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開封城中,今年九月剛上任的巡撫常道立和一眾文官武將都是焦急不已,這次就連周王都來了。
雖然張嫣此次出京非常低調,為避免文官彈劾她拋頭露麵,攪擾地方,是直接南下祥符縣的。
期間沒有在任何州縣逗留,所以普通人是不知道的,但巡撫等一眾高官卻是知道,周王同樣也知道,甚至將王府都空出來了一棟宮殿,準備迎接張嫣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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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想張嫣不但沒有住進王府,兩個多月來,一次開封城都沒進過,眾人本想去拜見,可聽說她正在籌措錢糧賑災,頓時就偃旗息鼓。
連周王等一眾宗宗都不例外,因為對於河南的災情他們太清楚,再加上張嫣畢竟是過氣的皇後,又沒有打儀仗下公文,所以都是選擇裝糊塗。
可賊軍串入開封府後,巡撫就不敢再裝糊塗,數次派人去請張嫣入開封,甚至暗示她直接回京去吧。
城外那五十萬流民,讓常道立根本就不敢去見張嫣,畢竟張嫣在祥符縣做的那些事兒,他們可是一直在關注,縣內的士紳大戶幾乎都快被她整哭了。
現在賊軍突然殺到,祥符知縣派人來求救,眾人大驚失色的同時,又叫苦不堪,心中不免都抱怨張嫣起來。
可城中的兵馬守城都不足,哪還有多餘的兵力去救援?
這華軍可不比其他的反賊,好在現在頭頂有了個五省總督,所以趁著賊軍還未圍城,眾人一商議,立即就派人走水路去洛陽,將情況稟報給孫傳庭。
張嫣之所以不去開封城,那是對城中的一眾文官和宗室王爺們,對災民置之不理,極為不滿。
本想他們來拜見自己時,責問一番,讓其救災,誰曾想竟然沒有一人前來,心中的氣悶可想而知,索性賭氣,不去開封城躲避。
如今看著這幫反賊竟然真的在救濟災民,張嫣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心中卻很不是滋味,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以前在宮中,她還不知道,可這次南下,雖然她不願意接受,但事實是大明早已儘失人心。
“娘娘,城頭風大,娘娘鳳體要緊,還是回去吧!反賊今日想來是不會攻城的。”
知縣見她望著城外一動不動,整整站了一個時辰,實在沒忍住上前小聲道。
“哎!”
張嫣又看了一會兒,這才輕歎一句,在宮女的攙扶下,下了城頭,返回張氏老宅。
一連三日,秦宇都沒有派人攻城,而是又調來了大量的識字女人,對50萬流民重新統計按戶造冊,忙得是不亦樂乎。
而紅鶯也帶著大軍攻破了杞縣,陳留,終於抵達了祥符南麵。
隊伍同樣龐大,六十多萬流民攜老扶幼的跟隨。
好在,物資糧食同樣充足,足足幾千輛大車,顯然將沿途各州縣已經搬空。
牛二卻是才剛出歸德府,正北上考城,然後西進開封東麵的儀封,蘭陽,這次整個開封府幾乎一座縣城都沒落下,當真是摟草打兔子。
“小華王,這次我在杞縣招到一名大才,在當地頗有賢明,還是一位舉人。”
一見麵紅鶯就迫不及待的開始邀功。
“嗬嗬,你也招到一名大才啊,人呢?怎麼不帶過來?”
秦宇想到來投奔的牛金星,於是笑著道,以華軍和他如今的威名,能招到文人太正常了。
“那個…還在後麵大營,要不我現在帶你去見見…”紅鶯有些支支吾吾的道。
“什麼,他投奔我華軍,不來主動拜見我,還要老子去見他?什麼狗屁大才。”秦宇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你先彆生氣嘛!是這樣的,當初我和父親妹妹南下路經杞縣時,曾受過李先生的恩惠,破城後,我就勸他跟著我們一起造反,錢先生也說你絕對是明主,可李先生死活不同意,最後我隻得將他綁了過來,不過我相信,憑你的本事,肯定能說服他加入的。”
紅鶯見他發火,趕緊解釋道,對秦宇的脾氣她可是在了解不過,生怕他一怒之下將那李先生殺了。
“華王,那位李舉人確實頗有才能,不在學生之下,我們到杞縣時,他正在號召城中大戶搭棚施粥,奈何那知縣死活不讓。”錢彬也趕忙在旁說道。
“哦?等等,杞縣,李舉人,他叫什麼名字?”
秦宇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突然一亮,跨前一步,直直的盯著兩人。
“李信。”
兩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但錢彬還是趕忙回答道。
“哈哈,果然是他,不錯,妞,這次你乾的漂亮,那李信確實有大才,正是我現在急缺的人才。”
秦宇見他們兩人說的,真的是曆史上輔佐闖王的杞縣李信,加入後才改名叫李岩,頓時欣喜不已,給了紅鶯一個讚賞的眼神。
然而,笑到一半,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眉頭一皺,有些古怪的看著紅鶯問道:“妞,你說你是將他綁來的?”
“他死活不願意,我隻好出此下策,那個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兒,萬一他真的不願加入,能不能將他放了?”
紅鶯有些尷尬,然後語氣有些哀求的望著他。
“這是自然,我華軍向來去留自便!對了,你們一路上有沒有聽說過紅娘子這號人物?”
秦宇擺擺手,然後望著兩人,算算時間,紅娘子和李岩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殺官造反的。
“這可不能怪我,是那牛二先給自己起的渾號,我總得也起一個吧!何況他那牛魔王可比我的紅娘子囂張多了。”
紅鶯卻以為秦大王要追究他和牛二擅自起諢號的事兒,趕緊將鍋都扣到了牛二頭上。
“你的意思是,你給自己起了個渾號,就叫紅娘子?”
秦宇卻是驚掉了下巴,一副跟見了鬼似的盯著她。
“不行嗎?那牛二都取了,為何我就不能取?義軍的大銃領不是都有一個渾號嘛?”紅鶯見他這麼大的反應,有些憤憤不平地道。
是的,為了讓紅鶯名正言順的統領一路大軍,分兵前,秦宇就晉升她為大統領。
一來,是這妞一直以來確實忠心耿耿,二來如今麾下一萬多女子,也是想讓她們更加有乾勁,有個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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