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郡諸宗,隨我守山宗一起,斬妖除魔……”
豎起了大旗,守山宗兩位長老嗬嗬大笑,法舟晃動,帶著這一杆大旗,搖搖晃晃向前飛去,周圍眾弟子聞言,則是各施法力,腳下劍光明亮如閃電,交織而前,護著在了法舟的旁邊,一時間劍光耀眼,猶如閃電,交織著護在了法舟周圍,拱衛著大旗,而五大宗門饒是金符也好,神鳥也罷,硬生生被比出了一種小家子氣,一個個老實巴交的在旁邊做陪襯……
而另外的五大宗門,看著那惹眼至極的大旗,一個個的滿麵無語。
這他娘的守山宗,到了這時候還不忘了搶這風頭?
麵麵相覷,眼見守山宗都快走遠了,心間不情不願,還是隻好跟了上去……
背後,清江郡百姓頗覺得新鮮,跟過了一個年似的,這時候紛紛在後麵大聲喝彩,叫好,鼓勁,還有預祝守山宗降妖伏魔歸來的,有大聲喊著“守山宗,就是好”的,瞧這局麵,不僅是從場麵上看,守山宗成為了清江諸郡的領頭羊,就連在百姓們心裡,也是頭一個了。
……
……
“嗬嗬,倘若諸宗皆如守山宗一般,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何愁我大夏不清平?”
範老先生也站在了城頭,滿麵溫和欣慰,笑著看諸宗出發。
身邊的老仆人也在笑著,但目光裡卻似有些玩味之意,低聲向範老先生道:“守山宗如今確實一下子搏來了偌大聲望,隻是他們借著老先生的聲名給自己造勢,未免有些不敬,這等手段,我看守山宗的小徐宗主是想不出來的,必是那方二公子想出來的鬼主意啊……”
範老先生笑容不變,道:“他畢竟是老夫的晚輩,便是有些出格,隻要心是好的,老夫自然也要瞧在他兄長的麵上饒他這一遭,況且,以後還有某些可能用到他的地方……”
“也就是您老先生寬仁厚義,念著念情!”
老仆人笑道:“不過這三十萬功德,他們能不能拿到,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範老先生輕輕搖了搖頭,道:“這三十萬功德,怕沒這麼好拿!”
老仆人微微一怔,向著範老先生看了過去,苦笑道:“老奴這便又不懂了……”
範老先生笑了笑,道:“守山宗挑頭容易,大包大攬也不難,甚至想賺些聲望也不難,可那犬魔,又哪裡是這麼容易斬的?那五大宗門,又豈是這麼甘心吃啞巴虧的?”
“我看呐,興許這次守山宗好主意打不成,反而要吃個大虧……”
“不過,也正是到了他們吃虧的時候,小輩的人才會懂些事,知道誰對他好吧……”
老仆人滿麵感歎:“還是老先生高明……”
……
……
也在此時,不情不願跟了守山宗出城的五大宗門,同樣滿心怨念。
“這位老先生,活得一手好稀泥,卻將我們當成了傻子不成?”
三十萬功德一出,五大宗門中人,倒也確實有不少人一時心動不已,搶了這三十萬功德,非但可以替宗門立下了這一件大功,更是可以落一下守山宗的臉麵,出了今日這口惡氣!
但同樣的,身為五大宗門長老,卻也看得更深了一些。
他們明白,三十萬功德是高,卻不是這麼好拿的!
那烏鴉山犬魔的首級,又不是個球,就扔在那裡的,誰搶到算誰的。
哪怕是六大宗門聯手,也需要布陣設伏,圍攻進去,任何一個宗門都做不到這件事,這就必然導致形勢混亂,哪怕是真有哪個宗門拿到了犬魔的首級,也不可能獨吞這三十萬功德,畢竟彆的宗門會說我攻山有功,牽製有功,我斬殺的小妖數量比你多,這嘴仗可怎麼打?
而若真到了這一步,嘴仗打了起來,守山宗無疑是最占便宜的。
如今他們已搶得了名聲,清江郡百姓皆深信守山宗斬妖除魔之誌,哪怕到了最後犬魔首級不是守山宗搶到的,憑著這份名聲與先機,他們也可以從這一戰裡硬吃到不少功德……
這世間哪有這般便宜的事?
所以,眼神交織之間,諸位長老,便皆已心間有數,暗暗傳信回了宗門。
斬妖之事已必行,但具體該怎麼做?
……
……
“這個大旗,還真是……有點威風!”
守山宗的舟艙之中,小徐宗主看著那麵大旗,也是一臉瞠目結舌,向方寸看了過來。
方寸自己都一臉的感慨之色,見小徐宗主看了過來,忙擺了擺手,道:“彆看我,這個主意不是我出的,若是我非要做這麼一麵大旗的話,彆的不說,肯定不會鑲這個金邊……”
“倒是真沒成想,咱們守山宗還真出了這麼大一個風頭,百姓們也忘了都難,但是……”
說著話時,微一猶豫,抬頭看了方寸一眼,低聲道:“方二公子,已經到了這時候,虛言我就不講了,五大宗門,怕是不甘心吃我們這麼一個大虧,雖然如今被形勢所迫,隻得促成了這一次的斬妖之行,但我懷疑,五大宗門怕是不見得就一定願意吃這個虧呀……”
“有自信點!”
方寸看了小徐宗主一眼,道:“把懷疑倆字去掉,他們本來就不願意吃這個虧!”
小徐宗主神色頓時一亂:“啊?”
