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段家動手,羅冠才的動作非常的迅速,他有欽差大人的身份,手中握著尚方寶劍,更重要的一點還有,段家的問題實在是太嚴重了,這些年做的種種不軌的事情證據確鑿。
段家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圈地,他們和顧至倫勾結在遼東,西北甚至在汴州都私自圈了大片的土地,這些土地圈下來之後,他們私自開采鐵礦,私自蓄養馬屁。
而且段家還暗中通過船運將遼東的馬匹和生鐵運往了淮南道和江南道,要知道淮南道和江南都是敵方,私自向敵人出售戰略物資這是天大的過錯,完全可以以通敵罪論處呢!
除此之外,段家還有第二個很嚴重的錯,那就是在暗中段家培養私兵,招募死士!按照大康律令,除了朝廷之外,任何家族在沒有朝廷準許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夠招募私兵。另外,在任何情況之下,民間都不準豢養死士。
最後一點,段家還有一錯,便是通過近前和其他的惡劣手段來賄賂以及威脅大康官僚體係的生態,這一點的罪過也太嚴重了,段家的幾個子弟上位都便是舉薦的,更不是通過科考然後委派的。
基本都是段正先和顧至倫的關係密切之後,他通過顧至倫然後再結交權貴,然後段家子弟才進入官場之中,這整個過程之中牽扯到很多肮臟的交易,而正是因為這些交易,讓朝廷的官吏係統遭受到了腐蝕,有了一個段家,就會有很多家族效仿之,如此便構成了現在的權閥豪門之禍。
段正先在遼東接到了兩河的急報,心中便明白了,他想要逃的想法太天真,不止是他天真,整個段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天真,因為按照陸錚的行事風格,他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疏漏?
要知道陸錚可是個聰明人,不管權閥豪門的勢力有多大,但是大康的軍權一直都沒有旁落,陸錚把手底下的一彪武官都鉗製的很牢固,不是沒有權閥豪門在這上麵動過心思,但是每一個敢於挑戰陸錚這一個底線的人死得都很慘。
所以,不管多調皮的家族,陸錚下定決心要對付,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也沒有逃跑逃遁的機會,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
事情到了這一步,段正先也沒有了選擇,當即道:“讓家族所有人都停止動作,從今天起閉門謝客!另外,給我安排行李,我要立刻去汴州!”
段正先準備去汴州,謝絕了家族準備的大把的銀票,也舍棄了大批親信的跟隨,他就一個人帶兩個小廝,騎著三匹馬直接奔汴州而去。
他人奔向汴州,可是段家出事卻是依舊一波接著一波,段家在西北的兩名官吏也緊隨著下獄了,接著遼東這邊也收到了消息,匡子出兵將段家內外全部圍住,段家上下無論老弱婦孺全部都被抓,而後下獄,一應等候嚴密的審查,這個消息傳出去,兩河大驚,各權閥豪門都造成了巨大的震動。
陸錚殺雞儆猴殺的可不是顧至倫啊,而是要對段家動手,要對真正的權閥豪門動手!段家現在是第一個被處理的豪門,那接下來大棍子會落到誰的身上呢?這個念頭一起,立馬就惹出了無數的關注……
很多家族都暗中在行動,這個時候有遠見的人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陸錚這一次是要對尾大不掉的權閥豪門動手了,今天能夠動段家,明天就能動其他的幾家,在這個時候倘若不及時搞清狀況,迅速的擺正態度,可能局麵就會相當的危險。
汴州,羅冠才臉色很難看,他對自己的幾個得力的手下黑著臉道:“怎麼回事?不是說所有人的都抓了麼?沒有一個漏網的嗎?怎麼段正先不見了?莫非這家夥能飛天遁地,真的鑽到地底下去了麼?”
“羅大人,這個段正先據說是提前兩天帶著隨從進汴州來了,我們當時也沒有料到消息傳得這麼快。我們在汴州和西北同時動手,而且幾乎同時把消息發布給了遼東。
遼東的匡大人還沒有收到消息,沒有想到段家卻先收到消息了,本來聽說段家是準備要逃的,但是段正先最後決定自己進汴州來請罪,這個時候他十有八九就在汴州!”
羅冠才冷哼一聲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朝廷的消息傳遞還比不上一家權閥,段家這些年經營到了什麼地步可想而知,他們行了這麼多出格的事情,我們還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回頭你讓王爺怎麼看我們?”
