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章 壽安堂中敘閒話(1 / 1)

和盛老太太將郭淅庭和淑蘭的事情說過了之後,兩人便閒聊了起來。

“今兒倒是奇了,往日每次來,都能在您這兒看到明蘭那小丫頭,今日怎的連她的影子都沒見著?”張氏問老太太。

老太太道:“開始我也奇怪呢,那丫頭怎麼這兩日除了早上來我這壽安堂請安之外,其餘時間都待在淑蘭那邊,今日你這麼一說,我想定然是你讓明丫頭去淑蘭那兒探口風去了吧?”

張氏笑了笑,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明蘭和淑蘭。

張氏忽然想起來,今日看到的王氏,和往日倒是頗有幾分不同,初見之時,似乎王氏的眉宇之間頗有幾分憂色!

張氏心中頗為好奇,便忍不住問道:“老太太,晚輩怎麼覺得今日的王大娘子,眉宇之間似乎比往常多了幾分擔憂,可是府上出了什麼事情?”

若是換了彆家,張氏定然不會這麼問,可這是盛家,衛允的大姐姐大衛氏還有好幾個外甥的衛家,張氏也知道衛允對於大衛氏一家的看中,是以才有此一問。

而且王氏是盛家的當家人,若是此事事關盛家內宅,事關大衛氏和明蘭她們的話,那就必須得慎重了。

盛老太太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臉上的神情也沉了幾分,語氣有些生冷:“哼!還不是她那個嫁到了康家的嫡親姐姐,和家裡的一乾妾室小娘陣風吃醋弄出了人命,被人家的家人告上了開封府。”

康家?王氏的嫡親姐姐?康王氏?張氏隱隱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可印象實在是太模糊了,無論張氏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

張氏疑惑的問道:“按理說尋常的妻妾爭寵便是弄出了人命,那也該是康家的家務事才對,怎麼會弄到開封府去呢?”

盛老太太卻道:“那個妾室是個官府記錄在冊的良妾,並非是賣身的奴籍,是以那個妾室的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以此為由?告上了開封府?狀告康王氏殺人害命!”

似乎是知道張氏還會繼續追問,是以還沒等張氏開口?老太太就率先解開了謎底。

“那個康王氏也是個極蠢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仗著有王家在背後撐腰?便肆意妄為,絲毫不知收斂?竟當著康家一眾妾室小娘的麵?當場親手藥死了那位小娘。

康王氏平日裡若是個好的也就罷了,偏生她平時在康家裡頭,對那些個妾室小娘,還有他們的庶出子女?動輒打罵?到處塞給彆人做妾室,平日裡那些小娘們礙於她的權勢地位,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可現如今她被人告上了開封府,那位小娘的家人和貼身女使又拿出了不少的證據,康家的那些個妾室小娘們見狀?幾個膽子大的,不堪康王氏壓迫的?自然也跑去做了人證。

這一下子人證物證都齊全了,開封府尹直接判了康王氏二十大板?流放西南兩千裡,如今就等著刑部和大理寺那邊複核?待結果下來之後?便要押解出京了!”

雖然盛老太太的話沒說完?不過張氏心中卻也有了幾分猜測。

康王氏藥死那位小娘之後,不論是康家還是王家,亦或者是盛家,都會幫忙遮掩,將此事壓下,掃除首尾。

應該是當中出了什麼變故,導致這事兒泄露了出去,或者說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什麼的,利用此事,借題發揮,想將康王氏一舉扳倒。

至於這個有心人,張氏心中猜測,很有可能便是康家之中,某一個和康王氏勢不兩立的妾室小娘,而且還是很得寵的那種,否則的話,又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是張氏知道此事背後的推動者是衛允的話,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若當真是證據確鑿的話,那此事可就麻煩了!”張氏沉聲說道。

“麻煩?”盛老太太冷笑著道:“便是再麻煩,那也是康王氏自找的!與人無尤!”

盛老太太的語氣頗為不善,話裡話外,都透著對這個康王氏滿滿的厭惡,隻怕若非顧著康王氏和王大娘子的姐妹情誼,顧念著當年王家把女兒嫁給盛家的情誼,隻怕老太太知道這事兒之後,還得在後麵推幾手,助助力呢!