“做人麼,總要善解人意,多替他人想想!”
方寸淡淡開口,道:“五大宗門本是清江大宗,根基深厚,但如今,卻一下子被我守山宗搶了風頭,斬殺犬魔之事,也成了我守山宗主導,五大宗門心裡又怎麼會覺得舒服?在這種不舒服的情況下,你覺得五大宗門會選擇什麼樣的做法,才能出了這一口惡氣?”
小徐宗主微微一怔,道:“搶著殺了犬魔,奪那三十萬功德,好落我守山宗的臉麵?”
“你說的這個可能,倒是範老先生最期望的,甚至是他故意給出三十萬功德的目的!”
方寸輕輕搖了搖頭,笑道:“但如果他們真這麼做了,我守山宗一樣可以分到功德,畢竟就算犬魔不是我守山宗殺的,誰又能一口咬定我守山宗一點功勞也沒有呢?反正這犬魔是我守山宗一力主張去斬的,那最後無論誰斬了它,這名聲起碼也落在了我守山宗頭上……”
說著一笑,道:“所以,你說五大宗門的眼窩子,會不會有這麼淺?”
小徐宗主一下子愣住了,凝聲道:“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方寸笑道:“若是我的話,才不會理這三十萬功德,反正隻要犬魔在那裡,這功德便跑不了,早晚都會有,便索性做的更絕一點,直接冷眼旁觀,任由這一次斬魔失敗……”
“這樣一來,守山宗必遭重創,彆說這次重返六宗,便是下一個三年,下下個三年,都不見得能緩過勁來,而經了這一次斬妖失敗之後,清江人人皆知那犬魔厲害,範老先生便還要求到他們頭上去,到時候,彆說是這三十萬功德了,甚至更多的功德都是有可能的……”
“不會做得這麼狠吧?”
小徐宗主神色都有些激動,沉聲道:“除妖為大事,如何能為一己私怨,坐視除魔失敗?”
有許多話他沒有說出來,這一次失敗了,誰知道下一次斬妖之行要拖到什麼時候,再一點,斬妖失敗,守山宗必遭重創,弟子死傷慘重,他們真就這麼坐視守山宗弟子送命?
方寸神色平靜,淡淡道:“很多時候,我也希望自己猜錯了!”
也在此時,法舟之間,雨青離手捧一道陣圖,來到了方寸麵前。
“五宗商量的陣勢圖送過來了!”
陣圖展開,方寸與小徐宗主一起看去,頓時一個笑,一個麵上滿是驚怒。
“甲醜位!”
小徐宗主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六丁六甲中的主陣位,他們想讓我們守這裡,可關鍵是依著這一方陣圖,我們起碼要負責一個方向的總攻,承受兩個方向過來的壓力,想退都無路退走,而五大宗門,卻隻守在了幾個偏門位置,進可搶功,退可自保,這……這陣圖……”
臉色都已微有些扭曲:“這是想要我守山宗滅門嗎?”
……
……
而在這時,看著陣圖送進了守山宗中心那豎著大旗的法舟之中的五大宗門長老,麵上也皆露出了一抹冷笑,倒是很有些期待守山宗看到了自己這些人做的陣圖安排後的臉色了。
經得了與宗門傳信之後,他們便也已定下了對策來。
三十萬功德確實不少,但又何必急著取來?
這一次斬妖,五大宗門本不想來,是守山宗裹挾大勢,逼著過來的。
但五宗可以過來,至於斬妖成功與否,卻不是守山宗說了算了。
“嗬,真當這烏鴉山犬魔是地裡的莊稼,想收就收了?”
“莫要怪我們心狠,凡事皆有規矩,這一次是守山宗先不守規矩的,若那方、徐二人聰明,這時候便該早些鳴金收金,背了這因果,否則的話,便是滅門覆宗,亦咎由自取!”
“……”
“……”
“看樣子我沒有猜錯!”
法舟之中,方寸看著陣圖,笑道:“不能怪他們,畢竟這聲望,是我們主動搶的!”
“便搶聲望,也是為了快些斬妖……”
小徐宗主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直勾勾的看向了方寸。
方寸便笑了笑,道:“莫慌,先將青鬆寒石兩位長老請來,我給你變個戲法!”
“方長老,我二人這番表現,可值得那些龍石?”
很快的,守山宗兩位大功臣便已過來,麵有傲色,嗬嗬笑著,相當有高手風範。
“值得值得,遠超方二想象……”
方寸連聲笑著,向小青柳道:“二位長老,皆須多贈一塊龍石,以表謝意!”
兩位長老聞言,頓時神色驚喜,合不攏嘴。
“守山宗這一番,想來也賺到了不少聲望,隻是還有一件事,要勞煩兩位長老!”
方寸笑著向他們兩人道:“若談成了,另有厚禮奉上!”
說著,還眨了眨眼。
兩位長老頓時一個哆嗦,顫聲道:“還……還有得賺?”
方寸道:“更多!”
兩位長老頓時激動了:“公子請講……”
方寸低聲笑著,道:“呆會我請那幾位宗門長老過來,二位與他們商談一番……”
小徐宗主在一邊低著,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兩位長老立時轉頭,鄙夷的看了自家宗主一眼,然後向方寸道:“公子說的這件事,倒是不難,惟一讓我們有些擔憂的是……”略一猶豫,踟躕道:“他們不會打我們吧?”
“兩位長老不必擔心!”
方寸笑著道:“他們敢動手,咱就躺下!”
兩位長老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思路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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