羅冠才這話說完,手底下的一幫人皆臉色陰沉難看。本來大家都挺興奮的,因為一舉能拿下段家,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要知道羅冠才平常最喜歡用的都是出身微寒之人,這些人個個骨子裡麵都有一股子傲氣,不僅如此,他們對權閥豪門的態度天生有一種敵視,因為整個國家的大部分的資源都被這些權閥豪門給囊括了,毫不誇張的說,國家的命脈都掌握在了這些人的手中。
在這種情況下之下,寒門士子怎麼可能出頭?寒門士子要出頭要麼拜入權閥豪門的門下,給他們做狗,而後讓權閥們推崇才有機會稍微的展露一點才華……
這樣的情形已經差不多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在這樣長久的曆史壓迫之下,寒門讀書人的心中早就有了一股子怨氣。
羅冠才現在就專門招羅寒門俊傑,將他們骨子裡的怨氣給激發出來,所以羅冠才手底下這一支隊伍是很能打的。
但是今天很顯然大家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失誤,陳玄度道:“羅大人,我認為這個時候立馬要做的事情是迅速的稟報王爺,如實的稟報!
如果段正先人在汴州,這個時候他應該是驚弓之鳥了,以他的膽子未必敢再見王爺,這種情況下,王爺如果能夠知曉此事,隻需要他一紙令下,段正先應該就藏不住了,隻要這家夥冒頭,我們立刻就能將其緝拿,如此一來所有的煩惱不就都消除了麼?”
陳玄度這番話說出來,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讚同,陳玄度本來在並州乾知縣呢,並州最大的一尊神顧至倫已經倒了,這個過程中陳玄度還立過功。
現在羅冠才接受了陸錚的重任,當即便把陳玄度給要了回來,陳玄度做知縣是七品,現在他為刑部書帖,勉強算是從六品的官銜,但是這個官銜是虛的,羅冠才對他十分器重,實際上他是羅冠才身邊的親信,所以說話也頗有分量。
羅冠才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他道:“事已至此,也隻有這樣了,這樣吧,玄度,你就陪同我,我們一起去王府!”
羅冠才帶著陳玄度兩人到了王府,陸錚正在批閱折子呢,兩人進門之後,羅冠才要跪地行禮,陸錚忙
站起身來道:
“行了,老師,您就彆多禮了,我看你行色匆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稟報,那就直接說吧,我們開門見山!”
羅冠才道:“微臣慚愧啊,在處理段家的這個案子的時候犯了嚴重的錯誤,段正先竟然沒喲被抓到。此獠狡猾之極,竟然在我們動手之前,他秘密的入汴州城了!
這個時候我們既然已經對段家動手了,估摸著段正先也不敢冒頭了,王爺,段正先從遼東入汴州,應該是過來給您請罪來的!王爺……”
陸錚眉頭一挑,道:“那就找到他,然後帶著他來見我!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想見見他……”
“呃……”羅冠才一時有些懵,陳玄度道:“王爺,段正先入汴州應該就是見您的,您為何……”
陸錚道:“你們在遼東乾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段家都被你們給抄家了,這個時候段正先還敢出來見我麼?再說了,段正先來見我,我和主動把他揪出來,然後把他帶到我麵前這是一回事?”
陸錚這一說羅冠才和陳玄度兩人立馬領悟了,陸錚是對段家動了殺心,不僅動了殺心,而且他還要殺人誅心,要通過段家的這個案子從根子上徹底的肅清權閥豪門的災禍。
“王爺放心,我一定立馬去安排部署,我相信幾天之內就能把段正先給抓到,到時候我定然會把段正先給送到您的麵前!”羅冠才道,他這話說出來自有一股殺氣。
陸錚看到羅冠才這股子氣勢,心中也暗暗點頭,選擇羅冠才來解決權閥豪門的痼疾是選對人了!這一次對段家出手很果斷,羅冠才辦事的確敢打敢乾。
更重要的是羅冠才手中現在有了一股力量,這股力量都是寒門的力量,有他們在,權閥豪門就會如芒刺在背,這些家族行事就會謹慎低調很多。。隻要他們有敬畏之心,陸錚就還是敢用他們。
總之一句話,天大地大國最大,無論是什麼勢力,都要和大康共呼吸,同脈搏。任何人思考問題都必須站在國的角度來思考,要不然陸錚就覺得不能容忍這樣的勢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