而且以盛老太太對盛紘的了解,此事若是沒有到這個地步的話,盛紘肯定是會出手幫忙的,可如今證據確鑿,開封府那邊已經定了案,上呈了刑部。

依著盛紘素來圓滑的性子,估摸著也就是嘴上答應幫忙,可實際上卻是出工不出力,然後告訴王氏此事已然板上釘釘,絕無挽回的可能之類的話。

至於王家,以前康王氏做的那些事情沒有被爆出來之前,王家還能憑著王老太師的餘蔭,憑著王家在汴京城的人脈關係,將那些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現如今這事兒鬨上了開封府衙,而且還是證據確鑿,恐怕就算是求到官家和太後麵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更彆說就憑如今的王家了,王家家主,也就是王大娘子和康王氏的哥哥,如今不過小小的五品知州,比盛紘低了整整兩級,放到汴京城裡頭,不過芝麻綠豆大點,能頂什麼用。

張氏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盛老太太康王氏的事情,而是說道:“這個康王氏也是糊塗!好好的陽光大道不走,非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有句話說得好,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康王氏便是如此,若是康王氏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丫鬟婆子,或者小廝管事們來動手的話,這事兒定然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會弄成如今這個樣子。

可康王氏偏偏卻要自己親自動手,她親自動手也就罷了,要是找個沒人的地兒,悄悄弄死了,在抬出去埋了,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

可康王氏卻偏偏要借著這事兒在康家的一眾妾室小娘麵前立威,彰顯她在康家不容挑釁的地位,如今可倒好,徹底完犢子了。

盛老太太說的沒錯,這個康王氏當真是蠢到家了!

還什麼出身王家,飽讀詩書,竟然連最簡單的恩威並施都不懂,隻知道一個勁兒的壓迫和磋磨那些妾室小娘和庶出子女們。

除了所處的位置,所擁有的的全市之外,康王氏和曆史上那些個殘暴無道的亡國之君豈非沒有什麼差彆。

張氏不禁心中腹誹:當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出身。

“王大娘子和這個康王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為何二人的性子卻如此迥異!”張氏不禁愈發好奇起來。

王氏性子雖然魯直,可是心地卻很善良,也沒什麼心機城府,和王氏相處起來,根本不用玩那些彎彎繞繞,可以說是非常輕鬆,張氏對於王氏的印象也非常好!

盛老太太幽幽一歎,和張氏細說了起來。

原來王大娘子小的時候,因王老太師和王老夫人在外赴任,根本照顧不過來兩個女兒,便將其放到了王老太師的弟弟那裡寄養。

王老太師的這個弟弟雖然沒有入仕,不似王老太師那般聲名顯赫,但和王老太師的弟媳婦夫妻兩個,都是再善良不過的人。

雖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但除了繼承自父母的先天天賦之外,後天的成長環境和教育背景,對於人的一生,影響更重。

王大娘子在叔叔和嬸嬸的身邊一待就是十多年,待王老太師一家回京,將王大娘子接回去之後,王大娘子善良的本性已然養成了。

聽罷,張世不由得頗為唏噓的道:“想不到王大娘子還有這麼這樣的曲折往事!”

盛老太太卻笑道:“我這個兒媳婦雖然有些時候糊塗了些,但在打理家事上麵確實一把好手,說句不好聽的,如今她那個姐姐康王氏犯了事兒,我這心裡呀,反倒是鬆了口氣!”

張氏先是不解,可頃刻之後,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盛老太太之所以說這話,和王大娘子的性子是脫不開乾係的,王大娘子素來是個幫親不幫理的性子,自身又沒什麼主見,容易被人所誤導。

康王氏是王大娘子的親姐姐,王大娘子自然對康王氏深信不疑,認為她絕不會欺騙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之類的。

先不說彆的,就說依著康王氏如此狠毒的性子,若是攛掇著王氏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到時候連累到了盛家,那才是真正的禍事。

如今康王氏受罪獲刑,王大娘子頂多也就是憂愁煩悶一段時日罷了,待得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淡了,可若是任由康王氏這麼狠毒得人整日待在王大娘子身邊,朝夕相處之下,那才是真正讓盛老太太擔憂的。

張氏在壽安堂裡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和盛老太太說了許久的話,然後才告彆了老太太,離開了壽安堂。

既然來了盛家,那麼張氏這個弟媳婦,自然要去舒蘭院看看大姐姐大衛氏還有小櫟哥兒,大衛氏又小蝶去叫了明蘭過來。

一直到申時將近的時候,張氏才告彆了大衛氏和明蘭,離開了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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