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8章道存人無

大道無情，無思，無感，無命，永恒如一。

當大羅之道替代諸天大道成為一切的基礎，一切的至高後，便會陷入相同的境地。

任何情況下，對於一切有和無來說，大道都是徹徹底底的死物，是絕對的虛無。

哪怕是所謂的天道意誌，也不是大道通靈，如飛升之後世界那樣的主神，是法則的化身，但祂們所代表的法則本身是沒有思想與意誌的。

若僅僅是單純的合道，那以孟川最後極儘升華的位格與實力，諸天大道並不能泯滅他的思想與意誌。

因為這諸天大道，本質上並不比他的大羅之道更加的高等、強大，更彆提極儘升華之後的他了。

便如那些不知真假，不可考究的傳說逸聞中，鴻鈞合道一般。

鴻鈞身合比祂更加強大的天道，尚且存留有自身的意誌，沒被強大高等的天道徹底同化。

更彆提孟川和這諸天大道了。

當然，天道和大道是不同的。

天道是有意誌的，雖然無私至公，冰冷無情，但的確是有天道意誌的存在。

而大道恒無永無，隻是靜靜的在運轉著，誕生也好，消亡也罷，哪怕被人毀滅，也不會有任何波動與反應。

生靈有私，世界有私，天道有私，大道皆無。

唯有先融再替，讓大羅之道取締諸天大道的存在，才能取得孟川想要的功果。

大道恒“死”，此乃無可違逆，不可更改的鐵則也。

起碼這不是至高還有混沌可以改變的。

如此來說，對孟川就足夠了。

在那兩道意誌的視角中，諸天大道都在被大羅之道緩慢替換著。

時間，空間，五行，陰陽，因果，命運……

一切存在或者不存在，誕生和未誕生的，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大道都漸漸的換成了大羅之道的部分。

若是有其他至高者想要做類似之事，那祂們能合萬道，但卻隻能替一道。

時間之道的至高者可以強行合道，但祂們不能強行替換時間之道外的所有大道。

若是那樣做了，將會造成諸天大道失衡，時間強，其餘弱，本來平衡的世界發生了那樣的變化大概率將會崩潰。

若是世界沒有崩潰，那就會發生另外的變化，將會影響到祂們自身。

至高級彆的時間之道將會被拉低，與其他大道重新平等。

在一個完整的世界中，道無高下，這也是大羅之道進行替道之舉的前提之一。

完整的大道，平等的大道。

活著的至高著諸天大道管不著，但一位想要替道的至高者，要麼世界因不平衡而毀，要麼祂適應世界。

當開始替道的時候，至高者又能做什麼呢。

再說了，正常至高者閒著沒事替道做什麼，這是對孟川除外的所有人沒有任何意義的做法，自尋死路。

正常的至高者也很難做到。

大羅之道，包含諸有，容納諸無。

孟川生命最後時刻的燃燒與升華，讓他踏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足以做到這一切。

當你願意燃燒自己的一切，不留絲毫退路，連萬古歲月後歸來的機會都焚儘的時刻，必定能換來刹那的燦爛。

隻是屬於孟川的刹那燦爛，要更加耀眼。

當然，這是隻有那兩道意誌才能看到的東西，其他人，準仙帝也好，仙帝也罷，哪怕是詭異始祖，都無法察覺諸天大道的變化。

這是屬於非常的領域，而他們還處於“常”的領域，不可觀測這一切。

病者意誌和強盛意誌的實力，顯而易見了。

這是兩道屬於混沌者的意誌。

漫長歲月過後，大羅之道將會徹底替換掉諸天大道，直到那個時候，或許孟川才稱得上絕對的無。

那個時候，道的確存在著，永恒的存在著，哪怕是遮天世界毀滅，道亦恒存。

任何一個世界毀滅了，物質和精神不存，但道卻不一樣，會和橫貫於無垠混沌海的大道母體相接，歸於大道母體。

孟川最後升華進入的那個領域，大羅之道擴散進無垠混沌海，便已經讓這個世界的大道連通了無垠混沌海。

此處之道，已從和大道母體下諸多層次的大道相比有著些許偏差的“虛道”，變為了永恒如一的“真道”。

哪怕沒有來自大道母體的“糾偏”，孟川自身的大羅之道也是“真道”，完成替道之後，此處諸天萬道自然也會“變假為真”。

但是，大道永存恒存，和孟川有沒有歸於絕對之無並不衝突了。

那個時候，存在的是道，是一切的基礎一切的至高。

唯獨存在的不會是孟川，孟川不存在了，大羅之道不存在了。

當然，以仙帝，祭道的視角來看，現在孟川的道便已經消散了。

替道徹底完成才算無，是孟川的混沌道路，是孟川更進一步的要求。

當孟川開始替道的那一刻，視角與層次便已經和仙帝，祭道不同了。

無儘遙遠的過去，無窮遙遠的未來，一切時空的道都變了。

或者說，一切時空，本就隻有一個道。

孟川於現在替換大道，便是在過去替換大道，在未來替換大道。

且，連開天辟地之前便存在於此處的大道都被孟川替換了，大羅之道延伸到了這裡，覆蓋到了這裡。

若是在一世之中，彼岸之道抵達了開天辟地之前的時光根源，那一尊彼岸便可以被稱之為最古老者。

也就是三清和阿彌陀佛的境界。

孟川在化道後、替道時完成了抵達時光根源這一成就，但這已經無意義了。

孟川已經徹底消失，不可再現。

嚴格說起來，孟川在生命的最後極儘升華，刹那燦爛，便有幾分祭道，乃至於祭掉一切之真義。

以最霸烈的方法燃燒自己，祭掉包括道的一切，刹那燦爛。

當然，這隻是孟川用來極儘升華，刹那燦爛的一個方式，並不是真正的祭道路。

祭道通往祭道之上的過程中會抵達一個神秘的領域，和孟川現在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畢竟孟川之混沌道路，集諸法之精華，融會貫通，化作己法之基石。

抵達時光根源，獻祭升華超越一切，都隻是孟川混沌道路的“附屬產品”。

孟川開始突破前未至的領域，在突破過程中就這麼順順利利的達成了，不得不說真是戲劇性。

當然，抵達時光根源這些條件，並不是晉升混沌的必要前提。

道尊昔年超脫時，也隻是道果雛形，不是最古老者。

妖皇如今做減求空圓滿，隻差紀元循環之力便能超脫，但祂也隻是道果雛形。

像祭道，最古老者這樣的位於至高之上，混沌之下的領域，並不是每一條混沌道路都必須要經曆的。

因人而異，因路而異。

孟川便是在大羅圓滿的領域開始衝刺混沌的，後麵的一切，隻是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