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王霄居然毫不顧忌他的身份。
張嘴想要報出主人家身份的時候,王霄的利箭已然是射了過來。
利箭直接從老太監的胯下洞穿而過,巨大的力道帶著他直接摔了個馬趴。
“不是不殺你,隻是你還有那麼點點的用處。腦袋允許你暫時寄存一會。”王霄上前抬腳踩在了老太監的臉上“你是哪家王府的?”
雖說是太監,可王霄卻是知道這絕非宮裡的太監。
皇帝若是在外麵開賭場,那他能被大頭巾們的唾沫給噴死。
既然不是皇帝,那就隻能是王府了。
“璉二!”被王霄踩在腳下的太監厲聲怒吼“咱家可是忠順王府的人!你就等著王爺治你的罪吧!”
“我是陛下親封榮爵,領的也是陛下的俸祿。我還真不知道除了陛下之外還有人能來治我的罪。你們家王爺莫不是想有跟陛下一樣的權勢?”
這裡是西市,人來人往的西市。
四麵八方全都是看熱鬨的人,甚至還有外國來做生意的商人甚至使節。
王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忠順王想做皇帝。
忠順王以後肯定會跟王霄算賬,可他這個做太監的,難道就會有好果子吃?
“打斷他的五...四肢好了。”王霄招呼親兵上前修理這個看不清楚形式的蠢貨。真以為仗著忠順王的勢力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今天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王霄占著理。
他打出的旗號是幫助家裡親戚。這在這個時代裡說破大天去也沒人會說他做的不對。
無論是長樂坊裡的打手還是那些被射殺的太監,不過就是忠順王手下的走狗。
起了衝突殺了他們,對於勳貴來說根本就不叫個事情。
大周朝建國的時候,太祖皇帝有感於明末韃虜入侵的時候武備鬆弛,大頭巾們成群結隊的去跪拜異族。所以大力加強了勳貴集團的力量。
像是四王八公就是其中的代表。
不要拿明末的眼光來看待這個時候的勳貴集團,他們最顯著的表現就在於手握兵權。哪怕是皇帝也不敢輕易得罪。
王霄代表的是賈家,是京營節度使林如海。
忠順王雖然也是皇帝的人,可他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染指兵權。王霄主動跟他起衝突,對於皇帝來說這實際上是一件好事情。
掌握兵權的勳貴與有財權還控製部分密探的忠順王尿不到一起去,皇帝是樂見其成。
王霄動手之前就已經把方方麵麵的事情都給考慮清楚,跟忠順王的衝突越是激烈,皇帝心裡就越發高興。
他可不是一根筋的莽夫。
王霄現在想做的,就是把事情給弄大再弄大。
“你們都過來。”
看著那些王府仆役想要跑,王霄直接叫人攔住了他們“去把裡麵的人都給抬著,跟我一起去長安縣。”
忠順王府自然也是有親衛,不過很明顯不是這個管事太監能夠指揮的了的。
他帶來的人就是最為普通的仆役。
這些人在百姓麵前耀武揚威沒問題,在毫不猶豫就直接射殺了幾個太監的王霄麵前,他們可沒膽量炸刺。
親兵們指揮著那些仆役把長樂坊裡的打手管事們都給抬著,還帶著那些被關押起來的人一起去往長安縣衙門走去。
這麼熱鬨的事情又是在這人來人往的西市裡,那消息傳播之下還沒到長安縣衙就已經是人山人海的來看熱鬨。
俗話說‘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
如此之多的百裡候之中,最倒黴的就是在都中做縣令。
這地方隨便扔塊磚頭下去指不定就能砸到跟哪個府上沾親帶故的人物。
京兆尹遇上事情都是想方設法的躲避,更彆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現任長安縣的縣令程鳳傑就是這種心態。整日裡在縣衙後宅吟詩作畫,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會上一次堂。
這天他和心愛的侍妾在房裡研究書法,說笑間就聽到了外麵傳來鼓聲。
鼓聲程鳳傑很熟悉,是衙門口外的鳴冤鼓。
縣令大人很是不滿的皺起眉頭,心想著又是哪個泥腿子來擾人清淨。
程鳳傑沒當回事,收拾好心情繼續寫字帖。
真正的大人物用不著敲鼓,一張紙片子遞進來他什麼都得去辦。真正需要敲響鳴冤鼓的,都是沒關係沒門路的泥腿子們。
這些人對於程鳳傑來說,自然是擾了他的興致。
終於落下最後一筆將字帖寫完,程鳳傑得意的對侍妾笑著,跟著寫下自己的名字。
沒想到落下最後傑字最後一筆的時候,房間們被直接給撞開。
毫無疑問的,最後一筆直接都畫到字帖外麵去了。
程鳳傑認為這是自己最近最得意的一副字帖,卻是在最後一筆被毀了。惱羞成怒的扔下毛筆就要發作。
“郭主薄?”
