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到了這裡就審不下去了。
忠順王府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管事太監的頭上,所有的罪行都是他背著王爺在外麵乾的。
而且王府也不護短,該怎麼判就怎麼判。王府鼎力支持!
至於死了的人,隻給了他們一個詞,那就是活該!
王霄的一係列攻勢,就這麼被忠順王府給化解的乾乾淨淨。
來到紅樓夢世界這麼久,除了林如海與皇帝之外,王霄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人。
江春的手腕都比不上忠順王。
如蒙大赦的程鳳傑當場宣判,管事太監罪大惡極,處以斬監候。
長樂坊的打手管事們都被分彆入罪,壓入大牢之中。
以他們身上的傷勢以及被忠順王府拋棄來說,估計大部分人都不會有活著走出大牢的那一天。
至於管事太監的家人,王霄倒是沒有為難他們。
“尤家你們暫時不能回去了。指不定那忠順王憋著氣想著要怎麼報複。”
王霄安撫尤二姐與尤三姐“不過也不用擔心,你們可以去寧國府跟大嫂子一起住。忠順王再無法無天,也沒膽子去寧國府作妖。”
尤二姐與尤三姐非但沒有害怕生氣,反倒是滿臉喜色的應了下來。
她們的家哪裡能比得上繁花似錦的寧國府。而且王霄也是住在寧國府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了機會也說不定。
至於張華,沒有了定親書帖他就失去了用處。直接被王霄的親兵扔回了他那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裡。
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五十兩的銀子,算是徹底斬斷了與尤家的關係。
回到寧國府交代了一番,王霄再次出府去了林如海的府邸。
“你和忠順王起衝突,想安陛下的心。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和皇室之人走到一起。這我可以理解。”林如海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也一直在等王霄過來“可為什麼要鬨的如此之僵。這已經是死仇了吧?”
王霄總不能跟林如海說,原著書裡忠順王就是賈家最大的死對頭以及幕後黑手。雖然他是在幫皇帝做事,可他跟賈家的確是有大仇的。
沒辦法,他隻能是來上一句“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林如海伸手點點他“你這個性子一點都不像先榮國,倒是和老榮國公有些相似。”
雖說如此,可林如海也沒有什麼太過擔心的。
忠順王雖然是王爺,可勳貴們抱團也不比他差。
他忠順王是皇帝的心腹,可誰不是呢?
既然大家實力相當,皇帝又想看到他們不合,那就鬨好了。
王霄想了想說“姑父,你說我去負荊請罪,然後跟忠順王把酒言歡,最後向外界透露說忠順王有明主之像怎麼樣?”
林如海翻著白眼“那忠順王估計一輩子都隻能是躲在王府裡做個閒散王爺。至於你,帶著賈家一起完蛋。”
王霄遺憾的歎了口氣。
這招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的確是不太合適。
“忠順王的事情可以先放一邊,賈雨村的事情不能在等了。如果給忠順王抓住個小辮子,少不了又是一通麻煩。”
“說的是,薛蟠那邊不能等了。”
此時此刻,皇宮內忠順王也正在向皇帝告狀。
專心批閱奏章的皇帝頭也不抬“你開賭場放印子錢難道還是好事了?他跋扈?不跋扈還能是勳貴?”
忠順王被揶了兩句,隻好說“那混蛋還說我想做大事。皇兄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就好一口享樂。天天和皇兄似的批不完的奏章到半夜,我可受不了這個。”
皇帝笑了,放下手中的奏章,目光真誠的看著他“不用說這些,我懂你。”
忠順王憨厚的笑著與皇帝對視,妥妥的兄弟情深。
等到忠順王離開,皇帝麵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低下頭繼續看奏章“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出了皇宮上了馬車,終於鬆了口氣的忠順王拿出手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伴君如伴虎,真是要命。”
回到王府,忠順王獨自坐在書房裡想了一會,招來自己的心腹囑咐“你悄悄的去一趟王子騰的府邸,跟他說本王有請。”
在林府陪林如海一起吃過晚飯,回到寧國府的王霄剛來到後院就看到晴雯不停的轉圈子等著自己。
“二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晴雯急切的拉住他“二nainai又發脾氣了。”
王霄咧嘴“又怎麼了。”
晴雯快速解釋說“新來的尤家三小姐吃飯的時候跟二nainai吵起來了。那尤三姐牙尖嘴利的,把二nainai氣的飯都沒吃。”
尤三姐性格潑辣,與晴雯有些類似。
不過晴雯在賈府待了多年,對什麼人說什麼話還是懂一些的。
可尤三姐哪懂這些,晚飯見麵的時候王熙鳳看到王霄又帶了兩個漂亮姑娘回府,那真是氣的心肝兒都顫。
雖說這是尤氏的妹妹,可打破醋壇子的王熙鳳哪裡會管這些。飯桌上就不陰不陽的嘲諷了幾句。
尤氏會做人,而且現在她們實際上算是寄人籬下。所以全都當做沒聽到。
尤二姐為人膽小懦弱,聽懂了也不會說什麼。
隻有尤三姐受不了氣,當即翻臉嘲諷回去。
尤家這些年沒有撐門戶的男人,鄰裡之間吵架,地痞潑皮們鬨事調戲都是尤三姐牙尖嘴利的懟回去。
王熙鳳的嘴巴是厲害,可她出身大戶人家,卻是懟不過尤三姐那源於市井之間的犀利口舌。
而且尤家姐妹名義上是親戚來做客,她總不能把親戚往外趕。
結果就是王熙鳳被懟的飯也不吃了,氣呼呼的跑回自己房裡發脾氣。
“哦。”王霄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晴雯疑惑的看著他“二爺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王霄翻了個白眼“我關心不過來。外麵的事情都快忙死了,回家沒說能有人服侍好好歇息,整天沒完沒了的破事一大堆。當我有四個腎呢?”
