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昭願心裡輕輕歎口氣,不過,他知道,因為齊王出人意料的沒同意聯姻,父親一直覺得齊王誆騙了他,心氣一直極為不順,原本以為順理成章之事,齊王也該心裡有數,卻不想,齊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說起來,不過做齊王側妃而已,父親還覺得委屈姐姐呢,但愛惜齊王是個人才,父親又絕對沒什麼問鼎天下或是割據一方的野心,當然,這或許也是一種很聰明的做法,這些年來,皇帝走馬燈一般,很多皇族都沒什麼好下場,但如自己符家,卻是家勢越來越大。
如果和齊王聯姻事成,符家之榮耀,自然能保持下去,哪怕齊王身敗,但以父親威望,符家將來自也可屹立不倒。
但偏偏,齊王殿下,就走出了一步父親絕對沒想到的棋。
不過說起來,自己倒也覺得沒什麼,齊王這個人,不是什麼陰險詭詐之人,而且其所做之事,現在越看,越是大誌向,真不能如世俗眼光視之,父親和其相比,好似,好似眼光太過短淺了一些。
雖然,自己本不該如此腹誹父親。
“爹爹,你不會,有什麼彆的想法吧?”符昭願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問。
符彥卿冷哼一聲,“怎麼,你準備去齊王那裡告密?”
符昭願無奈道:“兒隻是不想,大名府生靈塗炭,怕父親大人,留下千古罵名,而且,齊王殿下行事,一向鬼神莫測,恕孩兒直言,父親允齊王入城之日,大局便已定,現今這大名府,便是趙、李二人合力助父親,隻怕父親也回天乏術!”
“符家榮華富貴,並不稍減,該當齊心助齊,父親也該聽聞殿下種種舉措,難道真還能視殿下如常人麼?”
符彥卿冷哼,“年紀輕輕,竟要變天下之法,如此自大妄為,隻怕下場不會太好!你姐姐沒嫁過去,倒不是壞事!……”突然咬咬牙,說道:“你之二姐三妹,哪一個便配不上他側室?虧我還說,你二姐三妹,任他擇選,簡直欺人太甚!”
符昭願咳嗽一聲,父親大人,終究還是因為麵子問題罷了,畢竟是主動要人去說親,卻被齊王殿下婉拒。
“父親大人,我觀齊王殿下,甚為不喜門閥,我符家……”說著搖搖頭,“父親大人,我符家之榮耀,夠了啊!若不然,日後怕盛極而衰,落個淒淒慘慘……”
符彥卿並不言語,隻是慢慢靠回座椅,閉上了眼睛。
……
大名府王宮,在劉思遇兄弟被抄家之時,恰好改建工程收尾。
乾福殿是寢宮,齊王雖然百無禁忌,如視政殿便沒有更名,但寢宮還是有些不同,是以,齊王改乾福殿為乾安殿,又將王宮中劃出的中宮及東西南北四宮起了名字。
大名府,北連河北四鎮,東去齊魯之地,南下則可渡黃河直接威逼汴京。
外界傳聞,齊王將會坐鎮大名府謀圖中原,聽聞齊王之侍衛親軍已經從兗州出發,浩浩蕩蕩上路。
不過現在的陸寧,還在春河樓裡,還是文阿大的造型,正坐在春河樓二樓,品香茗看外麵夜景。
自從西尚宮住進春河樓後,春河樓裡,男丁漸漸少了,現今,更早就是清一色女婢。
對此,陸寧也有些無奈,感覺自己後宮的規矩,禮教大防,大的正向後世明清時代策馬狂奔,不過這種事,也就順其自然,也不是自己該管的事兒。
外麵人聲漸漸沉寂,大名府漸漸陷入一片漆黑,隻有巡城士卒的火把星星點點。
……
半個時辰後,在自己寢室,陸寧愕然的看著碩大木桶和木桶中冒著熱氣、飄著花瓣的香湯。
外間冰天雪地,寢室中卻溫暖如春。
陸寧進屋的時候,苗氏就忙退了出去,碩大浴桶旁,隻留下一襲紅色襦裙風流儀態,鳳目如波的尤五娘,在香湯熱氣映耀中,她俏臉微微粉紅,更顯得嫵媚不可方物。
“主君,明日便進王宮,主君這些日操勞,正好沐浴解乏,恢複本來麵目。”尤五娘細聲細語,嬌音輕柔,讓人耳朵癢癢的。
這幾日,陸寧一直日夜奔忙,令大名府在穩定中又查抄豪紳令新法順利施行。
現今終於有了眉目,確實心中很有些輕鬆,明日要以齊王身份進修繕一新的王宮,也真如同尤五娘說的一樣,今日該沐浴解乏,也洗去臉上一些掩飾,所以,便沒再去打鐵。
隻是,現今看著花瓣香湯,嬌滴滴美妾,怎麼都感覺這場麵,很是曖昧。
不過,主寢室就這一個,總不能讓西尚宮,去廂房和女官、婢女們同住。
一直考慮大名府各種麻煩事,原本倒沒往這方麵想,今日不去打鐵不去做各種布置,留宿的話,卻是要和尤五娘同寢一個房間。
咳嗽一聲,陸寧指了指屏風外,說,“去那邊等著,背過身。”說著話,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麼倒好似,自己怕成為什麼受害者。
指揮五娘,更好像是自己養的什麼寵物一般。
不過看著尤五娘,真的便聘婷走到了浴桶旁的屏風後,也背轉了身。
看著這一幕,陸寧心下,微覺不是滋味,五娘就真好似自己籠中養的金絲雀,隨意自己調弄,自己說出的話,從來沒有不乖乖聽從的。
但她想要的安全感,自己卻一直沒給過她,令她一直心懸在半空,很沒有著落吧。
陸寧心中歎息,慢慢寬衣解帶,進了浴桶。
滾燙熱水包裹,舒適感立時傳遍全身,陸寧長長吐出口氣,閉上眼睛,享受難得的放鬆,整日打鐵,這段時間又加上大名府整治豪紳而不能引起動蕩的規劃,真正是勞力勞心,自己雖然體質特異,但勞心之處,卻也疲乏,便是打鐵勞力,這種枯燥的工作重複又重複,又如何不心累?
輕輕鞠起一捧熱水敷在臉上,進木桶前臉上身上掩飾已經撕掉,但這段時間真正的肌膚不見天日,此時熱水熏麵,卻也很是舒爽。
屏風後,突然傳來動靜,陸寧轉頭看去,卻是尤五娘跪在地上,仍背對自己,好似,在抹淚。
“彆裝樣子!”陸寧皺眉,就知道她要耍什麼鬼把戲。
不過,看著她柔弱嬌軀,肩頭顫顫的,嫵媚麗人,更有幾分憐人。
“是……”尤五娘小聲應著,果然,不敢再哭。
陸寧卻覺得有些不對,好似,她今天真不是做樣子?
“你到底想什麼呢?說吧,恕你無罪。”
“奴,奴知道,主君怕泄了仙氣,隻是,奴,奴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今天有些,用主君的微言大義,奴,奴有些挫敗感,好像,一點,一點盼頭也沒了,奴們,奴們不知道幾時,幾時才有資格,做主君的婢女,每日便是幫主君梳梳頭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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