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逃得掉嗎?”
望著幾乎隻剩下一絲微光可見的亡魂,骨架上下顎碰撞,發出一絲冷笑。
脫困之後,它語氣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手中巨劍淩空一斬。
這一瞬間,林妙然感覺呼吸一滯。
那種分隔陰陽的恐怖感覺,在這一瞬間,讓她冷汗淌遍了全身。
沒有看到有劍芒呼嘯而出。
但是片刻之後,遠處亡魂們逃離的方向,猛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這聲音,就好似天空被捅了一個大窟窿。
下一刻,慘絕人寰的哀嚎聲遠遠傳來。
遠處的一片漆黑,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奪目的光芒,叫林妙然看上一眼,就覺得雙目酸脹,眸中瞬間充滿了淚水。
驚人的慘叫,讓林妙然心臟這一刻都要停止跳動。
雖然看不到那群亡魂此刻的狀態,但是林妙然卻肯定,那些亡魂,此刻一定被撕成了碎片,徹底湮滅,永世不得翻身了。
那奪目的光芒,出現的快,消失得也快。
在那慘叫哀嚎消失的刹那,光芒也隨之不見。
整個洞穴,頓時就隻剩下那九尺巨劍的光輝。
林妙然轉頭朝骨架望去。
這個時候,她恍恍惚惚,感覺有一點像是在做夢。
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從骨架斬開鎖鏈,到湮滅這些亡魂,一共才過去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
“一群螻蟻,要不是我當時被那個賤女人困住,哪裡會被你們吃掉全身血肉,變得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骨架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
一股旋風,從他腳下驟然升起。
林妙然目光一凝,她立刻就看出來,這不是什麼普通的旋風,而是靈氣。
準確說,是靈氣凝聚而成的靈液!
這些靈液,此刻發出泉水湧動的聲音,附著在這骨架身上。
片刻之後,竟然化成了一件藍色的長袍,將這骨架罩在了裡麵。
如此一來的話,從外表來看,誰也看不出來,這長袍裡麵,是一副極為驚悚的骨架。
做完這一切後,骨架轉身,朝林妙然和楚言望來。
僅一眼,林妙然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不能動彈。
這個時候,她才深深感覺到來自這骨架的壓力。
對方僅僅是站在那裡,產生出的那種來自境界上的威壓,就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甚至不自覺地,從內心產生出一種要雙膝跪地,頂禮膜拜的衝動。
哢噠——
喀噠喀噠喀噠——
骨架邁著步子,朝楚言和林妙然走來。
片刻之後,就來到兩人麵前,居高臨下,望著他們。
他手中的巨劍,此刻光芒未熄。
“我做到了。”骨架淡淡道,“殺了那些亡魂,你們安全了。”
林妙然的身子,此刻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這不能怪她。
就好比是一隻小白兔,站在一頭雄獅麵前。
她本能就會恐懼,就會顫抖。
像是林妙然這種,現在還能堅持不暈倒的,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了。
“我問你,這把劍,他從何而來。”
林妙然此刻沒有抬頭,但是她知道,骨架的目光,此刻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有如實質的目光,就像是一座山壓在了她的後背上,讓她此刻喘息越發困難。
“我……我不知道。”林妙然咬著牙道。
立刻之間,她就感覺背上那座山變得沉重起來。
“我不知道!”對方的壓力,這一刻反而激起了林妙然心中的怒意,她銀牙一咬,抬頭朝骨架望去,“你現在該把劍還給楚言了!”
“還給他?”骨架像是聽到了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我怎麼可能還給他,鏡月在我手中,才可以發揮它該有的威力。給他?他配得上鏡月嗎?”
“可是你說……”
“我發誓了嗎?”不等林妙然說完,骨架就打斷了她的話。
林妙然頓時一愣。
仔細回憶起來,骨架之前隻是說它願意發誓,但是事實上,它並沒有發心魔誓。
當時楚言太過疲憊,精力完全跟不上,再加上這骨架本身也是活成人精的人物,所以楚言才被它抓住機會,鑽了這個語言上的空子。
“我現在除掉那群亡魂,還留你們一命,已經是仁至義儘了。”骨架冷笑一聲,“我就問你,這鏡月到底是怎麼落到你們手裡的。
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連你們命也不留!”
“你不講信用!”骨架的態度,此刻徹底激怒了林妙然。
楚言為了保護她,才和這骨架做了交易。
誰知道,對方竟然如此不講信用,出爾反爾。
林妙然此刻心中就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楚言失去鏡月劍。
“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了。”骨架冷哼一聲。
砰!
立刻之間,林妙然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好似被巨人狠狠踐踏一腳。
巨大的力量,讓她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懷中的楚言,也滾倒在一邊。
胸口氣血翻騰,喉嚨一陣腥甜,林妙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看到沒有,雖然我現在的力量,遠遠沒有恢複到巔峰,但是碾死你們這種螻蟻,我甚至都不用出手。”
骨架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現在告訴我,鏡月劍是誰給你們的!
這種寶物,怎麼可能,出現在你們手裡!
這簡直是對鏡月最大的侮辱!”
骷髏怒吼一聲。
巨浪般的聲波,再次震得林妙然吐出一口血來。
不過她絲毫不肯屈服,雙目盯著骨架,嘴唇嚅動,以劍支撐著身子,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看到林妙然倔強的眼神,骨架周身的氣勢也冷了下來。
“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是不會老實交代了。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把他四肢斬斷,看看你說還是不說!”
骨架這麼說,一方麵是要逼迫林妙然此刻開口。
另外一個方麵,也是要留楚言一命。
畢竟楚言雖然現在昏迷了,沒法講話,但是鏡月劍畢竟之前在他手裡。
鏡月劍的來曆,他自然更加清楚。
話音落下,骨架就走到楚言身邊。
長袍下麵,它的眼窩裡凝聚出叫人心驚的寒芒。
很顯然,失去了那鎖鏈的束縛之後,他的實力,乃至身體,都在不斷恢複著。
“我先切斷他哪隻手,還是哪隻腳好呢?”