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一愣:怎麼著?這不是要砍頭來著嗎?怎麼一百條泥鰍就過去了?
程鴻看了一眼愣住的眾人:“怎麼著?公主說話一言九鼎,既然說了罰你們一百條泥鰍,就是一百條泥鰍。
可是若是有下次你們彆想這麼蒙混過關,公主心善,看不得你們一群漢子哭天抹淚的。
若有下次,誰在打架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滾蛋!包括看打架的,也都給我滾蛋!誰求情也不行!
還有你!程平,一樣,一百條泥鰍,若是少了一條等著領軍棍吧!”
說完程鴻轉身走了。
走出好遠,聽見後麵喊聲如雷“多謝公主!多謝程都督!”
眾人起來以後,一位老漢過來:“大力,給程管家扣頭!
老漢是大力家的鄰居,看著這小子長大的,今日還多謝程管家給求情,要是大力真被砍了,老漢死了都不知道怎麼見張家阿兄了!”
張大力剛要給程平磕頭,程平連忙挽起了張大力:“可彆,可彆!今日也就是趕上公主在,要不然你們以為你們能得的了好?
這軍中招式都使出來了,不是我說你們,你們這次的確過分了,我們家都督最煩的就是窩裡橫的玩意!
好好乾吧!以後可千萬彆打架了,若是在打架至少你們是集體回家!”
眾人連忙點頭:“省的了,省的了!”
從那天開始,整個工地那麼多人,罵架的或者有幾個,但是打架的一個都沒有!
因為眾人都知道~程都督煩打架!
所以這劉老摳和對麵那位隻敢伸著脖子比嗓門,就算是臉貼臉現在也不敢動手,怕連累全村。
程平見他倆不在吵架,心裡暗自點了點頭:少郎君這法子真好使,罰我一下,直接讓我打上了民眾的標簽。
程平看他倆都看著自己開口說到:“這人員呢,你們是定下來的,至於要不要再加,得看我家都督那裡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過兩天,過兩天我給你們問問,你們臨走之前,我給你們個準確的消息,成或不成都會告訴你們!”
“那感情好!”倆人都喜笑開顏。
這時候和劉老摳吵架那個說話了:“誒?程管家,你娶妻沒有?老漢的三侄女今年年芳十六,長得貌美如花,關鍵人家是大家閨秀,讀書識字的……”
劉老摳那連忙喊到:“誒呀呀!沒想到柳鞋匠你還有大家閨秀的侄女?”
“怎麼著?沒聽說書的說嗎?玉皇大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俺柳承宗在怎麼說也是姓柳呢!……”
程平不理會二人,轉身走了!
柳承宗看程平走了“誒?誒?程管家彆走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俺家侄女真是大家閨秀……”
這邊劉老摳又說了:“大家閨秀怎麼了?要說和程管家般配還得俺舅舅連襟家的閨女,雖然長的不是那麼太周正,可是屁股大,好生養,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料。
程管家要是娶回去,三年保管能抱倆大胖小子!程管家要麼你考慮考慮?”
“你可拉倒吧,你舅舅連襟家的娃長的和黑熊精似的,不刮胡子都看不出男女來……”
程平聽了一個趔趄,差點沒趴地上,走的更快了三分。
程平腦海中忽然浮現房遺愛抹著胭脂捏著蘭花指的樣子……
大熱的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畫麵甩出去……
這群老漢好像在不能打架以後,忽然就放飛自我了。
程平回去把事情一問,程鴻思考了一下:“行吧,算計一下,下一階段大概需要多少人工能把水渠什麼的修好,儘量不要耽擱了秋收。
等到時候告訴他們,每個人最多能帶一個,不許多帶。帶多了都回去。還有一定強調一下,冒名頂替者,以欺瞞官府的罪名下大獄!”