晴雯委屈的低下了頭,她認為王霄是在說她多事。
可在她這樣的內宅女人心裡,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畢竟這些女人幾乎一輩子都是生活在後宅之中,這方天地就是她們的世界,哪裡懂得外麵的事情。
王霄把晴雯攬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香肩“這事跟你沒關係,隻是後宅的事情太淩亂繁瑣。這麼多人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出來,我可沒精力去管。”
“這樣吧。你去大嫂子那邊說一聲,就說我說的,讓她管教一下自家妹妹。客人也要懂得做客的禮儀。”
王霄伸手捏著晴雯的下巴“今個晚上我就不陪你了,我去你二nainai那邊安撫一下。也讓她以後少喝那麼多的醋。”
晴雯紅了臉,任由王霄不可描述動作一番,這才捂著俏臉跑去尤氏的院子。
王霄先回了自己的屋,翻箱倒櫃的找了根軟鞭出來。
端詳了一番表示滿意,端著蠟燭台拎著鞭子就去了王熙鳳的院子。
今天必須要好好的感化她,讓她彆整天見個女人就要喝上幾壇醋。後宅的麻煩事情有一大半都是她喝醋喝出來的。
王霄如何感化王熙鳳的具體過程按下不表,第二天王熙鳳與尤三姐再見麵的時候,倆人都是互相說了聲歉。
不管內心怎麼想,至少表麵的安穩是做到了。
薛家扛不住壓力,最終薛蟠還是去了京兆尹主動出首了。
事情涉及到了正三品的應天府尹,京兆尹不敢怠慢直接送到了皇帝那邊。
之前已經接到林如海與賈政奏章的皇帝借題發揮了一番。薛家被徹底剝奪了皇商的資格,薛蟠下大牢,派人去應天府捉拿賈雨村回來受審。
皇帝還派了六宮都太監夏秉忠來了賈家,訓誡了王霄一番,說是讓他要好好管理家宅。
王霄清楚的很,這實際上是皇帝為了之前與忠順王的衝突而在敲打。
“爵爺不必往心裡去。”
說完訓誡之詞的夏秉忠頓時就換了一張笑臉,笑嗬嗬的上前“那薛家寄住在賈家,陛下不得不說教一番。其實這事本就與賈家沒關係。”
王霄隨手遞過去一疊銀票“有勞公公了。我聽說公公在升平坊的宅院不小心走了水,我在崇仁坊那邊有套三進的宅子,可借給公公暫住。”
夏秉忠的宅院當然沒有走水,這隻是一個隨口說的理由。
升平坊那邊基本上就是平民區,距離皇宮也很遠。
而崇仁坊就不同了,就在皇城邊上,四周住的也都是官宦之家居多。出了坊門沒多遠就是東市。
崇仁坊的院子比起升平坊的來說,價格上至少高出好幾倍。
不止是現代世界講究地段,古代也是一樣。
正在捏銀票厚度的夏秉忠愣了下,隨即笑的眼都睜不開了“多謝爵爺,小的在這給您行禮了。”
“屁大點的事情,用不著如此。”
太監這個群體,無論世人如何看待,存在就是一種道理。
雖說有鄭和這樣英雄般的存在,可大多數的太監都是貪婪的。
送銀票,送宅院。為的就是需要的時候能夠得到幫助。
很多時候他們送出宮外的一條消息,就能起到重大的作用。
王霄又拿出了一摞銀票。
這次的數量很多,以夏秉忠多年來過手銀票無數的經驗來看,少說也有幾千上萬兩之巨。
“這是給宮裡大姑娘的。她現在升了鳳藻宮尚書,日常總要打賞下麵的人。手裡沒點銀子可不行。”
賈元春是賈家最後的支柱,可惜賈家一心隻想依靠她,卻從未想過給她什麼幫助。
她在宮中那種黑不見底的地方多年,全靠自己打拚。賈家的人一直都沒給她送過錢。
王霄一下拿出上萬兩的銀子給她,就是告訴賈元春從今以後我支持你。也是告訴皇帝,賈元春也是有強勢娘家的。
禦書房內,皇帝看著眼前的銀票笑了。
片刻之後揮揮手“拿去吧。”
夏秉忠小心翼翼的上前將銀票收好。出了禦書房這才悄悄把自己那一份裝進衣袖裡。
隨即換上了笑臉,小跑著往鳳藻宮而去。
作為宮裡的老人,夏秉忠很清楚的知道,那位鳳藻宮尚書就要真正的得寵一段時間了。
具體是多久,那就要看賈家在外麵的表現如何。
皇宮裡女人的地位,其實與宮外娘家是息息相關。
單純依靠皇帝寵愛就能雞犬升天的,實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