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泉州,陸寧寫了一封書信,加蓋官印,甚至鼓搗李煜來,也加蓋了他的印信,派人送去漢國。
又尋地安置輜重卒,輜重之卒,倒是可以有家屬,跟隨他們定居駐地,墾荒種田,算是隨軍家屬。
忙活這些事,轉眼半個月就過去,眼見就是新年。
陸寧思及,這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新年,可惜母親和兩個姐姐,都遠在海州,卻不能一家團聚。
雖寫了書信,終究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彆苑中,多了許多膚色略黑的侍女,她們都是清一色青布衣褲,極為利落,而且褲子寬大,都著釘鞋,做活也好,護宅也好,這種衣服鞋子極為方便。
不過玫瑰盤扣也好,婢女們清一色的碎花辮蝴蝶結也好,又令這些蠻族少女多了幾分活潑嬌俏。
當然,這又是陸寧設計,尤五娘修改,交給府中女裁縫們趕工的作品。
在陸寧眼中,這些排風婢的服飾倒類似後世複古嘻哈裝,網絡遊戲裡常見,看著倒是挺好玩的。
現今,大小蜜桃身後,每人便又多了兩名腰懸彎刀的排風婢,陸寧出行,便更是拉風,前麵兩名彎刀排風婢開路,身邊是隨伺身側的大小蜜桃,後麵又是兩個彎刀排風婢跟隨,能跟在國主身邊,作為大小蜜桃的聽差,這四個排風婢自然是五十名死士中比較秀氣而又特彆勇敢之蠻女。
四個排風婢的再外圍,又有十幾名樸刀典衛環衛前後左右。
這是陸寧私服出巡的陣仗,若不是私服,陣仗更不用提。
陸寧便是在府中,在書房之內歇息或批閱公事,也是大小蜜桃帶著四個排風婢守在門前。
現今陸寧就在書房軟榻上,甘氏和尤五娘跪坐在案桌後,陸寧不時賊兮兮瞟著她們裙裾裡,若隱若現的玉足看。
陸寧甚至琢磨過,要不要尋個罪惡深重的女死囚實驗一下,看和自己親熱後,有沒有什麼後果,但是,此舉終究還是和自己人生觀價值觀嚴重不符,也就隻是胡思亂想而已。
但是,心裡也有些鬱悶,自己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在這個世界剛剛清醒時還好說,但現在整日身邊鶯鶯燕燕,又有兩個千嬌百媚名正言順的美妾,都對自己情深義重,整日在自己麵前出雙入對,一個端莊賢淑,一個整天放電,這樣一對兒組合,又哪裡不勾得人心猿意馬,時日越長,越是令人心中鬱結。
此刻甘氏正一絲不苟的念著賬本,這個月的花度,以及過年額外的用度。
現今泉州天氣,就和東海春天一樣,暖洋洋令人沒一絲力氣。
尤五娘好似有些犯困,螓首往下一點一點的,有時又趕忙抬起,見陸寧沒注意她,不一會兒,又開始瞌頭。
“嗯,沒多少錢,你看著辦吧。”陸寧剛一出聲,尤五娘立刻打了個激靈,猛地坐直。
陸寧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說:“好了,回去午休吧!”伸個懶腰,“我也有點困了呢!”
春暖花開的季節,心理上,帶給人的,就是倦怠和放鬆。
“主君,又幾天沒看到你了,奴,奴想在這裡歇息……”尤五娘說著,指了指麵前矮矮桌案,“奴就以它為枕,不會占多少地方。”
陸寧無奈,“我怕你占地方嗎?喜歡的話,就在這裡歇吧!”又看了眼甘氏,笑道:“你也在這裡午休吧,還真挺想你倆的,午後我要去軍營,又幾天看不到你們了,到新年那一天,我和眾士卒同樂後,再回彆苑。”
本來聽陸寧要她在這裡歇息甘氏呆了呆,可聽到後麵的話,便不由自主頷首。
陸寧笑笑,慢慢靠回榻背,閉目輕聲道:“有時候一個人獨處,是很寂寞,有你們陪著也好……”輕輕吹起了口哨,口哨音調婉轉,隱隱,有形隻影單的寂寥之意。
甘氏和尤五娘都是一呆。
第一次知道,這個千軍萬馬莫可擋的霸主,頂天立地的奇男子,卻是,也害怕孤單。
甘氏案桌上柔荑,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托腮,癡癡看著陸寧。
便是尤五娘,也是這樣第一次靜靜凝視陸寧稍顯疲憊的麵龐,水汪汪鳳目中,好似,竟然有幾分慈愛。
不過,陸寧眼皮動了動,好像要睜開眼睛時,尤五娘嚇得立時轉開目光,不敢再看。
口哨,漸漸變成了催眠曲,柔柔綿綿,令人平生安樂鬆懈之意,但陸寧,越吹越覺得吹不去自己心中煩躁,怎麼都睡不著,終於,猛地坐起,隨之一怔。
卻見甘氏輕輕伏在桌上,側臉的姿勢好似還在望著自己,尤五娘則四仰八叉似的仰躺在榻上,顯然兩人都已經睡去。
看著尤五娘不雅的睡姿,陸寧直想抓她起來給幾個屁股板。
不過,隨之又啞然失笑。
看著兩人熟睡中,安寧無比的臉蛋,就好似,在自己身邊,兩人睡覺都睡得極為安穩,極為踏實。
陸寧扶腮,也靜靜看著這兩個麗人。
心中,有一種難言的寧靜和溫馨,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漸漸淡了,甚至覺得有些慚愧。
精神上的愉悅,原來是如此奇妙。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情吧。
這春暖花開的季節,本就是多情之時,看著她們在自己身邊,開心快樂的樣子,又夫複何求?
微微笑著,陸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有一個很甜美很甜美的夢。
……
嘭嘭嘭,新年子時,東海公所居山麓彆苑方向,爆竹聲傳遍全城。
鄭王府花苑,大周後也被驚得站起,好半晌,明白是東海公府邸傳來的聲響,便又坐了下去,嘀咕了一句,“就他花樣多!”
李煜笑道:“東海公可是準備送我許多爆竹,你說怕吵,我便沒要。”
“奏疏,還沒有回音嗎?”大周後突然問。
平定泉漳,李煜上表請功,同時按照陸寧所說上了奏疏,請父皇以寧國軍和江陰軍牽製吳越蘇杭二州,自己則可率清源軍,襲取福州。
“沒有……”正說好玩的事情呢,突然被大周後提起奏疏,李煜不覺有些掃興,又有些不安,按時間判斷,也該當有回音了。
大周後俏臉微有憂色,“怕是燕王又從中作梗。”歎口氣,“可惜中樞沒有親近之人……”欲言又止。
是啊,如果有中樞權臣幫鄭王說話,局麵便即不同,最不濟,到底聖天子和近臣議事的風向,總能有消息傳過來。
父親是半養老狀態,並不參與這些,甚至,在專心經營生意。
或許,這就是父親的高明之處吧,甚至想想,哪怕自己有一日被害死了,父親或許也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想著,大周後又深深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