程平領命,剛要走,程鴻叫到:“等會兒,讓蒙多這段時間跟著你,找船送民夫回關隴,然後讓牛見虎帶著他去一趟香料島,讀書都讀傻了。”
程平領命出去了。
這段時間,程鴻這裡的糧食,完全依靠占城,江南世族在往香料島探了一次丟掉了十幾艘船連一個香料都沒看到。
也暫時絕了去香料島的心思,一麵老老實實的花大價錢去李淳風的道觀學牽星術,一麵用剩下的船在占城沿海拉糧食回來。
程鴻這裡對於糧食的數量是來者不拒,隻不過該上的稅還是要上的,多倒是不多,隻不過給他們一個上稅的概念。
而且抓了幾個偷稅的船隻,狠罰了一下,讓他們漲漲記性。
至此以後,江南世族都成了程鴻的糧食運輸部隊,牛見虎的海軍徹底的脫離出來,巡視操練……
江南世族這次也吃了一個暗虧,本來是奔著香料島去的,誰知道這香料島這麼難找。
搭進去十幾艘的船,連邊都沒摸到,等回來以後發現關隴世家居然靠上了程鴻,把長安和洛陽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運到江南東道。
江南東道除了先前自己占下的泉州城,其餘的地方都被關隴世家占領了。
而且現在江南東道的貨物全都是關隴世家負責運輸,不管是鹹魚還是各種特產……
現在的江南東道可不是顧氏一族所掌管的時刻了,顧氏一族一味地壓榨,整個江南東道不說民不聊生也差不多。
現在的江南東道在程鴻大肆撒錢的情況下,一些小零小碎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少消化。
現在隻要是在工地上乾活的,誰家沒有幾個金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坐地戶。
一個個吃的油光滿麵的若是出去說自己是地主都有人信。
隻不過江南東道的人有一個壞習慣,就是不是那麼太認金幣,銀幣,每天都有到銀行換銅錢的人。
基本上關隴世家撒下去的貨郎白天拉著驢馱兩筐零碎出去,晚上帶一褡褳銅板回來,再到銀行換成金幣,銀幣,方便進貨。
然後那些月結的民眾又會拿著銀幣來銀行換成銅板,喜滋滋的拿回家裡挖個坑,裝壇子裡埋好。
程鴻問起的時候,一群人操著半生不熟的關中腔:“習慣咧,這銅板丟一個也就丟了,若是丟一個金幣和銀幣那就要了老命咧!”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聰明道道,隻不過是銀行繁瑣了一些,隨他去吧。
這習慣還是要慢慢改的,曆朝曆代都用的是銅幣,冷不丁來了金幣和銀幣怎麼著也得讓他們習慣習慣不是。
水壩修建完畢以後,水渠和泄澇用的水庫還沒有挖好,這麥收假程鴻要給了。
眾人拿了工錢戀戀不舍的上了關隴世家的船。
這船還要走上幾天呢!
來的時候憂心忡忡,回去的時候喜笑開顏,一群糙漢子大肆談笑著。
這個說自己加了多少工時,多掙了多少。那個說自己回去先扯幾尺的布匹,給家裡孩子添件兒衣服……
言語中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憧憬,這種憧憬讓蒙多看的有些疑惑,為什麼大唐治下還有為得到一件衣服而欣喜炫耀的?
大唐不是應該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服穿嗎?他把這種疑惑記到了本子上,等回去好問。
說著說著忽然就說到了來時候帶誰的問題,這個說要帶上侄子,那個說帶自家小子……
反正都是沾親帶故的,要不然這一個名額可不好帶。
彆的不說,要是趕上家裡人口多的,一家就好幾個。
但是這先前有的家裡壯勞力全出來的,這下就成了香饃饃了:“有帶的人沒?我這裡名額不夠用,你們那裡閒著也是閒著,幫我帶一個唄!”
雖說這年頭沒到一切都用錢買的時候,但是這一頓酒是跑不掉的。
再說這敢開口的就是有交情的,開口若不是沒有九成的把握那肯定不會開口……
整個船隊彌漫著一股子的興奮,船隊一路上根本就沒用水手們推水輪,一人玩兒似的推上幾圈,日夜不停,走的居然比順水都快!
當關隴的眾人踏上了關隴的土地,摸了摸懷裡的銅錢,這才三五成群的往家裡趕去。
有的在碼頭找著相熟的車把式,有的離家不遠的直接邁開大步開走了……
歸心似箭,說的就是他們,一船一船的在離村子最近的地方下去,化整為零,四散而去。
當所有人都踏上歸途的時候,水手們也鬆了一口氣,忙著給船水輪上油,擦甲板,收拾垃圾……
這一群關中糙漢子在船上即使在小心這船也如同遭了海難一般,尤其兩側的水輪,被這群吃多了肥肉,有勁兒沒地方使的糙漢子們推的飛快。
等他們下船以後,船長一看差點沒哭了,軸承都磨的和籮筐似的了。
這軸承可是隻有長安渭縣工坊才有得賣,整個軸承滾柱全都是用機器磨出來的,值錢著呢。
幸虧他們是下去了,忽然想想等過一個多月還要接他們一次,船長都有一種要跳河的衝動。
這次記住了,可不能讓他們進水輪間了,若是在進一次,這軸承可就真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