闖進來的人是衙門裡主管治安的主薄,程鳳傑再生氣也不好對同僚發火,隻能是忍著怒意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滿腦袋白毛汗的郭主薄急的連連跺腳“我的縣太爺,出大事了!”
“你說啥?我沒聽清楚。”
聽主薄火急火燎的說了一遍,程鳳傑愣愣的又問了一句。
“榮國府的武顯將軍砸了忠順王的賭場,抓了忠順王家的管事太監來告狀了!”
我在你家吃飯的時候倒馬桶了!?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來告訴我!
榮國府,勳貴,忠順王。
一聽到這幾個詞,程鳳傑就感覺頭暈的厲害。
“為啥來我長安縣?怎麼不去鹹寧縣,不去京兆尹,不去大理寺,不去宗人府?”
程鳳傑感覺自己家祖墳是不是冒煙了?怎麼這麼倒黴的事情偏偏落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一邊是宗室皇親,一邊是勳貴將門。
這兩邊神仙打架的,乾嘛把戰場挪到自己這小小的長安縣裡。這他niang的哪一邊也得罪不起啊!
程鳳傑捂著腦袋喊“哎呦~~~我頭疼的厲害一病不起。此事就由郭主薄代勞了。”
郭主薄一聽,當即臥槽。你他niang的想坑我?門都沒有!
“我這就去回爵爺,就說縣尊大人不想見他。”
程鳳傑連忙拉住他“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罷了罷了,一起去吧。”
人還沒進大堂,就聽到外麵喧嘩聲響猶如炸雷一般。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外麵必然是圍滿了無數看熱鬨的家夥。
換上官服的程鳳傑走進大堂,一眼就看到了背手而立的王霄。
雖然他從未見過王霄,可多年的經驗與眼力勁讓他找到了正主。
“下官長安縣,拜見爵爺。”
王霄擺手說“我是來看熱鬨的,正主那那邊。”
程鳳傑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手中拿著狀紙的尤二姐。
小心翼翼的接過狀紙,程鳳傑小聲詢問“敢問姑娘狀告何事?”
“忠順王府的人強搶民女。”
邊上的王霄接過話頭,揮手讓外麵的人把那些從地牢裡被解救出來的人帶上來“私設監牢,盤剝無德。恐有行大事之心。”
程鳳傑的小心肝都被嚇壞了。
王爺搶個民女,還真算不得什麼大事情。
私設監牢,盤剝無德什麼的。也不算什麼破天的大罪。
可王霄一句恐有行大事之心就要命了。不管忠順王有沒有這個心,他程鳳傑的小心臟已經是快受不了了。
我就是個芝麻官,這種大事為什麼要拉上我?!
程鳳傑不停的擦汗,嘴裡這個那個的半天也沒能說句完整話出來。
王霄咧嘴,他原本還想著能遇上個包拯,海瑞式的人物。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再招了招手,那些賭場打手管事,忠順王府的仆役還有被射殺的太監們都被抬了進來。
王霄伸手指著一摞賬簿“這些都是罪證,上麵都記的清清楚楚。”
然後伸手指著那些擠滿了大堂的人“這些都是人證。至於這幾個被殺的,意圖行刺本爵,被本爵正當防衛給宰了。”
看到還死了幾個太監,程鳳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兩家結仇,各自拉出去打就是了。何必牽連到我!
王霄踢了一腳被打斷四肢的管事太監“這個人是主謀之一,還意圖行刺本爵。縣尊趕緊用刑讓他招供。”
程鳳傑很想說你剛剛不是說就是來看熱鬨的嗎?怎麼在這裡指手畫腳的比府尹大人還牛。
想想王霄的爵位,還真是比府尹大人要高。
“縣尊等什麼呢?”看到程鳳傑唯唯諾諾的沒有動靜,王霄不滿的說“莫不是不想主持公道?”
‘就這些弱不禁風的太監還想行刺你武狀元?你這話說反了吧。’
心中吐槽的程鳳傑彆無選擇,隻能是硬著頭皮喊來遠遠躲開的衙役們對管事太監打板子。
誰讓你忠順王府現在沒人在場,而王霄本人就在這裡呢。隻能是先緊著爵位大的人來了。
一通板子打下來,管事太監直接被打暈過去。
澆水醒來之後不肯認,接著再打。pigu都被打爛了。
管事太監也不傻,寧願被打死也不敢認下意圖行刺王霄的罪名。
這要是扛不住認了下來,那才是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就在管事太監快被打死的時候,忠順王府終於來人了。
來人是王府長史官,同樣也是個太監。
此人進了大堂就對王霄行禮“見過爵爺。王爺聽說爵爺砸了長樂坊,高興的說砸的好。聽說這狗才得罪了爵爺,特意把這狗才的家人都給送了過來任憑爵爺處置。”
外麵有王府侍衛推著一群五花大綁的男女們跪在地上。都是管事太監的親人。
看到這一幕,管事太監直接暈了過去。
看著眼前麵帶冷笑的長史官,王霄眯起眼睛摩挲著下巴。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