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雪白衣褲,映得麵前眉目如畫極為精致的麗人越發明豔,盤在腦後的美髻佩戴各種漂亮飾物,氣度高貴典雅,像極了後世現代複古風T台的頂級超模。
但在現今來說,大庭廣眾前的裝扮,柔軟順滑的紗綢布料,將她的長長美腿曲線勾勒的極為明顯,在世人眼中,自然是離經叛道,尤其是大家閨秀,貴族女子,酥胸纖腰的曲線可以隱隱顯露,腿部和足部卻是忌諱的很。
“陸營使,我也幫不上你啊!”麗人微笑著看著陸寧,卻是一副拒人千裡之外。
這是個極為自信的女人,陸寧見到其的第一刻就感覺到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這也令她有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品了口茶,陸寧琢磨著道:“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此次我營調配食糧,乃是入昌都賑災,但又不想動用常平倉和軍糧,這才從市麵上籌集,沈襄理何不成人之美?若不然,我奏報上去,怕沈襄理一顆糧也得不到,內府定然不會令東海百行影響軍務。”
沈銀娥微微一笑:“陸營使,我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你也嚇不住我,莫妄言,你若真是軍務之事,又何須你來尋我?便是去賑災,看來也是可去可不去的差事,更沒什麼急切的,能籌到糧就去,籌不到或不去,或等到秋後,是也不是?”
陸寧揉揉鼻子,好像,她的邏輯,很合理,也確實,自己的行為,本身就各種不合理,概因自己身份,隨機應變而已,若是換個將領,此時已經率軍入藏,怎敢怠慢軍機?更莫說臨時加什麼賑災的戲碼了。
“何況,等大掌櫃的令喻到成都,我怕都已經從昌都回轉,陸營使你說對不對?”
陸寧微微頷首,說得確實有道理,自己還真嚇不住她。
“陸營使,真要去昌都?”沈銀娥眨了眨誘人長長睫毛,美眸盯著陸寧,好像在審視陸寧所說的每一句話進行判斷。
“我騙你做甚。”陸寧攤攤手。
沈銀娥又嫣然一笑:“如果籌集不到糧食去不成昌都,雖然不是緊急軍務,但對陸營使仕途可有影響?”
陸寧心下一怔,臉上不動聲色,想了想道:“那還是有影響的。”心裡卻琢磨,這沈銀娥,可是準備結交自己?分糧示好?那麼,東海百行的經理人們,可就真是完全違反了行規,倒成了亂七八糟的紅頂商人集團,四處結交權貴,哪怕自己這小小營官,也私下交往,以備將來有什麼用處,那自己建立東海百行的初衷,可就完全枉費。
不過,這偌大國家,千年來的慣性,自己失望之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再多幾件,自己也就麻木了。
“陸營使麾下,戰鬥力如何?”沈銀娥問。
陸寧心說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不過,新組烈炎營,雖然在軍方是大事,從各處籌撥來許多軍卒挑選,但在外界,自然是機密。
想了想,陸寧道:“三百火槍手,兩百刀矛兵。”
沈銀娥俏臉隱隱有些失望,畢竟對民間認識來說,沒有重步重騎的編營,便稱不上精銳。
在陸寧編這烈炎營前,這種認識也完全沒有錯。
躊躇了下,沈銀娥貝齒咬了咬紅唇,道:“好,陸營使,我問你,如果在昌都,你聞聽噩耗,我們齊人,有人被抓去了波窩城,你會怎麼做?”
波窩城?陸寧一怔。
如果說,昌都是成都和邏些城的中點的話,各距離兩地千餘裡。
那麼,波窩城就是昌都和邏些城之間的中點,陸離兩地直線距離都是六百多裡。
波窩城在後世的林芝附近,吐蕃部族聚集區之一,也曾經是波窩王的老巢,但其被弟弟驅逐出波窩城這傳統王領之地,是以才內附大齊,逃來了雅西州其部族分支繁衍之地。
“沈襄理有什麼親朋失陷在波窩城?”陸寧問,談話的攻受之勢立時轉變。
沈銀娥俏臉露出詫異之色,自然是想不到麵前軍頭心思如此敏銳。
“陸營使原來是位高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對,我一名親信下屬和隨從被波窩王扣押,不過我不是擅自行事,從內府到我上官朱大掌櫃,都令我設法解救,但要在不激怒波窩王弟弟的情形下,免得影響大局。”
陸寧微微點頭,沈銀娥說的波窩王自然是雅西州波窩王的弟弟。
沈銀娥的親信下屬,那就是中低層掌櫃,失陷在蠻地,東海百行自然要解救,而小掌櫃的身份,也不足以令內府覺得應該驚動自己,而且,通常這種事,東海百行的力量自己就能解決問題,在海外來說,自己也給了他們自主的權力,很多時候這樣更方便,民間武裝行事,比之官方,可以不用那麼師出有名,為了經濟利益,可以做些很不人道的事情,如此,目的達到,又不損傷大齊官方的名聲,且使得一切都有回旋餘地,事情最不可開交的時候,官家可以出麵收拾爛攤子。
不過自己正要在藏地用兵呢,東海百行這川蜀分行顯然豪不知情。
以後,有密監從中協調,涉及軍事行動,東海百行還是要和軍方進行情報交流。
“你要我去攻擊波窩城?”陸寧蹙眉。
其實,從行軍路線圖,原本的計劃本來就是昌都地區作為第一個補給點中轉站也是後方,波窩城便是第二個補給點,威逼利誘也好,甚至真動用武力逼迫也好,都要令那小波窩王站在自己一方,至少保持中立的同時提供些物資。
“當然不是,我怎會想陸營使的士卒白白犧牲?到時候我的腦袋也保不住不是?陸營使但請放心。”沈銀娥莞爾,終於發現,眼前軍頭,還是頭腦簡單之輩。
陸寧也明白,她並不通軍事,在她看來,五百兵卒去吐蕃腹地,攻擊波窩城?那小波窩王,治下也有數萬人口,且隻要成年男女,便可武裝,區區幾百人去這些土蠻地盤挑釁,那不是白白尋死麼?
“我隻是想借陸營使正軍旗幟,威嚇那波窩王,我再多帶推車夥計、護衛鏢隊,再從昌都雇傭些蠻兵,總能令咱們看起來,有千餘人馬,不過陸營使放心,該備的贖身之資我會備足,咱們喬裝改扮嚇那波窩王,令其莫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沈銀娥侃侃而談,又看向陸寧:“陸營使,你以為如何?你既然入番地,所謂將在外,又不是想你挑起事端,這點自主權還是有的吧?”
陸寧心思電轉,隨之笑笑:“沈襄理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到了昌都再看吧。”
沈銀娥自然明白他話的意思,微微一笑,“好,如此的話,陸營使所需食糧,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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