道:“喪琨的死,是誰也不想看到的,既然要談,就坐下來好好談,彆扯那麼多沒用的。”
“和聯勝的招牌大,大的過坡豪的義群嗎?”
“現在不是五六十年代了,做事要講分寸,鬨大了,什麼和聯勝和興盛,統統要給我關門歇業。”
看到呂澤動怒,任樂華和譚耀文都消停了起來。
其實他們也不是真要打,隻是找個台階下,同時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好惹。
不然真打起來還怎麼做生意,天天兩群人在大街上火拚,你當反黑組是吃乾飯的。
“澤哥,這次鄧伯叫我來,說隻要你開口,你說怎樣就怎樣,我們和聯勝不說二話。”
“當然,鄧伯也相信您肯定會一碗水端平,畢竟您是做大事的人。”
任樂華一開口,先給呂澤戴了頂高帽。
“鄧伯可真看得起我。”
呂澤深深的看了眼任樂華,隨後手指敲打在桌子上:“喪琨死了,現在最開心的就是合和興與煙鬼樂,從明天開始,油麻地警署會著重打擊煙鬼樂與合和興。”
“廟街,不會一分為二,依然由恒記負責管理,外人不得插手。”
“合和興的地盤,交給和聯勝接手,另外,油麻地內的藍冰每克上漲10塊,糖豆每顆漲5塊,我說的。”
喪琨究竟是誰殺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油麻地不能亂,大街上更不能出現社團火拚。
煙鬼樂與合和興,這次算他們倒黴。
是他們做的也好,不是也罷,這口鍋隻能由他們來背,誰讓他們最合適呢。
“以後的油麻地,會由和聯勝和恒記共同打理。”
“恒記主要負責廟街,和聯勝主要負責外圍。”
“油麻地九萬人口,一半在廟街,一半在外圍,我這麼分你們沒意見吧?”
呂澤目光掃過。
任樂華當然沒意見,喪琨沒死之前,和聯勝在油麻地的地盤已經所剩無幾了。
現在除了原有的地盤外,合和興的地盤也劃分給了他們,相當於他們什麼也沒做,死了個辦事人就多了一大塊根據地。
再加上恒記不做藍冰生意,以後整個油麻地的藍冰都會由他們和聯勝做,如此以來也抵消了廟街繁華,店鋪眾多,外圍沒有那麼多油水的偏差。
“我沒意見。”
譚耀文也沒意見。
或者說有點小意見,但是不敢和呂澤提。
不管怎麼說,喪琨死在廟街是事實,和聯勝現在抓著不放,說起來他不占理。
還有一點是,和聯勝拿到的都是屬於合和興的地盤,他這邊沒什麼損失。
當然,說有也可以。
畢竟油麻地是三家分,還是兩家分區彆還是挺大的。
和聯勝占住油麻地的外圍之後,肯定也會對廟街有想法,大打出手雖然不會,小摩擦卻是少不了的。
隻是這些話譚耀文不敢講。
因為他不想讓呂澤誤會,懷疑喪琨之死是他使的苦肉計。
所以在喪琨之死上,他不能撈任何好處,以免受到懷疑。
相比一兩塊地盤,一兩條街的生意,譚耀文更看重和呂澤的友誼。
他能打入油麻地,不是他有多能打,也不是恒記這個社團有多厲害,完全是因為呂澤的默許。
有這層關係在,哪怕今天他被人趕回彩名範,變得一文不值了,以後也能東山再起。
同樣的,沒有了這層關係,彆說油麻地了,就是把旺角,佐敦,尖沙咀都給他又能怎麼樣,你守得住嗎?
想想被雷洛放棄的坡豪,他的下場肯定比坡豪還慘,八成要被人吊死在路燈上。
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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